傣族風味的飯菜,董李茂吃着十分爽口,身邊除了刀罕土司相陪外,還有兩位秀色可餐的美-人坐其左右,幾杯傣家米酒下肚,他昏昏然的醉了,這是一種發自心底的陶醉,看着兩個面若桃花的女人,董李茂彷彿置身於嬌豔的鮮花叢中,豈能不醉,要不是刀蘭香懇請李媛媛饒過他,別再給他灌酒,董李茂恐怕還會繼續喝下去。
李媛媛也醉得不輕,她喝得並不比董李茂少,最終被她手下兩個男人架回了房間,而董李茂,是刀蘭香攙扶着回到房間的,他在躺倒牀上後,還死死抓住刀蘭香的手:“如霜,我真的喜歡你……我可以向太姥爺他老人家發誓……”
刀蘭香好不容易掙脫開,靜靜地坐在牀邊等他慢慢熟睡過去,把他系在腰間的武裝帶解下,輕輕放在牀頭的桌子上,然後給他的傷口換了藥,重新包紮好,又呆呆的望了一會他俊朗的臉龐,輕輕嘆息一聲,踮着腳尖退出了房間,順手把門帶上。
董李茂這一覺,睡得是天昏地暗,到半夜十二點多還沒醒,在睡夢中,他彷彿聽到有人在輕聲呼喊他的名字,聽那聲音,像是白如霜,他很想睜開眼來看看,但不管他怎麼努力,都睜不開眼,忽然,他聽到白如霜在抽泣,似乎還聽到她拍打自己的臉頰說:“董李茂,你不能就這樣死了,你必須得活着,你要是個男人,就快給我醒過來……”
夜靜得可怕,天上繁星比賽似的在閃耀,官寨沉浸在一片蛙鳴的包圍中。
十幾個黑衣人,悄無聲息的逼近官寨出入口,在竹林邊停了下來。
門口哨亭上的兩個崗哨,無精打采的打着哈欠,眼睛半睜半閉斜靠在哨亭欄杆上。
領頭的一個黑衣人朝崗哨揮了下右手,立即,他身後的兩個黑衣人弓腰快速撲向哨亭,他們背後,都背了一把武士刀,只見兩人到門口竹圍牆外蹲下,從身上拿出帶繩索的鐵鉤,揮舞幾圈,朝上一甩,鐵鉤飛進竹圍牆,然接着傳出兩聲輕微的噗噗聲。
哨亭上的兩個崗哨,聽到了這兩聲鐵鉤碰擊竹圍牆的聲響,立即打起精神,幾乎同時喝問:“誰?”
竹圍牆下的兩個黑衣人,平息靜氣,把身體緊緊貼在竹圍牆上。
“是你那邊發出的聲響嗎?”左邊崗哨問右邊的那位。
“可能是老鼠撕咬東西。”右邊那個崗哨打着哈欠回答。
“再堅持半個小時就該換崗了,媽的,今天應該讓剛來的那幾個站崗纔對。”左邊崗哨抱怨了一聲後,再沒動靜。
竹圍牆下的兩個黑衣人大約等了三四分鐘,相互對望一眼,起身抓住繩索,像壁虎捕食一樣,快得獵物還沒反應過來,就到了左右兩邊哨亭,只見兩道銀亮的白光一閃,兩名崗哨的頭顱已經不見了,接着快速滑下崗亭,開了竹門,竹林裡蹲伏的黑衣人飛快向門口移動過來。
黑衣人進門後,那個領頭的朝左右兩邊竹樓掃了一眼,雙手向兩邊一揮,從背部抽出武士刀,指向進入後院的門,其他黑衣人像是明白他的手勢,立即分成三組,其中兩組分別撲向左右兩邊的竹樓,另一組跟隨領頭的衝向後院門。
張大力從遠征以來,第一次吃到如此好吃的飯菜,所以吃多了幾碗糯米飯,半夜肚子疼,起來上茅房,蹲在茅坑上拉了十幾分鍾,感覺肚子空空的舒服了,聽到崗哨那邊的對話,他心裡嘀咕:“狗日的,憑啥要我們站崗。”
他站起身剛把褲子提起,便聽到有沙沙的腳步聲,藉着微弱星光,透過茅房竹門縫隙往外看,看到三撥黑衣人手中提着亮晃晃的刀,呈三角形分散開,他頓時大驚,大喊一聲:“兄弟們!有敵人偷襲!”他的嗓門向來洪亮,在如此靜的夜晚,張大力的這一嗓子,不亞於一個響雷。
院子裡的三撥黑衣人,被張大力的這聲喊給鎮住了,齊刷刷的站住愣了幾秒,然後有一個黑衣人朝張大力這邊撲過來,其他人仍然各自快速撲向自己的目標。
張大力看到撲來的黑衣人,他毫無懼色,茅房是用竹子編紮成的,他天生神力,雙手抓住一根竹子,使勁一扯,硬生生的扯斷一根提在手中,口中仍然大喊:“敵人偷襲……!”接連喊了三聲,茅房的竹門被撲來的黑衣人一腳踹飛過來,張大力閃身躲開,一道白光朝他脖頸處揮來,此時他無處可退,只好用抓在手中的竹子去擋,只聽咔嚓一聲,竹子被削斷,張大力也不含糊,飛起一腳,踢向黑衣人小腹,黑衣人似乎沒想到張大力手中有武器,一刀沒得手,打算再來一刀,可自己的小腹卻被對方實實在在的踹了一腳,疼得他弓下腰,張大力哪能放過如此好的機會,把手中半截被黑衣人的刀削尖的竹子,從黑衣人的左背部插了下去,只聽噗嗤一聲響,一股腥臭的熱血噴在了張大力的臉上。
在發報機那間屋子裡,有個值班人,在張大力喊第一聲時,他就聽到了,可他有些不信,或者是被驚呆,一時不知該怎麼辦,等他反應過來要掏槍的時候,兩個黑衣人已經揮刀朝他撲來,他趕緊鑽進發報機的桌下,此時又傳來張大力的喊叫聲,他的手還在掏槍,但他手腳哆嗦,等他好不容易拔出手槍,對方已經開槍了,子彈從桌面上密密麻麻的射下來。
一陣密集的連發射擊槍聲後,其中一個黑衣人對端着衝鋒槍的黑衣人大聲呵斥:“巴嘎……”開槍的黑衣人卻沒理睬,轉身又朝隔壁房間撲去。
朱永勝和其餘十個弟兄,在張大力的第二次喊叫聲中驚醒,接着傳來槍聲。
“弟兄們,操傢伙!散開!”朱永勝十分有經驗的指揮其他人:“二條,守住門口!其他人,跟我來!”說完,他推開一扇窗戶,率先跳了出去。
王家貴端着他那支阻擊步槍,輕輕拉開門,朝門外一個打滾,正好匍匐在樓道木板上,槍口對向上樓的樓梯口,只見一個黑衣人已經快步衝上來,他毫不遲疑的扣動扳機,一槍正中黑衣人額頭。
此時,隔壁住的李媛媛手下,也紛紛從門口跑出,但被黑衣人的火力射到了幾個,王家貴匍匐挪動身體,到了竹樓走道邊,朝下一看,只見張大力提了一把武士刀,與一個黑衣人在院子裡舞上了,張大力很明顯處於下風,眼看快要支撐不住,王家貴果斷的瞄準那個舉刀劈向張大力的黑衣人腦袋,扣動扳機,一聲槍響,黑衣人的腦袋開了花,張大力這才得以脫身,朝後院方向跑去。
王家貴立即弓腰退回房間,也從窗戶跳了出去。
董李茂在夢中十分痛苦,他爲不能睜開眼看到白如霜感到萬分難過,當在黑衣人射殺發報機值班人時,他才被槍聲驚醒,猛的一下睜開雙眼,他夢中的痛苦頓時消失了,接着聽到外面槍聲響起,他一個翻身,從牀上滾落,感覺身下木板在輕微的動,心想不好,有人上樓來了,於是他趕緊站起身找槍,還好,那條武裝帶放在牀頭一張桌子上,他一把抓起,從槍套裡拔出手槍就朝門口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