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真的來了,是中國人自己的飛機,當十架霍克3戰機出現在淮河上空的時候,中方陣地上一片歡騰。
“咱們的飛機一看就比小日本的結實!”小石鎖此時正在戰壕裡仰着脖看飛機。
“就是就是,你看那個大奔兒頭!”小兵嘎子也在旁邊附和。
“還有還有,它有四個翅膀呢,跟蜻蜓似的!”小石鎖又有了新發現。
霍克三是美式戰機,它獨特的發動機罩很大,罩在飛機的頭部上,這點與日軍96式陸攻機前面的大玻璃片有着明顯不同。
同時它又是雙翼飛機,一面兩個翅膀。
整體上看就象蚱蜢頭安上了蜻蜓的翅膀,給人一種憨厚敦實的感覺。
其實如果用後世的審美眼光來看二戰時期的飛機那都絕對是醜得無以倫比的,但在那時的人們看來,能飛上天扔炸彈開機關槍那就是天空的主宰,孩子總是自己家的好,有什麼能有比看到自家飛機飛過來助戰讓人更興奮的呢?!
飛機很快就從士兵們的頭上飛過,直撲淮河南岸,距離太遠,士兵們看不清飛機的戰術動作,但很快就看到了淮河南岸的火光,還有那航空炸彈的爆炸聲。
霍小回和沈衝交換了下眼神,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興奮。
“頭兒,咱們飛機炸的是啥地方?”小兵嘎子好奇地問。
不光是小兵嘎子,所有頭一批過河的士兵都不知道,因此都向霍小山看來,包括鄭由儉。
他們由於撤退早,那時候日軍還沒有追上來,所以後面的事情就並不是很清楚。
“鬼子屯船的地方。”需小山笑了。
着火的方向正是日軍泊船的地方,霍小山和沈衝自然是識得的,因爲他們從南岸返回時正是靠在在那裡連偷帶搶的弄了條木船,那裡是日軍聚集渡河船隻的地方。
日軍爲了沿津浦鐵路攻過淮河,可是搶了上千條民船的,全都泊集在剛纔轟炸的地方,那夜霍小山他們去偷船時,可是見到了江面上那真是望不到邊的黑壓壓一片。
“好!”士兵羣裡頓時哄地一聲叫起好來,自打中日開戰以來,中國士兵們可是受夠了天上飛機拉粑粑的氣,而今天終於揚眉吐氣了,讓你們也嚐嚐那炸彈的滋味。
沈衝眼見鄭由儉也顛着個肚子和士兵們一起那屁顛顛的美,卻走上前去一把將他拽了出來問道:“胖子你不說咱們今天去藤縣嗎?怎麼沒走?”
沈衝是完全有理由懷疑怕死的鄭由儉是借這個由頭不讓大家再打飛機的,畢竟與飛機對射地面部隊的傷亡會很大。
“哎,你個沈瘋子,我怕你了行不,咱們真的是要走的,我真接到復良才的通知了!”鄭由儉辯解。
“那爲啥沒走?”沈衝嘴上不饒鄭由儉,手卻放開了,因爲他自從因爲劈舅舅的事“梳理”過鄭由儉一頓後,霍小山告訴他也要給鄭由儉留些面子。
“嘿嘿,走是要走的,我只不過把日期往前說了兩天。“鄭由儉奸笑道,“再說,咱們打飛機就是當炮灰,怎麼可能總象昨天那麼幸運,我這不也是怕隊伍傷亡過大嘛,是不是小山子。”鄭由儉解釋。
“我就知道。”沈衝一撇嘴。
然後兩個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霍小山,這事得看看霍小山什麼態度的。
沈衝已經開始學會了思考,不再是那個只知道道打殺的楞頭青,鄭由儉現在已經是唯霍小山馬首是瞻了,這事都得看頭兒的意見。
霍小山看看他倆笑了笑說道:“既然真要走,休整兩天吧。”所謂剛則易斷,霍小山當然知道保護自己的士兵,而那鬼子也不是短時間就能打完的,還是得做好長期做戰的準備啊。
“對了,小山子,這回咱們去滕縣是吧,哪的?”沈衝問道,他知道鄭由儉手裡是有軍用地圖的,霍小山閒總會看看。
“遠着呢,山東境內呢。”霍小山也無奈,沒人願意這麼折騰。
“也不知道這復瘦子這個鱉慫折騰咱們有什麼意思,去哪他不也得跟着?”鄭由儉咬牙切齒地說道。
“還不是借了你死胖子的光?算了,不來回折騰打出威名來,丫丫到時候如何找到她家小山子是吧。”沈衝看向霍小山說道。
沈衝的話讓霍小山不由得一楞,這些天總是在戰鬥中度過,他還真沒有想到過慕容沛,但沈衝的“丫丫”二字讓霍小山埋藏在內心深處的記憶一下子如潮水般涌現出來。
丫丫,你在哪裡,你還好嗎?
而此時在湖北武昌
一間教室裡一個人正在給一羣人訓話。
房間本是寬敞的,卻被厚重的窗簾遮擋着,使得屋子憑空變得陰暗了不少。
站在最前面的訓話人穿了一套灰色中山裝,胸前的口袋上別了一枝鋼筆。
他歲數並不大,也就二十三四歲的樣子,劍眉星目,倒是十分帥氣。
他正用嚴肅冷厲的目光掃視着下面幾十個正襟危坐的年輕男女。
下面的年輕男女歲數最大的二十三四,最小的十六七八,此時也全都面無表情大氣不出地坐在那裡。
臺上的中年人在足足看了下面的人有四五分鐘後才張嘴說起話來:“今天是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等一期特勤班結業的日子。
本人受戴副局長委託來給你們訓話。
值此日敵大舉入侵我華夏之際,你們應當要爲能夠成爲軍統局的一名精英而驕傲而自豪。
你們現在已經是一名特務人員,什麼叫特務,就是執行特殊的一般人無法無成的任務的人。
你們自打踏入這扇門,你們的生命就已經不屬於自己,而是屬於黨國屬於組織。
戴副局長要求你們要有犧牲小我成就大我的決心,要有壯士斷腕的勇氣,要用你們所學到的種種知識種種技術種種手段去打擊侵略者。
你們既然成爲了軍統的一員,那麼你們的命運就由不得你自己選擇,要麼你殺敵捐軀要麼你成爲叛徒被你曾經的戰友殺死,沒有第三種選擇。
你們或許會舉目皆敵以一敵衆,或許會在茫茫荒野上獨自求生,或許你們會在十里洋場裡燈紅酒綠,紙醉金迷,或許你們還會佳人在懷享受魚水之歡,但你們卻註定了孤獨與寂寞,你們註定會遠離親人,說離去的時候必須離去不管你心中有如何不捨。
你們是不穿軍裝的戰士,你們所能接受的只有服從再服從!
你們都聽清楚了沒有?”
“聽清楚了!”下面坐着的青年男女們一挺腰板,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你們各自歸屬與任務都已下達,明天你們將起程奔赴沒有硝煙的戰場,今天是你們在這裡最後的一夜,祝你們玩的開心,也祝你們明天好運,解散。”
隨着他最後一聲解散令下,屋是的青年男女們臉上才露出一絲輕鬆,站起來魚慣而出。
“慕容,柳細妹,你們兩個留一下。”當兩個年輕女子也正要隨衆人出去的時候被那個訓話人叫住了。
那女子擡起頭時,容顏秀美,明眸閃動,她竟是慕容沛!
而另一個細眉細眼一副乖乖女模樣的正是細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