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特種兵昨夜本就受了楚盡忠一拳,腿上中了王團長一槍,方纔受了楚盡忠殺同伴的驚嚇,撐住一口氣勉強勉強拖着身體急行幾十裡地,此刻體力已經嚴重透支。他斜靠在牆角上,慢慢的飲着水,吃些木屋內的食物,正在恢復體力。
此刻楚盡忠依舊站在木屋外一棵極其高聳的大樹上,居高臨下,將木屋內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楚盡忠暫時選擇按兵不動,他要放長線釣大魚。
半響,那胖特種兵終於開始動彈了,只見他慢慢拿起那無線電通訊,片刻,“滴滴滴”電報聲便不停,他在給無線電的那頭髮着信號。
楚盡忠在樹上等了許久,等的都快睡着了,迷糊中卻是被木屋內的說話聲弄醒了,剛醒來便覺得又餓又渴,忍住飢餓,往下細看,逐漸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木屋內此時已經有了三個人,連同之前的那胖特種兵,還有兩個人此時出現在底下,三個特種兵嘰裡咕嚕說了一通日本話。
楚盡忠此時醒來,他本會點日本話自然聽懂了,那三人的對話大概意思就是問胖特種兵怎麼還能活下來,懷疑他已經被共產黨策反之內的話,那胖特種兵覺得委屈,道出了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楚盡忠聽着只覺的好笑,突然他們說的一句傳到楚盡忠的耳朵,讓他再也不淡定了。
“不管你叛沒叛變,反正你都奄奄一息了,也不能再執行山本長官的任務了,不如別去見他了,去見天皇吧!”說着那兩人中一個傢伙已經拔出手槍,話還沒說完就扣動了扳機!
“不要!”那胖特種兵還沒反應過來,本就一身是傷,哪有體力去反抗,一聲驚呼過後,腦袋下汩汩流出血來。
吹了吹手中槍的槍口,那日本特種兵竟然是消音槍!
“八格牙路,早知道咱倆都不來救他了,廢物一個!”剩下的兩人其中一個說道。
“要是山本長官說起咱們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就說他被共產黨已經打的半死,我們到這裡就發現他已經去見天皇了唄!”
“哈哈哈!”兩個殺害同伴的特種兵笑囂張的笑聲傳進楚盡忠的耳朵,楚盡忠只覺得噁心極了!
看着二人逐漸消失在密林深處的身影,楚盡忠嘴角起了一抹弧度,喝了口木屋內的水,縱身一躍,急速的向他兩人追去!
楚盡忠的跟蹤術多麼高明,那倆個人根本就沒發現自己,此刻正有說有笑穿行在密林當中。此刻楚盡忠已經確定這幕後黑手必是山本無疑了,他跟在這兩人後面只希望有更大的發現出現在眼前。
大約又一路急行了兩個小時,奈何這三人都是練家子,否則一般人誰能承受得了這樣的體力消耗。原始森林根本沒有路,這兩人走的卻極快,楚盡忠如一隻疾行的兔子,上躥下跳,落地卻無聲,微風過耳,前面的兩日本特種兵似乎只能聽到樹葉蕭蕭落下的聲音。
此時的王團長卻在前線奮戰,作爲團長,前線不能沒有他,此刻他們正在和日本鬼子爭奪一處山頭,槍林彈雨,硝煙瀰漫。
“拿下這個山頭,我們的陣線便能向前推進,這座山就回到咱們中國人手裡了!”王團長對着身後的戰士們高喊道。
“團長,你就放心吧,拿不下這座山頭,我一營長提頭來見!”王團長手下一營長血脈噴張,脖子上青筋暴凸,大聲吼道!
戰士們衝上山頭,日軍居高臨下,此刻衝在最前面的十幾人被日軍機槍手突突的火力包圍,全都倒下,後面的戰士們迅速滾向山坳兩旁,尋找機會再次衝上去
王團長看着戰士們一個一個犧牲,心頭燃起一股怒火!
“二營長,上次你們繳獲的幾門迫擊炮呢?別捨不得了,都給我拿來開路,兄弟們在後面用重機槍給我掩護!”
“栓子,給我拿炮來!”
“是!”那個叫栓子的和其他也會使炮的戰士們迅速拿來幾門日軍的便攜式迫擊炮,麻溜的組裝、落地!
“砰砰砰…”七八門迫擊炮炮彈齊聲爆發,戰士們早已算準了距離,只聽到轟轟巨響,山頭上的山林被炸倒了一片,一時間只見到山頭上有巨石崩飛,灌木和古樹全都倒了一地。
“兄弟們,趁着機會,給我衝啊!”
一營長高喊,此刻他正拿起機關槍,直接就掛在胸前當着衝鋒槍使,帶領身後的弟兄們一鼓作氣就要衝上山頭。
山頭處,先前一直藏在山頭密林中的日軍早已在慘叫,鬼哭狼嚎一聲接着一聲,都被被炸得屍首無存。
其實日軍也想用迫擊炮,奈何他們自己身在高處,炮擊炮丟下去順着山體飛行飛的太遠,根本打不到近在咫尺的共產黨軍隊,但反過來就不一樣了,王團長就是想到這一點才用上了一直捨不得的幾門迫擊炮。
“別讓一營長孤軍奮戰,兄弟們都給我衝!”王團長一手端着槍,一手拿起鬼頭大刀,頂着炮火衝了上去。
“機槍手,給我掩護團長他們!都衝啊!”二營長嘶吼道!
戰士們衆志成城,片刻便衝上了山頭,山頭處驚恐的日軍士兵方纔還在開着槍,突然見到一把雪亮的光晃入眼中,本能的眨了眨眼,再睜眼時已經身首異處,頭顱被一柄鬼頭大刀齊刷刷的砍飛了!
山頭上,共產黨軍隊同日軍展開了白刃戰!
廝殺聲響成一片,直衝雲霄!雪亮的刺刀刺進胸膛,帶着鮮紅的血液再次刺進另一個日軍脖頸處,戰士們拼着心中一股熱血,個個都是大殺四方的架勢,日軍被這股氣勢衝的四零五散,招架不住!
王團長半隻胳臂已經被血染紅,當然是敵人的血,他高吼道:“一營長,三營長那個兔崽子呢!怎麼沒見他啊!”
兵敗如山倒,日軍留在山頭上的人現在只剩一地的屍體,四處逃竄的此刻也被戰士們用機槍到處掃射,都已潰不成軍。
“團長,夏鐵牛不是回家看老孃了嗎,他的三營暫時歸我指揮!”一營長一邊開着機槍,一邊高聲回答道。
王團長今天早上剛回來就被佈置了拿下山頭的任務,神經一直在緊繃着,如今拿下山頭,這纔想起二營長之前在他回來時告訴他三營長夏鐵牛回家看老孃的事情,當時只顧得上策劃拿下這山頭,哪有功夫考慮其他。如今想來王團長的心裡卻是大罵起來,這個阿牛,在這關鍵時候竟然擅離職守!
“別管他那個大孝子了,等他回來,咱們不帶他喝酒!”王團長對着一營長二營長道。
“哈哈,對啊,一定得這樣!”一營長壞壞的說道。
出了密林,便來到一處空曠的地方,楚盡忠眺望着前方,心頭一跳。
“怎麼已經快到縣城了?”
一直跟在兩名特種兵的身後,不知不覺竟然快來到了日軍駐守的縣城,楚盡忠開始分析,“看來山本一定是在縣城不假了!”
楚盡忠已經動了殺機,此刻看着前方還沒發現自己的哥倆,嘴角一抹冷笑,既然確定山本在縣城,那麼留下眼前這兩個傢伙只會是禍害!
這兩個特種兵一看已快到達自己的大本營,不由放慢了腳步,說笑了起來。對話無非是縣城那家飯館好吃,哪家歌舞廳的小姐好看之類的,楚盡忠在後面已經慢慢掏出了匕首。
“哎,你知道那個叫夏鐵牛的傢伙嗎?”
“被我們策反的那個?”
楚盡忠此刻愣住了,他當然知道夏鐵牛這個名字指的是誰,當日王團長手下的三營長夏鐵牛還和自己聊過,那個身材結實的男子是個孝子他也是知道的。現在突然聽到他成了漢奸的事情,楚盡忠的臉上充滿了痛苦之色:爲什麼會是這樣,難道真的人心難測!
“嗯,他老孃在我們手裡,都說他是一個大孝子,這下讓他幹什麼他還不就幹什麼!”那兩人繼續說道,楚盡忠聽力極其的好,聽他們斷斷續續的幾句話便分析出來事情原委,原來山本派遣特種兵暗中抓住夏鐵牛的老孃,以此來威脅夏鐵牛爲其提供情報,夏鐵牛就這樣叛變了。
“那傢伙現在就在縣城等着我們放了他老孃吧,估計等到咱們回去,他也就死了?”
“死了,爲什麼?”
“你個笨蛋還問爲什麼?支那人自古就有一句話,叫兔死狗烹,鳥盡弓藏,他既然已經失去了利用的價值,還留着他幹什麼!”
哈哈哈•••,轉而又聽到這兩特種兵的大笑之聲,楚盡忠再也忍不住了,匕首滑落至手心,身子已如開弓之箭一般衝了過去!
“什麼人!”那兩特種兵其中一個警覺道,他明顯感到自己的後背有一陣涼風來襲,本能的猛回頭,卻只感到迎面一陣勁風,緊接着脖子便一涼,再想說話時已經說不出來。
殷紅的血順着他的脖子不斷流出,身子一斜便倒了下去,楚盡忠盯着剩下那個膽小的特種兵,面如死神,大聲質問道:“你們剛纔說的可是真的?”
剩下那個膽小的特種兵已經嚇得魂飛魄散,眼前這個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一瞬間結果了自己的同伴,此時眼睛正盯着自己,他已經感到自己的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
“我說,是•••是真的!”那膽小的特種兵吃吃回答道。
“好,你也可以去見你們的天皇了!”楚盡忠瞬間出手,敏捷的身手一招結果了對手,那膽小的特種兵倒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他們兩人死了也不明白爲什麼憑空會出現這樣一個男人來殺掉他們,事情的真相估計等他們見到自己的天皇纔會明白吧。
楚盡忠擦拭着匕首,望着頭頂剛纔還是青天白日,現在卻是夕陽滿天。心中已打定了主意,無論前方有多少敵人在等着他,這趟縣城自己是非去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