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務連除了王家貴的尖刀排打掩護外,其餘的三個排,加上秦浩然的偵查小分隊,戰鬥力不亞於一個加強營,以一敵十的戰士,敏捷的伸手加上強悍的火力,勢如破竹,衝進村子後,按董李茂預先的計劃,各自分開。
董李茂帶着劉玉棟的偵察排,直接朝村中央的王富貴家衝去。
這一天,正好是王富貴的七十大壽,王金財帶着一個小隊的僞軍,一大早就從騰衝城趕回家裡,爲父親王富貴做壽。
王家大院,天還沒完全黑,就張燈結綵,前來祝賀的,並沒有多少人,除了和順鄉的王家族人外,只有駐守和順鄉的日軍中隊一個名叫太久保正雄的少佐及其屬下幾個軍官。
王金財從騰衝城找了一個戲班,在自家院子裡搭臺唱戲,他父親王富貴,最喜歡聽雲南的花燈(雲南特有的一種地方戲曲)。
當騰衝城方向響起槍聲是,王家大院裡的人都在看戲,戲臺上鑼鼓鏗鏘熱鬧非凡,根本沒人聽到槍聲,倒是和順鄉日僞軍拉響警報後,才把這些醉醺醺的紅男綠女們給嚇了一大跳。
太久保正雄,是一個非常殘忍而狡猾的傢伙,聽到警報聲,立即招呼他帶去王金財家祝壽的屬下幾個軍官趕回各自崗位,當日爲軍隊前去王金財家祝壽的軍官們匆忙跑出王家時,已經晚了。
董李茂帶着劉玉棟的偵察排,並沒和抵抗的日僞軍做過多的交手,而是用做快的速度跑向王富貴的家,當他們到達王富貴家所在的那條巷道時,正好看到有日僞軍的軍官跑出王家院子大門,特務連戰士開槍就掃射,把最前面幾個射倒,後面的又吆喝着往回跑,縮回了王家大院裡,關上了大門。
王富貴沒想到在自己七十大壽的這天,會召來如此橫禍,但他還算比較鎮定,指揮家裡的護院隊,拿上武器,上房頂。
王金財反而嚇得面無人色,顫着聲音命令帶回家的那個小隊僞軍,也跟隨護院隊員上了房頂。
“劉玉棟,告訴弟兄們,留意房頂!”董李茂在王家大院的門關上後,即刻想到了裡面的人會上房頂頑抗,這是憑藉一種換位思考得出的準確判斷,董李茂當時心裡想,要是我和我的人在裡面的話,就上房頂朝外面圍攻的敵人射擊。
“弟兄們注意掩蔽!把房頂上的敵人給我打下來!”劉玉棟大喊着,正好看到有兩個僞軍上了房頂準備朝巷道的戰士開槍,他擡手一梭子,把那兩個僞軍給射倒,翻滾着掉落到院子裡,引起裡面院子中一陣女人的驚叫。
偵察排的戰士,各自找到王富貴家對面巷道的牆角躲避的同時,也開始射擊那些上房頂的僞軍及護院隊員。
董李茂一腳踹開其中一戶人家的門,讓幾個戰士衝進去,爬上房頂,這是最好的還擊方式,不僅能清晰的看到王富貴家院子裡的情況,而且還可以很好的把王富貴家房頂上的敵人幹掉。
“劉玉棟,準備手雷!炸開院門!”董李茂朝劉玉棟喊叫一聲,也衝進巷道對面那戶人家中的院子,跟隨幾個戰士上了圍牆,然後從圍牆上了屋頂。
董李茂的這個種隨機應變能力,可不是天生的,這事要擱在他穿越前或剛穿越時,恐怕早不知所措的弄得手忙腳亂,現在的董李茂,不說身經百戰,那也是憑着幾十次與敵人殊死搏鬥,終於成長爲一個具有王者風範的帶兵軍官,不僅在士兵中爲王極高,關鍵是他總能用最小的傷亡代價,換來一次次的勝利,在特務連的所有人的心中,甚至,在被他所救的那些人心裡,董李茂早成爲了一個受人敬畏的兵王。
王富貴要是知道來找他麻煩的人是董李茂,恐怕早嚇得大小便失禁了,他之所以還敢指令護院隊抵抗,那是因爲他不知道來的人是董李茂,還以爲是鄭成奎率領的那幫無能之輩的游擊隊呢。要是在和順鄉沒有鬼子駐紮前,王富貴也許不敢與游擊隊對抗,可現在不一樣了,他認爲有一箇中隊的日軍和一箇中隊的僞軍駐守在和順鄉,加上騰衝城的日僞軍隨時可以馳援而來,他纔不怕鄭成奎的游擊隊來搶糧呢,還巴不得鄭成奎來,好吧這個滇西遊擊縱隊的司令給活捉了在日本人面前邀功請賞,爲此,王富貴還是下了點功夫,通過他兒子王金財,搞到了兩挺機槍,當作日常防備用。
“快把機槍架到房頂上去!”王富貴山羊鬍須抖動着高聲喊。
王金財帶來的一個小隊僞軍,因爲喝了酒的緣故,膽子比平時大了很多,有幾個拿到機槍後,不顧生死,強行往房頂上爬。
太久保正雄的幾個屬下,個個都是手中沾染了中國人鮮血的儈子手,他們都參加過惠通橋被炸後,在公路沿線的屠殺逃往難民,有三個軍官,跟隨王金財帶來的幾個小隊僞軍,把兩挺機槍搬到了房頂上,在屋脊另一側趴下,把機槍架設在屋脊上,開始朝對面董李茂他們掃射。
董李茂和幾個戰士所闖入的這家民舍主人,早已被驚醒,一家人躲在牀板下大氣不敢出,聽着房頂屋外的響聲,早已嚇得尿褲子了。
就在日僞軍開始用機槍朝董李茂他們所在的屋頂掃射的時候,劉玉棟從別的戰士身上,收集了幾枚手雷,親自衝到王富貴家院門口的大門洞裡,把幾枚手雷拉環逐一拉掉,扔在門口,然後側身躍下門前臺階,把身體掩蔽在門口邊的一個石獅子下。
幾枚手雷並不是同時爆炸,而是接連幾聲炸響,爆炸時發出的亮光,把王富貴家屋頂上的機槍雙眼給閃花了,機槍暫時停止了射擊。
“掩護我!”董李茂豈能錯失這次機會,給身邊幾個戰士說完,從屋頂瓦片上爬起身來,往前一滾,順着斜斜的瓦片屋頂,朝向王富貴家的院子方向,在他快要滾到屋檐下時,忽然立起身來,甩手扔出在滾動中早已拔掉拉環的手雷。
手雷在夜空中一個拋物線,很精準的落在了對面王富貴家屋頂上其中一挺機槍位置,轟然一聲爆響,屋頂被炸塌陷下去,機槍後爬在屋頂的幾個日僞軍,也跟着落進被炸塌陷的洞裡。
這個被炸塌陷的洞,正好在王富貴家的堂屋,裡面正中擺了一桌酒席,戰鬥打響後,桌子下躲了幾個鄉紳和女人,從屋頂落下的日僞軍,恰好砸在了桌面上,碩大的圓形飯桌,四隻腿咔嚓嚓全斷了,桌面把桌下躲藏的人全壓在下面。
而董李茂,扔出手雷的同時,身體也懸空了,在半空中一個鷂子翻身,雙腳朝下,落在巷道路面上,接着一個側滾翻,消除掉雙腳落地時的身體往下慣性重力,輕盈的滾落在王富貴叫院門側邊的一個石獅子腳下,正好是劉玉棟掩蔽的地方。
此刻,大門已被炸開,董李茂用衝鋒槍往裡掃射一梭子後,躍起身衝向院門。
“衝進院子裡!”劉玉棟大喊一聲,偵察排的戰士,緊隨董李茂身後,衝進了王富貴家的院子。
此刻,屋頂上另一挺機槍,也被巷道對面的戰士給打啞火了。
院子裡被剛纔幾枚手雷爆響聲,炸得昏頭轉向的人,嗆咳着四處亂竄。
“別亂殺無辜!”董李茂提醒身後的戰士。
就在大門被炸開的那一刻,王富貴和王金財,逃向了後院,前院只有太久保正雄帶着他幾個屬下軍官和僞軍十幾個官兵在抵抗,他們都喝了酒,有大半的人喝得太多,頭昏眼花的,哪還能瞄準射擊,都是胡亂開槍。
太久保正雄在幾個僞軍士兵的簇擁下,也想往後院逃竄,但董李茂眼疾手快,用衝鋒槍掃射,把那些爲太久保正雄擋子彈的僞軍士兵射殺,偵察排的戰士也紛紛掃射那些頑抗的日僞軍,因爲是在混戰中,難免誤傷了很多無辜的女人和孩子。
這件事,後來也被鄭成奎當作把柄,說董李茂帶着特務連擅自行動搶糧食,誤傷了當地民衆,導致本應升官的董嘉城,卻仍然當他的連長,要不然,董嘉城也許不會死在松山,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不到一分鐘,王富貴家的院子裡,躺滿了屍首,血腥味瀰漫在整個院子中,剩下的幾個女人和孩子,都瑟瑟發抖蹲在院子角落裡哭爹喊娘。
太久保正雄被幾個戰士活捉,押到董李茂面前。
劉玉棟卻帶着人朝後院追趕王家父子。
董李茂從太久保正雄的軍銜看出他是個少佐。
“你……是……董嘉城!”太久保正雄在光亮中,認出了董李茂,嚇得雙腿發軟,用很生疏的漢語說,雙眼驚恐的看着董李茂,像是見到了魔鬼般。
“沒錯,老子就是董嘉城!”董李茂收起衝鋒槍,拔出那把松下菊治佩戴的武士刀,走向太久保正雄,他朝蹲在院子一個角落的女人和孩子看了一眼,給身後的戰士說:“放他們走吧。”說完,走到了太久保正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