吉普車在字畫店門口門外停着。司機下車打開車門,代主任牽着冰凝走下車,兩人走進字畫店。
小龍剛開門,問:“你們找誰?”
代主任對他說:“小兄弟,你去叫一下你們老闆,就說我們來看他。”
冰凝接了一句嘴說:“我們聽說張老闆受傷了,來探望一下。”
代主任瞪了她一眼,他想讓張老闆沒有準備。
“我們老闆沒有受傷呀,誰說的。”小龍驚奇地問。
代主任不好說什麼,只是對小龍說:“別管是誰說的,就說我們來看張老闆。”
“可是,我們老闆現在還沒有醒呀。”
代主任問:“你們老闆昨天去哪裡了嗎?”
“他哪兒都沒有去,一直在家哪,老闆這些天感冒了。”
代主任對小龍說:“我們是張老闆的朋友,張老闆還給我們送畫,我們總得感謝張老闆呀,張老闆受傷也好,感冒也好,讓我們進去看看他。”
小龍本來想把他們擋回去,可他們執意要看望泉,他也沒有辦法,只好說:“那我去通報,你們在這裡等一下。”
小龍上樓。
代主任覺得這孩子怎麼有些面熟。又問冰凝。冰凝說:“這孩子是張老闆的小夥計,你怎麼會認識呢?”
代主任說:“我覺得在哪見過。”
冰凝說:“別瞎猜測了,不就一個孩子嗎?”
小龍走進泉的寢室,泉剛起牀,還穿着睡衣。他問:“小龍,有事嗎?”
小龍說:“不好了,代主任和冰凝姐姐來了。”
泉詫異地說:“這麼早,他們來幹什麼?”
小龍說:“他們來探望你,說你受傷了。”
泉更加詫異了,他受傷了,怎麼會傳得這樣快,他問:“誰說的?”
小龍告訴他,“是冰凝姐姐說的。”
泉有些生妹妹的氣,她怎麼會這樣,把他受傷的事告訴代主任,還和他來探望自己,這不明顯告訴別人,他就是昨天那幫人追捕的共產黨嗎?
“泉哥,你別下去,我就說你不舒服。”小龍拉住泉說。
“不行,我還是下去吧,我怕代主任和冰凝上來,如果看到我和陳雪沒有在一起,就更加麻煩了。”
泉站起來,連衣服都沒有換,穿着睡衣往樓下走。
?代主任和冰凝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泉下樓來,伸手向代主任打招呼:“啊,是代主任呀,這麼一大早就光臨寒舍,讓我非常感謝。”
“聽他們說你受了傷,代主任一大早就非要來看你,我覺得這很不妥,會打擾你的休息,可是代主任非來不可,我看你一點都不像受傷的樣子呀。”
冰凝給泉遞了一個眼神,泉會意了。
代主任也只好順着冰凝的話說:“是啊,我聽手下的人說你受了傷,真的很着急呀。”
他心裡很氣冰凝,可是又沒有覺得冰凝的話有什麼不妥,冰凝太聰明瞭。
“謝謝代主任的關心,也謝謝夫人了,不過,我昨天哪兒都沒有去,怎麼可能受傷呢?代主任和夫人聽錯了,不過,我也謝謝你們的關心了。”泉笑着說。
“可是,我看你氣色不太好呀。”代主任還是不放過,他看泉有什麼反應。
“唉,這些天我有些感冒了,”他咳了兩下,“精神不大好,店面都是下面的人在打理。桐仔來通報的時候,我剛醒,所以衣服都沒有換,真是失禮了。”泉說到。
“你感冒了就不要起來嘛,我們上樓看你吧。”代主任一聽泉這樣說,也覺得試探不出什麼,只好這樣說,表示他的關心。
“那怎麼行,你們可是貴客呀。”泉說到。
“真對不起,打擾你休息了,感冒也不是什麼大病,多休息,多喝水就可以了。都是你,你硬說人家受傷,要來看人家,讓人家張老闆休息不成,這下好啦,你的心也放下了吧,我們走吧。”冰凝對代主任說到,並拉着他的手,站了起來。
代主任知道試不出什麼來只好說聲:“真對不起,打擾你休息了。”
泉說:“沒事,我送你們。”
“你就別送了,別又吹風,把感冒加重了。”
代主任也說了一句:“感冒了,最好還是去醫院住一下。”
泉順水推舟地說:“沒有什麼,很快會好的。桐仔,送一下代主任和夫人。”
小龍點頭說:“是。”
代主任又問:“怎麼沒有看到令夫人呀。”
“這麼早,人家當然要睡覺呀,你是不是想去人家的臥房看看呀。”冰凝有些生氣地說。
代主任反而不好說什麼,帶着冰凝離去。
在門口,小龍在送他們上車。
代主任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有名字,他們都叫我桐仔。”
“你是在哪裡長大的?”
小龍回答,“我是重慶長大的,我很小的時候,我父母因爲欠張老闆家的錢,沒辦法還,就把我抵押給了張家,老爺說我很聰明,就讓我跟了少爺,現在少爺到上海開店,也就把我帶到上海來了。”
小龍知道,他的身世代主任並不瞭解,他怎麼編都可以。
他們正說着,冰凝催促起來,“走啊,幹嗎對一個孩子這樣感興趣。”她怕代主任認出小龍來。
代主任卻說:“別忙,我真的對這孩子感興趣了,我覺得這孩子長得像一個人。”
小龍調皮地問:“我像誰呀?是不是像您的兒子呀。”
代主任覺得這孩子也不好對付,就說:“我沒有兒子,我覺得你面熟,小孩,你會不會武功呀?拍過電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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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當初毅在大上海歌舞廳救泉時,身邊還有一個會武功的小孩,那小孩他知道,還上過電影。
小龍說:“我聽都沒有聽說過什麼武功,我哪兒能學那些。什麼是電影呀。”代主任當然不會對他解釋,代主任說,“我們要開店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等會兒老闆會罵的,我不陪你了。”
“小孩,幫人幹活是很累的,你這小小年紀怎麼幹這些呢?乾脆你做我的乾兒子吧。”代主任說。也是小龍的話啓發了他。
“啊。”小龍驚了,他沒有想到惹麻煩了,“我有爹孃呀,我得問爹孃同意不,我還是要回重慶的。好了,我要幹活了,要不,老闆會罵我的。”
小龍離開代主任,走回字畫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