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救裴芙蓉的過程倒是十分平靜,當在黃二的帶領之下,一行人來到這所低矮的民房之前時,王風卻讓小江止住了腳步,小江十分不解地看着王風,問道:“怎麼了?風哥?”
王風看了石永川一眼,對着小江道:“我們就守在外面吧,讓永川去救芙蓉!”
小江這才明白過來,衝着石永川笑了笑,道:“呵呵,還是風哥想得周到。永川,風哥是要你英雄救美,到時候芙蓉就會喜歡上你了!”
石永川的臉不由得一紅,自然明白王風的苦心,他沒有多說什麼,提着一把手槍闖將了進去,王風和小江守在門口,看住了黃二。
在黃二老婆的指引之下,石永川果然在這間屋子的邊上找到了那個地洞,打開了蓋在地洞上面的蓋子,豁然便看到裴芙蓉雙手反綁着躺在下面的地上,爲了防止她喊叫,她的嘴裡也被堵上了手巾。
“芙蓉!”石永川不由得喊了一聲,嗵地一聲跳進了地洞裡,狹小的地洞裡將將容下兩個人來。
聽到聲音的時候,裴芙蓉怔了一下,馬上就想起了誰來,當藉着微弱的光線看到下來的人就是石永川的時候,淚水已然在瞬間涌出了她的眼眶。
石永川先取出了塞在芙蓉嘴裡的毛巾,然後抽出刀子來割斷了捆綁着裴芙蓉雙手的麻繩,抱起她來讓她先爬上了地面。
當兩個人都爬上來的時候,裴芙蓉一把抱住了石永川,就好像是一個受盡了委屈而終於見到了家長的孩子,把頭埋在石永川的懷裡,失聲痛哭了起來。在這一刻,石永川抱着裴芙蓉,心裡頭卻是異樣得火熱。
王風和小江押着黃二去了沙坪壩警察局,那裡也有他的一處辦公地點,雖然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表妹,他還是讓石永川將裴芙蓉送回家裡去,因爲他必須要抓緊時間審問黃二,希望能夠從這個船伕的口中得到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在沙坪壩警察局裡,面對着王風的審問,黃二倒是十分老實,如實地進行了回答。他告訴着王風,他與劉金彪的確是拜過把子的兄弟,當初只是覺得劉金彪穿着虎皮,又有軍統的背景,所以想將來有事的時候可以有一個依靠。而且劉金彪的確對他不錯,也幫過他不少的忙。王風對黃二也經過了反覆的探問,他可以肯定這個人並非是中原岸介那個組織裡的成員,最多隻能算是被劉金彪所利用的一個莽夫。
“劉金彪告訴我說他與他的上司,也就是和你王處長鬧翻了,你正在派人在滿城抓他,他無處可去,所以才躲到我那裡的!”黃二告訴着王風,這也是他收留劉金彪的原因。
“既然如此,他爲什麼不離開重慶呢?”王風問道,雖然他知道劉金彪之所以留下來的原因,但是還是很想知道劉金彪又是如何與黃二說的。
黃二道:“他之所以沒有離開重慶,是因爲他還有三件事沒有做。”
“哪三件事?”王風問道。
“第一件事就是要把他的妹妹救出來!”黃二告訴着王風:“他說你抓了他的妹妹,所以他纔會去抓你的表妹,要互換人質。”
王風點了一下頭,又問道:“那麼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就是報仇!”
“報仇?”王風愣了一下,問道:“向我報仇?”
黃二點了一下頭
,卻又搖了一下頭,對着王風道:“我也問過他,他跟我說雖然你害了他,但是他並不怪你,他恨的人是那個設局引他誤入歧途的傢伙,他就是要向那些人報仇!”
王風怔了怔,聽着黃二的話,彷彿劉金彪對他自己所作的事一直很後悔,那個引他誤入歧途的傢伙自然指的就是中原岸介那夥人,他不由得又想起了他們當初去管家巷一十九號抓捕劉金彪的時候,在他牀上所發現的那個紙條,如今想來,或許那個紙條真得就是劉金彪故意留下來,引起他注意的。只是,讓劉金彪沒有想到的是,那張紙條被王風意會錯了,將晚上六點鐘當成了早上六點鐘,否則,可能真得就會象是劉金彪所預想到的一樣,那天他們就會將那個與劉金彪接頭的人抓獲。即便如此,王風還是在千廝門碼頭髮現了梅蘋,也就自然而然地沿着劉金彪給他設計好的思路,查到了伯倫診所。
“他沒有那些人都是誰嗎?”王風問着黃二。
黃二搖了下頭,道:“我問過他,他跟我說最好我不要知道,因爲那是一夥人,而且是非常危險的人,如果我知道得太多的話,就會引來殺身之禍!”
王風點了點頭,嘆了一聲,道:“他說得不錯,你如果真得知道那些事,只怕你現在就已經到了黃泉之下了!”
黃二看了看王風,對他的話似信非信。
“劉金彪所說的第三件事是什麼?”王風繼續地問道。
黃二道:“第三件事,他說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說那夥人想要把重慶變成死城,但是他不願意,所以在他離開重慶之前,一定會把那夥人留下來的禍患盡數得消滅掉,讓那幫人的陰謀不能得逞!”
聽到黃二說完,王風與小江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幾乎同時都明白了一件事,也就難怪劉金彪會被那夥人殺掉,看來劉金彪在那夥人之中,也是一個叛逆。“他沒有說那是什麼禍患嗎?”王風問道。
黃二道:“我也這樣問過了他,但是他卻不跟我說。而且他說如今那個禍患的東西只有他知道放在哪裡,除他之外,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原來那個知道的人已經死了。我問他那個東西放在了哪裡?他說放在了一個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地方,而且又不叫我問了!”
王風與小江面面相覷,的確,在中原岸介一死之後,那口神秘的棺材也被分解了,而棺材裡的東西卻不知所蹤,這已經成了他們這個行動組迫切想要追查到的東西,王風之所以沒有對馮伯倫和梅蘋實施抓捕,目的也是爲了能夠通過這兩個人,將那個危險的東西追查出來。如今聽着黃二的話,分明那個東西是中原岸介與劉金彪兩個人一起藏起來的,而中原岸介一死,只有劉金彪知道。梅蘋和馮伯倫這兩個潛藏得如此之深的特務,原本可以一直躲在暗處指手劃腳,不用拋頭露面,顯然是劉金彪的桀驁不馴,破壞了他們的計劃,所以馮伯倫不得不派出梅蘋來與劉金彪進行談判,如今看來,那一次在千廝門附近的見面,梅蘋並沒有和劉金彪談出什麼來。
王風又審問了一些黃二關於劉金彪的其他事情,這場審問一直持續到了下午的三點多鐘才結束。在將黃二解押入看守所之後,王風與小江兩個人商量了一下,王風當即決定馬上就對梅蘋和馮伯倫實施抓捕。
“馮伯倫?”當聽到王風要抓
捕馮醫生的時候,小江有些詫異地問道:“難道他纔是幕後的真兇?”
王風鄭重地點了點頭,反問着他:“既然你也已經懷疑起了梅蘋來,爲什麼就沒有懷疑馮伯倫呢?”
小江有些尷尬,只得道:“我覺得象馮醫生口碑那麼好的人,怎麼可能會是特務呢?”
“呵呵,這世上的僞君子太多了,我們只能看到一個表象,卻無法看到人的內心!”王風也有些感慨,當下便將自己昨天利用竊聽器聽到的事講了出來,說到最後,他不免又嘆息一聲,道:“我們大家都被這個道貌岸然的傢伙給騙了!”
小江也不由得有些意外,還是道:“呵呵,我還以爲梅蘋跟段明宇兩個人才是真兇呢!原來幕後還有這麼一個誰也沒有想到的傢伙!”他說着,又有些不明白地問道:“風哥,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這一切,爲什麼昨天沒有馬上抓捕他們呢?”
王風道:“我昨天還以爲可以追蹤着那兩個人順藤摸瓜,破解梅雨計劃,把那個中原岸介偷運到重慶來的東西找到呢!”
“我們現在還是可以這樣做呀?”小江道。
王風搖了搖頭,道:“如今留着他們已經沒有用了!這兩個人也不知道那些東西藏在哪裡!”
小江點了一下頭,卻又有些不解,問道:“可是,他們爲什麼還要殺掉劉金彪呢?”
王風苦笑了一聲,道:“如果換作你,對於一個無法控制的劉金彪,留着還有什麼用呢?那隻能是一種禍患呀!”
“難道他們也不想把那些東西找出來嗎?”小江問道。
“他們當然想找到那些東西!”王風答着,思忖了一下,道:“我想,他們之所以覺得必須要馬上對劉金彪動手,不在乎那些東西了,根本原因還是劉金彪綁架裴芙蓉,令他們的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了。也許馮伯倫還想要慢慢得來與劉金彪進行周旋,但是在看到我與劉金彪見面之後,他就已經知道他們沒有機會了。他們也非常清楚,一旦我們盯上了劉金彪,就算是他再狡猾,也很難逃脫我們的控制,與其他們在什麼也得不到的情況之下,又有可能會被劉金彪出賣,那還不如先下手爲強,我想這就是馮伯倫爲什麼要除掉劉金彪的原因!”
聽着王風的分析,小江不斷得點着頭,覺得王風說得入情入理,但是,他又想到了什麼,道:“風哥,你說既然馮伯倫是真兇,那麼他爲什麼不在暗地裡下手,卻又當着你的面殺人呢?這不是純粹把自己提前暴露了嗎?”
王風道:“有些人自認爲聰明,所以總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我想馮伯倫也許就是如此!呵呵,我們找到劉金彪都那麼困難,劉金彪反偵察的能力太強了,我想馮伯倫要想找到劉金彪只怕比我們還要困難,所以對於馮伯倫來說,趕日子還真得不如撞日子,遇到了就不能放過!”他說着,又回憶起了昨天的情景,接着道:“而且,在他動手的時候,我離得還很遠,他選擇的地方也很不錯,開完槍就可以快步跑進樹林裡,不用怕被我追到!只是他過於行險,那一槍打得又不是太準,沒有立即要了劉金彪的命,卻反被劉金彪還了一槍!如果劉金彪的那一槍沒有打中他,只怕我們到現在也懷疑不到他的頭上來!”
小江點着頭,越發覺得自己的這位上司就是上個神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