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風捲殘雲

從一開始張鬍子在亞爾泰山下喊話的時候算起,不論是山上的土匪還是張鬍子的張家軍都沒有把三天期限的事情當真。現在是玩命的時候,沒有人會爲了一句威懾性質的話語而忘記眼前的戰鬥。

在張鬍子得到了確切的關於亞爾泰山地道的消息之後,立即着手準備攻山的事情。而徹地鼠也在第一時間開始破壞那些埋在大山之下的地道入口,試圖拖延時間。

兩個人在鬥智鬥勇,圍繞着徹地鼠賴以生存的地道展開了智慧上的較量。張鬍子的打算是繞過地道入口,由善於藏匿的特種兵爲先鋒,在地道與大山最薄弱的地方安放大量的炸藥,採用中部開鑿的計劃中央突進,然後向兩邊攻擊。

這是一次由地上轉移到地下的戰鬥,張鬍子已經發現徹地鼠把絕大部分的防禦力量都放在地道之中,而地面上已經徹底放棄。這種顧此失彼的做法已經註定了徹地鼠的失敗!

“徹地鼠”確確實實也是這麼做的,和張鬍子所想的一樣,完全放棄了大山表面的防禦,準備在地下與張家軍拼死一搏。半天多的時間徹地鼠就讓自己的手下將距離張鬍子最近大山的地道口堵死,並且排除了大量的土匪進行守衛。

徹地鼠明白自己最大的優勢就是地下活動,亞爾泰山地下縱橫交錯的地道就是一個個戰壕,居於防守一方的他在戰鬥中一定不會比攻擊一方的張家軍損失多,他準備用手下土匪的生命堆砌出這一次戰鬥的勝利。

如果說張鬍子沒有當初在諾坎門的經歷,無疑徹地鼠的計劃會成功,可是現在的張鬍子已經不是以前的張鬍子,諾坎門戰鬥讓他打開眼睛,他明白什麼叫做大迂迴,而且也可以判斷出眼前土匪的防禦重點絕對是面前大山的地道。

要讓張鬍子硬拼亞爾泰山的土匪,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張鬍子在土匪的正面佈置了一個機槍大隊,兩個步槍隊以及兩個特種兵小隊和依格的隊伍進行正面攻擊,另外將特種兵大隊派出了亞爾泰山進行百里迂迴,從亞爾泰山後面的羣山之中繞到徹地鼠的後面進行偷襲。

第二天的清晨,亞爾泰山已經緊張的工作了一夜的土匪一個個疲憊不堪的靠在地道中恢復着體力,他們已經一刻不停的幹了十六個小時。已經將附近地道的入口全部堵死。在堵死這些地道入口之後,這些土匪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忐忑不安的心稍微有了一些底氣。

就在土匪們認爲戰鬥的天平已經開始向他們傾斜的時候,他們耳輪中聽到了幾聲巨響,大山在巨響中劇烈的晃動着。接着一股強大的衝擊波順着地道迎面涌來,有些靠近地道的土匪被洶涌的氣浪將身體帶飛三五米然後摔倒在地面上。

土匪順着爆炸聲響起的方向看去,他們發現前面的入口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被炸燬了,厚厚的泥土斷層已經將他們隔離在地道之中,而在斷層的另外一段正有人快速的挖掘着封堵住地道口的泥土。

“遭了,山下的張家軍進攻了,快組織反擊。”地道中的土匪一邊喊叫着一邊拿起手中的武器,來到射擊口的位置向外面觀看着。

大山外面依然是一片寂靜,一眼望去看不到一個人影。這種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詭異讓土匪心中感覺到了恐懼,他們自問這一夜從來就沒有放鬆過對山下張家軍的監視,視線內任何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可是這些人究竟是怎麼過來的,難道這些人都是鬼神,會飛天遁地不成?

莫名的恐慌開始在土匪之間傳播着,而且越穿越玄乎。事情傳到徹地鼠耳中的時候已經變成:山下的張家軍中有幾個人遠遠地對着地道招了招手,地道就發生了龜裂,然後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開始坍塌。

徹地鼠雖然不信,但是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發生的事情。只好加派哨兵,從地道中嚴密的監視山下張家軍的行動。

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出逃的土匪越來越多。那個年代的土匪殺人的時候一個個心狠手辣,無所畏懼,但是要是面對鬼神的時候,膽子比兔子也大不了多少。

就在徹地鼠的的面前突然再一次發生了一次大爆炸,徹地鼠所在的地道和之前的地道一樣在瞬間被炸成兩段,大量的泥土將地道徹底封死。接下來傳進徹地鼠耳中就是一陣挖掘的聲音,聽着鐵杴插入泥土和石塊中的聲音,徹地鼠徹底抓狂了,命令手下的土匪繞過通道趕向張家軍正在掘進的地道口進行反擊。

張鬍子從正面已經用炸藥成功爆破出六個入口,而且已經有三個入口已經完成挖掘,首當其衝的特種士兵正在地道內快速前進,用強大的火力封鎖在通往入口的地道中,只要視線之中有土匪出現,第一時間就會遭到特種部隊的攻擊。

與此同時,這一次跟隨張鬍子來到亞爾泰山的炮兵開始進行炮火打擊,有了那些俘虜提供的情報,張鬍子基本上已經確定了徹地鼠射擊口的位置,炮火打擊並不是完全爲了摧毀這些射擊口,其中也有掩護士兵衝進地道的作用。

炮彈掉落在射擊口前,炸得這裡一陣飛沙走石,巨大的火光和灰塵遮擋了山中土匪的視線,而就在這個時候,張鬍子手下的士兵開始發動了衝鋒,以最快的速度從新的地道入口衝進了地道,然後開始向兩側進發。

現在張家軍前進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手中已經有了關於地道的準確情報,這些人按照請報上所講述的情況快速在地道中穿行着,第一波進入地道的人以最快的速度佔領土匪的生活地道,徹底控制那裡的糧食和武器裝備,切斷徹地鼠這羣土匪的補給。第二波進入地道的士兵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路線開始向還沒有將地道口挖掘出來的位置集結,在裡面形成一個防禦陣地,裡應外合挖掘地道,以便讓更多的士兵進來。

隨着徹地鼠派出的十幾個小隊的土匪都倒在了防守地道入口特種士兵的槍下,徹地鼠絕望的看了看眼前的大山,帶着其餘的人馬開始撤退。

到現在徹地鼠終於明白自己的師弟爲什麼說眼前的這些人可怕了,這些人就像是大山中的幽靈一樣,來無影去無蹤讓人防不勝防。對於亞爾泰山的基業,徹地鼠已經徹底放棄,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有人有錢有槍,他換一個地方依然能過上好日子,只是不要再與眼前的人相見纔好。

徹地鼠已經被打的沒有了反抗的勇氣,雖然他還有一千五百多人馬,但是這些人都已經萌生了退意,再打下去只有失敗一途。

徹地鼠開始下令,手下的弟兄收拾東西帶好足夠的錢糧和武器補給,將剩下的東西全部燒掉,然後準備撤出亞爾泰山。

徹地鼠自以爲自己非常光棍,看到事情不妙立刻想到了逃命不做無謂的抵抗。誰承想,現在的情況已經由不得他了,迂迴包抄的特種部隊士兵早已經進入了地道,在消滅了百十個位於後方放哨的土匪之後,已經開始快速挺近向地道的中間地段進行集結。

亞爾泰山下的地道被徹地鼠修成了兩個扇面形狀,要想從前山進入到後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亞爾泰山中間的地下大廳。

在徹地鼠來到地下大廳的時候,特種部隊的士兵早已經等候在這裡,隨着眼前土匪人影的出現,爆豆一般的槍聲立刻響起,走在前面一無所知的土匪就像割麥子一樣一排排的倒下。

特種部隊士兵的突然出現徹底打亂了徹地鼠的逃跑計劃,事情到了現在徹地鼠明白自己的對手是一個神一樣的男人,自己的每一步想法早已經被對方識破。前山的那些人並不是主要的攻擊力量,否則他們不會在佔領地道之後就原地停留下來,眼前的這些恐怖的超級神槍手纔是真正的殺招。

但是徹地鼠明白這一切的時候已經晚了,在他們的後方也響起了震天的喊殺聲。現在的土匪已經用不着徹地鼠命令,一個個在地道中拔腿狂奔,向最近的出口逃命。他們知道如今的地下已經不再是他們的天堂,而且在不就只後卻有可能變成他們的地獄,要想活命就必須離開地下走進大山。

徹地鼠看着四出逃竄的手下,並沒有出聲制止。他比所有人都清楚,既然張家軍能夠悄無聲息的控制了地下大廳,那麼大山外面的那些出口也一定早就有人佈下了天羅地網等待他們自己往裡鑽。現在的亞爾泰山不論是地上還是地下所有的出路都已經被張家軍徹底封鎖,性命已經完全掌握在對方的手中。

想到這裡,徹地鼠獨自一個人走進了距離最近的生活地道,進入生活地道之後他來到了存放彈藥的倉庫中,用手摸着這些充滿了危險的武器,從身上摸出一顆手雷,拔掉引線扔進了彈藥箱之中,口中無力的說着:“我可不想受被人千刀萬剮的苦,還是這樣的死法比較舒服。至少說起來我也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中,就算到了地下見到閻王爺老子也不丟人!”

一陣連綿不斷的爆炸聲從徹地鼠所在的地道中響起,徹地鼠親手結束了自己的生命。要說徹地鼠也不算是一個壞人,至少他也打鬼子。只是他這一次遇見的人是張鬍子,雖然張鬍子的隊伍現在叫張家軍,但是前身也是土匪,兩股土匪相遇在一起的結果就像一個山中的兩隻老虎一樣,必須要有一個退出。

徹地鼠清楚這一點,張鬍子同樣也清楚這一點。就像對待之前的那一次戰鬥抓獲的俘虜一樣,張鬍子絕不會讓亞爾泰山中的土匪活着見到明天的太陽。這是土匪之間的法則,永遠不會發生改變的法則。

亞爾泰山完了,那些從地道中衝出來的土匪以爲可以逃出生天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面前擺放着四挺重機槍,而且出口的位置已經沾滿了張家軍的士兵,他們甚至都來不及求饒,就被外面的各種各樣的武器打成了篩子。

戰鬥持續了整整一天,直到太陽落山的時候這一場土匪之間的戰鬥纔算徹底結束,兩千多條亞爾泰山土匪的屍體被扔進了大山溝裡面燒成灰燼。而張鬍子則是完成了他北進蘇聯計劃中至關重要的第二步,已經征服了大興安嶺中部最大的土匪並且幾乎完整的接收了亞爾泰山。

戰鬥過後,張鬍子找來了依格對他說道:“依格安達,目前我們的地盤已經很多,現有的人手如果用在守衛地盤這方面我們將沒有力量繼續北進,所以我打算請依格安達能夠回一趟錫林郭勒,看看能不能帶一些蒙古朋友回來,而這個亞爾泰山就算是兄弟我送給你的禮物。這樣我們在以後的日子裡可以遙相呼應,互相支持。”

依格聽完張鬍子的話後,眼圈一紅抓住張鬍子的手說道:“張鬍子安達,真是謝謝你了,我代表所有的蒙古弟兄謝謝你,說心裡話這裡距離我的家鄉很近,我非常喜歡這個地方。如果有這裡作爲我依格的根據地,我敢保證不出一年,我依格的隊伍可以再一次超過一萬。張鬍子安達多餘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咱們是安達,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以後不論是北進打蘇聯還是南下打鬼子,只要你張鬍子一句話,我依格萬死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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