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崎俊雄的小隊進入騰衝縣城的第一天,就有兩個兵曹因其放縱而死於非戰鬥中,被上司在電話中痛罵一頓,要不是他平日戰功卓著,早把他給撤了。
騰衝縣城是一座邊陲古城,城牆高聳,唯一進出的只有東西兩個城門,只要關上這兩道城門,一般人無法進出城。日本鬼子來之前,夜晚把守這兩道門和城牆巡邏的,是王金財的保安隊。
岡崎俊雄人手不夠用,也只好利用王金財的保安隊來把守城門和負責城牆的巡邏。發生楊榮殺死兩個兵曹事件後,岡崎俊雄下令城門在夜晚關閉,晚上加強城牆的防務巡邏,白天進入城的人必須搜身盤問。
董李茂帶着胡三及苟豪,穿了便裝,午夜後到騰衝城外,見城門緊閉,三人悄悄摸到一處城牆下,聽到上面有人走動的腳步聲,三人背靠城牆等了一會,在巡邏隊走開後,苟豪拿出帶鐵錨的鉤索,揮舞幾下扔向城牆,從上面傳來咣噹一聲,三人凝神靜氣,確定鐵鉤碰撞城牆的響聲沒有驚動巡邏隊,苟豪這才率先快速攀了上去。
在這邊城牆巡邏的,是王金財的六個保安隊員,這些人平日懶散慣了,加上個個抽鴉片,六人早已哈欠連連,等着下一班的人快來換崗,好回家美美地抽上兩口睡覺,所以走在城牆上無精打采的。
董李茂和胡三跟隨苟豪快速攀上城牆後,收起鉤索,貓腰快步輕巧移動腳步,朝下城牆的臺階方向奔去。他們走的這個方向,恰好是六個保安巡邏隊員折返身往回走的位置,就在快要到達下城牆臺階的地方,六個保安隊員迴轉了身。
幸好夜黑,而且起了薄霧,三四米外,除了聽聲音,根本看不到人影。
董李茂他們三人聽到保安隊員往回走的腳步聲,立即停下,蹲伏在城牆垛口,拔出匕首,董李茂朝城牆另一邊的垛口指了指,胡三和苟豪立即貓腰移動到那邊。董李茂不知道巡邏的人有多少,他讓胡三和苟豪到另一邊去,一是爲了減小目標,二是爲了前後夾擊巡邏隊,要不然三人蹲在一起,只能幹掉前面的人,後面的幾個肯定會開槍或往後跑,那樣就壞事了。
六個巡邏隊員,蛇形排成前後一排,朝董李茂他們這邊走來,手裡步槍,早已成了累贅,斜挎在身上,走在前面那個沒有看到董李茂,但是被第二個看到了。
董李茂本來不想動手,只要不被發現,他不想殺了這幾個走狗,畢竟他們是中國人,在這種國家都快不保的戰爭時期,爲了活命,哪會沒有人卑躬屈膝的,這是人之常情,儘管平時一個個嘴巴里大言不慚的說些裝逼的話,可一旦身處那種環境中,人都有自我保護的自私一面,豈能不偷活。
可問題是這個保安隊員命該絕,他真不該朝董李茂這邊掃一眼,那樣的話,也許他和他的同伴都還有機會多活些年頭,可他的雙眼,卻偏偏葬送了他和同伴的命。
人有時候,真不該看那些不該看到的東西,也許只是那麼輕描淡寫的一眼,就很可能召來滅頂之災。
在那個保安隊員驚得張口還沒呼出聲來之前,董李茂迅速起身,一步跨到那個張口要喊叫的人面前,右手的匕首朝他脖頸從左往右那麼一劃,割斷了他的喉嚨,哪還喊叫得出聲來,嘴巴張得大大的再也合不攏。
董李茂的動作實在太快,從起身到割斷保安隊員的喉嚨,短短不到一秒時間,在鋒利的匕划向右邊的同時,第三個保安隊員還來不及看清是怎麼回事,董李茂的匕首已經插入了他的心臟。
苟豪和胡三,幾乎與董李茂同時出手,胡三負責倒數第一個,苟豪對付倒數第二個。
胡三儘管年紀不大,但經歷的戰鬥多了,殺的人也不算少,但都是日本鬼子,殺的時候沒把他們當作人,現在要殺一箇中國人,儘管這個人是爲日本人賣命的,可他還是有些猶豫,當他的左手捂住那人的嘴巴,讓其發不出聲後,右手的匕首並沒馬上割斷這人的喉嚨,而是低聲在這個人的耳邊說:“別動,不然我會殺了你!”
苟豪可沒胡三這麼客氣,在他眼裡,只要是爲日本人做事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從背後用左手捂住那個保安隊員的口後,右手的匕首跟上在他脖頸處一抹,立即放手,然後在前面那個還沒轉過身來的時候,左手胳膊勒住他的脖頸,往裡一收緊,朝外一扭,咔嚓一聲脆響,活生生把人的頸骨給扯斷了,見董李茂把匕首插進最前面那個人的口中,基本算是解決了所有人,苟豪回頭一看,見胡三還用手捂住那個嚇得雙腿打哆嗦的保安隊員,以爲胡三在和那人搏鬥,於是跨步上前,一刀刺入那個都快被嚇死的保安隊員左胸,然後給胡三低聲說:“快走!”
董李茂在殺了第二個以後,見胡三和苟豪都已得手,於是快速抽出刺入保安隊員心臟的匕首,正好最前面那個回頭來看身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看到董李茂的匕首正好從那個保安隊員的胸口拔出,驚得張口要大喊,雙手忙不迭的去拿背在身上的搶,可他慢了。
董李茂抽出匕首,看到最前面這個人大張着口,雙手竟然還去拿槍,把手中的匕首,直刺入那個保安隊員的口中,這是最佳的方式,既可以讓他喊不出聲,又可以一刀斃命。
在短暫的三四秒時間裡,六條人命就這麼從此消失了,平均每條命還沒有一秒鐘長。
胡三有些難過的望着地上躺倒的六個人小聲嘀咕:“他們是中國人。”
董李茂拉起他的手,朝下城牆的臺階方向快步走去,說:“他們不是人,是爲日本鬼子賣命的狗!讓這些走狗們活着,會讓更多無辜的人死去,以後我們還會殺很多像這樣爲日本鬼子賣命的走狗!”
三人剛走下城牆,忽然聽到左側傳來腳步聲,趕緊躲閃到臺階右側,以爲是遇到換崗的來了。
不一會,從左側拐角處走出兩個手端三八大蓋步槍的日本鬼子,聽到其中一個嘀咕了一句,然後朝城牆上喊了幾聲,沒聽到上面的人回答,兩個鬼子立即警覺,相互看一眼,跑步打算從臺階上去看個究竟。
這兩個日本鬼子,是來查崗的,岡崎俊雄心裡清楚,王金財這些投誠的中國人靠不住,用他們來嚇唬人還可以,真要他們做事,那還得自己人在後面盯着,否則拖沓散漫事小,放進敵人那纔是大事,於是特意安排手下人每到一個小時,查一次崗,監督王金財保安隊的夜晚巡邏隊是否盡職盡責。
董李茂一看只有兩個鬼子,朝胡三和苟豪打手勢,告訴兩人,等兩個鬼子走上臺階,然後從背後幹掉他們。
胡三剛纔下不了手,這次可不一樣了,眼前的是鬼子,不是中國人,他握住刀的手心都在冒汗,隨時準備着撲上前一刀刺入鬼子的心臟。
在兩個日本鬼子快步走上兩級臺階後,董李茂把手一揮,三人同時從臺階右邊撲出來。
殺鬼子可沒像殺那些中國走狗一樣容易,這兩個鬼子也算是經歷過多次戰役殺戮無數的軍人,當然和那六個大煙鬼不同,兩人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同時轉身,正好看到胡三和苟豪兩人撲上前,兩個鬼子來不及拉上槍栓,於是用刺刀分別朝兩人刺來。
這次董李茂比胡三和苟豪慢了兩步,因爲他掩蔽的位置在臺階的最裡面,所以被胡三和苟豪搶了先。
胡三剛把腳跨上第一個臺階,迎面亮晃晃的步槍刺刀朝自己面門戳來,他把頭一偏,躲過小鬼子的直刺,沒想到這個小鬼子早已想好了第二招,飛起右腳,踹在了胡三的胸口上,把他踹到在臺階下,小鬼子得勢不饒人,衝下來想用刺刀戳死胡三。
苟豪躲過另一個小鬼子的第一刺,左手就勢抓住槍桿,朝下一拽,那個小鬼子哪是苟豪這樣武功高手的對手,身體朝前被苟豪拽到身邊,苟豪右手的匕首乘機插進他的左胸,噗嗤一聲響,整把匕首幾乎全插進小鬼子的心臟。
好還董李茂慢了兩步,要不然胡三可能被小鬼子的刺刀給釘死在了地上。
就在小鬼子撲下來朝仰倒在地上的胡三刺的時候,董李茂飛起一腳,踢在小鬼子的槍桿上,把小鬼子的槍朝上踢起,刺刀的尖擦着胡三的面部劃過,就差那麼幾釐米。
這小鬼子還別說,真有兩下子,在刺刀尖朝上,幾乎不可能還手的時候,竟然用槍托砸向董李茂的頭部。
董李茂要是在剛穿越那會,恐怕躲不過這個小鬼子砸來的這一下,但他早已脫胎換骨,從身體到內心,都不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太老爺董嘉城,他也不躲,快速伸出左手掌,一把托住砸向自己腦袋的槍托,同時右腳飛起,一腳踹在這個小鬼子的兩腿根部,小鬼子一聲悶哼,雙手放開搶,抱住下面滾翻在地,但卻沒叫出聲來,也許疼得他都喊叫不出聲了。胡三驚嚇之餘,正要站起身,恰好這個小鬼子滾到在身邊,於是罵了一句:“狗日的!”一刀插進小鬼子的脖頸,橫着一拉,幾乎把這個鬼子的腦袋給切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