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下來了,樑克用在樹林中和小兵嘎子在一起,小兵嘎子那是霍小山給他找的貼身護衛,儘管霍小山沒有明說。
樑克用所在的山頭自然不是最靠近日軍的那座,在霍小山的作戰方案裡依然是依次阻擊,所以樑克用所在山頭應當算是二線山頭吧。
樑克用沒有想到霍小山他們真敢去夜摸敵營,但是他也承認自己小看了直屬團,看來直屬團打出來這麼大的名聲絕非浪得虛名。
天黑前他驚訝的看到霍小山帶了十個人竟然全都換上了日軍的軍裝扛上了日軍的三八大蓋。
他同樣看到直屬團每個人無論軍官還是士兵都有一種老兵的平靜卻還有那麼一絲見獵心喜。
他還看到就在自己的身邊,直屬團竟然架起來四門迫擊炮指向了遠方的那他並不能看到的日軍軍營。
那個被別人稱作胖子的歲數大的人親自跑到了前面去測的與日軍軍營的距離與高程,回來後就把射擊諸元調好然後就不動了。
在霍小山把作戰方案佈置下來後,他還看到軍官們並沒有下過多的命令,然後士兵就按部就班了,顯然他們訓練有素經常這麼幹。
樑克用也是黃埔生,所以他才能在74軍中做上參謀,他從戎也有十來年了,雖然一直是做參謀。
他承認自己對直屬團看走了眼,但他更知道成敗論英雄,所以他現在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今晚霍小山直屬團的戰果,儘管這種戰果是無論吃虧還是佔便宜都要躲開日軍。
佔了便宜就走那叫主動撤離,要是佔不到便宜那就叫落荒而逃!
而此時霍小山哪管樑克用怎麼想,這次“自找”的戰鬥與往常的戰鬥並沒有什麼不同。
此時,他已是帶人摸到了日軍外圍警戒哨附近了。
他帶着的除了沈衝他們十個也喬裝成日軍要與他一起摸進日軍軍營的人外,還帶了二十多人,這二十多人是等他們從日軍營地裡出來後負責打掩護的。
有一點讓霍小山很高興,那就是今夜有風。
時下已是四月份雖然樹木剛剛開始泛青並沒有綠葉但在山風的吹動下還是會發出各種各樣的聲音來,這樣他們摸哨就省了不少麻煩。
天還亮的時候,在前面的沈沖和小石頭就已經觀察好了日軍的警戒哨的位置。
沈衝他們的運氣很好,他們正趕上了日軍宿營,遠遠的就用望遠鏡看着一個日軍分隊從日軍大隊裡出來攀上了一座小山。
而沈衝他們則恰恰就在與那小山相鄰的山頭上。
只不過這座山更高一些,很明顯日軍警戒哨並不認爲會有中國軍隊對他們這樣的大部隊發動攻擊,所以他們並不想去爬這座更高的山。
而實際上,日軍的警戒哨的想法也是正確的,霍小山自然也沒有想要用自己一個團去硬撼日軍一個聯隊。
他只是想摸進去,看看能不能弄到啥情報,然後順便給日軍添點堵。
自己的直屬團也是有時間沒有到大隊日軍中摸營了,不知道日軍現在對他們這支“魔鬼部隊”防範嚴不嚴?用不用再搞到日軍的口令呢?
當霍小山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的腦海裡靈光一現他忽然有了主意。
於是,他對跟在自己身後的沈衝耳語了一句就一個人向前了。
春末夏初,樹上沒有綠葉可不等於樹下沒有枯葉,當風吹來的時候便會有乾枯的樹葉被吹得骨碌碌的向前跑去。
如果落葉有知,會感嘆自己的生命的終點在哪裡,或許它在哪裡腐朽那麼那裡就是它最後的墳場。
霍小山便藉着這風吹樹葉的掩護向前匍匐前進着,風動樹葉動他便也動,風停他便也停。
山下日軍燃着的篝火在黑暗之中顯得格外醒目,霍小山在天黑之前已經觀察過了,日軍點燃的火堆數量並不多。
這大概是天乾物燥的原因,日軍也怕引起山火吧!
想到這裡的時候,霍小山的心忽然跳了一下,他的腦海中便突然跳出來了一個比剛纔那靈光一現更瘋狂的主意,自己給鬼子放把火咋樣?!
於是他竟然不再管自己現在是去摸哨那日軍的哨兵離自己已經很近了,他竟然在黑夜之中閉上了眼睛。
他在回憶,回憶自己白天所看到的日軍營地的情形。
日軍的宿營地在一片山坳之間,哪裡有乾枯的蒿草,哪裡有落葉松,哪裡有日軍的賬篷。
霍小山這回回憶的時間有點長,但好在他的記憶力就象他的感知一樣從來都是無與倫比的。
於是,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腦海中便已經有了鄭由儉打出去的燒夷彈應當落的地方。
那是燒夷彈那並不是炮彈,對爆炸範圍並不需要太精確,只要能把那可燃物點着就好。
當霍小山再次確定自己判斷分析無誤後,就藉着風力的掩護繼續前行,等他停下來的時候,已是快到兩名日軍警哨中間了。
他趴伏在了一棵樹後又開始觀察。
日軍哨兵的警戒位置距離日軍的宿營地在一百五十多米的距離,遠處日軍那閃亮的篝火在日軍警戒哨所帶的鋼盔上所造成的反光讓霍小山這次摸哨來得最爲容易。
那個瘋狂的放火的主意還要等,現在是他要實現那靈光一現的主意的時候了。
於是,他從兜裡摸出來了一個石子往自己右前方十多米處的一棵樹拋去。
“叭嗒”一聲響毫無意外的產生了,然後霍小山就靜靜的伏在那裡不動了。
風吹枯葉那是“嘩啦”,石子砸樹那是“叭嗒”。
日軍的警戒哨的耳朵並不“跛”,所以這聲“叭嗒”自然就被右前方的那名日軍警戒哨聽去了。
於是,霍小山就聽到了那名日軍警戒哨踩着枯葉發出“沙沙”的聲音向自己這個方向走來。
霍小山靜靜的盯着這名日軍哨兵就在自己十多米的身前走過,而他的身體就彷彿是一段毫無生機的枯木。
而這時候霍小山便聽到自己左側的那名日軍拉動槍栓的聲音,然後便問道:“你到哪裡去?”
霍小山一愣,日軍哨兵相互之間竟然沒有問口令!
我暈,自己這不是白設計了嗎?
而這時這名從右翼過來的日軍哨兵也說話了:“我向西方去。”
霍小山又愣了,自己纔在他們兩個日軍哨兵的西邊呢,他這不是往北去嗎,怎麼是往西?他轉向了嗎?
可是旋即霍小山卻是差點叫出來了,這夥日軍太有才了,竟然起了這樣的口令,差點把自己蒙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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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日軍那一問一答“你到哪裡去,我向西方去!”那就是通行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