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蜀香閣的菜的確是重慶的一絕,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此時在王進吃起來也已然沒有了什麼味道,不僅僅是他有這種感覺,便是連翁覺民、錢琪和裴芙蓉也並沒有吃下多少的東西。
幾個人在吃過飯之後,便開着車往回走,在路過恆孚百貨商店的時候,王進象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叫翁覺民停下車來。
“怎麼了?”翁覺民停下車,轉頭問着王進。
“我想要去買點東西,你們跟着我去嗎?”王進問着他們。
“好呀!”翁覺民當先地點着頭,而錢琪和裴芙蓉更是巴不得的。
錢琪感到有些好奇,她很想知道王進這個看似沒心沒肺的傢伙,到底想要買些什麼,一直到她跟着王進走進了這家百貨商店,而王進別的商品看也不看,徑直奔向了兒童用品、玩具櫃檯的時候,她便明白了過來。
“你是要給小楚買個玩具?”錢琪問着王進。
王進點了點頭,一眼便看中了立在櫃檯中間放着的一把木製玩具手槍,想也未想的便買了下來。這把手槍屬於純手工雕刻的,卻也十分精製,拿在手裡,就彷彿是一把真槍一樣。付了錢之後,王進拿起把這手槍來,轉頭看到錢琪正拿起一個布頭做的洋娃娃左右看着,他忽然想到什麼,問道:“女孩子是不是都很喜歡布娃娃?”
錢琪點了點頭,道:“女孩子的確是喜歡布娃娃!”
王進沒有再問,轉頭又告訴着那個售貨員:“這個布娃娃我也要了!”說着,便掏錢付帳。
錢琪有些尷尬,還以爲王進是爲自己決定買這個布娃娃,連忙道:“呵呵,阿進,我都這麼大了,早就不玩布娃娃了,你還是別爲我買這個了!”
王進回頭看了他一眼,毫不在意地道:“這不是爲你買的!”
錢琪怔了一下,越發得感到難堪起來,她的臉也紅了,問道:“那你是給誰買的布娃娃呢?”
王進道:“我們隊長的女兒才三歲,特別招人喜歡,我這是給他買的!”
聽到王進的解釋,錢琪就好像是吃了一個大大的蒼蠅一樣,面色有些難看,並且尷尬以極,她原以爲王進真得是一個不知人情世故的懵懂少年,卻原來這小子也有着一種會拍馬屁的本事,也許男人天生就是這樣,對自己上司的巴結要比對自己身邊其他人的巴結要自然得多。
也許是看到了錢琪的臉色不對勁,王進敏感地意識到了什麼,他環視着左右,見到此時翁覺民正帶着裴芙蓉在一個賣帽子的櫃檯前挑選着帽子,他忍不住地道:“我給你買頂帽子吧!”
這個提議令剛剛還有些失望的錢琪如獲致寶一樣,馬上高興了起來,連連點着頭,看來這個傻小子也並非是完全不解風情的。
從百貨商店裡出來,王進給錢琪買了一頂白色的寬邊、上面扎着一條藍色蝴蝶結的淑女帽;而翁覺民也給裴芙蓉買了同樣樣式的帽子,只不過是紅色的,扎着黃色的蝴蝶結。對於錢琪來說,她家裡的帽子有很多,但是顯然王進給他買的這頂並不是太貴的帽子,令她高興得不得了,這說明她
對王進的熱心終於有了收穫,哪怕就只是這麼一頂帽子,就足以讓她感到愛情的甜蜜了。
翁覺民開着車又回到了陸軍醫院,王進拿着爲小楚買的玩具槍走進了小楚的病房,而在這個病房裡,他並沒有看到自己的大哥,李夢茹告訴着他,王風在中午的時候離去了,當看到李夢茹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如水的神色之時,而且眼睛裡充滿了一種神采奕奕之時,王進知道她和大哥之間一定談到了很多,也許是把心頭的某個結解開了來。
“大姐!”如今,王進還只能這樣地喊着李夢茹:“我馬上要回航空隊了,以後可能沒有時間再出來,想請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李夢茹問着王進,她對這個陽光的青年十分得喜歡,從王進的身上,她看到了王風當年的樣子。
王進看了看躺在牀上已經睡着了的小楚,把自己買的玩具槍放到了牀頭,然後對着李夢茹道:“我想作小楚的乾爹,你同意嗎?”
李夢茹愣了一下,隨即笑着點了點頭,道:“呵呵,王風先前也跟我提到過,我當然願意!呵呵,小楚跟你就是很有緣份,他也非常喜歡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說以後長大了,也要跟你一樣,開飛機到天上去打鬼子!”
聽到李夢茹一口應承了下來,王進笑了笑,和李夢茹道了聲別,沒有再說什麼,悄悄地走出了。
從醫院出來之後,翁覺民又開着車先將錢琪送回了家,在錢府的大門之外,儘管錢琪一再的邀請,王進和翁覺民都推說再晚會趕不回基地了,所以便沒有再走進她家的大門。實際上,對於王進來說,他是害怕再見到錢琪的父母和大哥,更怕見到錢琪的老奶奶;而對於翁覺民來說,本來他家是與錢家有過相親之約的,這個時候走進去,會令他萬分得尷尬。
送回了錢琪,翁覺民和王進又開着車把裴芙蓉送回了他們位於童家橋的家,這兩天的折騰,誰也沒有休息好,裴芙蓉是準備一回到家就倒頭大睡的。
王進和翁覺民也沒有在童家橋的家裡多待,看看已經到了下午三點多鐘了,兩個人不得不再一次踏上返回白市驛空軍基地的路程。
在路上的時候,翁覺民一邊開着車,一邊問起了王進:“你還要不要再試試開車呢?”
雖然心裡非常想再來試一下,但是王進還是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道:“算了吧,還是你開吧!等哪天在基地裡的平地上,沒事的時候,我好好地練練再說!”
見到王進真得是有些怕了,翁覺民笑了一下,告訴着他:“其實我沒有告訴你,我第一次開車的時候,直接開到了溝裡,一羣人幫忙才幫我把車弄上來的!”
“呵呵,你還是練出來了!”王進道:“我要真得能開車,還需要練呢!”
“其實呀,這開車和開飛機是一樣的!”翁覺民道:“只要是膽子大,敢開,你就一定能開得了!”他說着,也有些奇怪地問着王進:“阿進,當初你學開飛機的時候,膽子可不小呀?比我都大,而且那麼短的時間裡就敢一個人架機飛上天,怎麼?開個車就怕了?”
王進搖了搖頭,認真地道:“不是,開車和開飛機還是不一樣的!”
“怎麼不一樣?”
王進道:“開飛機飛上天,天上空曠得很,只要操作沒有問題,就不會出問題;可是開車就不一樣,要隨時注意路上的情況,一不留神就會出錯!我覺得還是開飛機比較簡單!”
“你呀,還是膽小了!”翁覺民武斷地說着。
王進看了看他,轉過頭來笑了一下,並沒有和他爭辯。
“對了!”翁覺民就好像是又想到了什麼,忽然對着王進道:“你大哥和小楚的媽媽是不是原來就認識呀?”
對於這個問題,讓王進馬上警惕了起來,他不由得看着翁覺民,問道:“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翁覺民轉頭看了他一眼,一邊繼續開着車,一邊道:“我這也是聽芙蓉說起來,所以這才麼猜的,你沒見到昨天晚上,你大哥一看到小楚的媽媽走進候診室的時候,眼睛裡那種特殊的光,就好像一下子被吸走了魂一樣!”他說着,又笑着道:“而且後來我也知道,你大哥和小楚的血型一模一樣,小楚又這麼象你,所以就自然而然地會這麼想!”
雖然被翁覺民的這個意外的想法說中了,但是王進卻依然搖着頭,告訴着他:“我真得不知道我大哥是不是認識小楚的媽媽;他也從來沒有跟我提到過這件事。”他說着,又故作不高興地道:“小楚的確跟我長得很象,但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這天下那麼大,長得象的人大有人在,你還是不要亂說了!”
看到王進並不喜歡他談這個話題,翁覺民只得連聲地道:“好!好!我不說這個了!”他說着,又把話題一轉,問着王進:“阿進,你還沒有把你跟錢琪的事情跟我說清楚呢?你們也才見過幾次面?怎麼就訂了婚了呢?”
對於這個問題,當真得令王進就好像是啞巴吃黃連一樣得,有苦說不出來了。當下,他只得將這件事原原本本得講了出來,說到最後的時候,他還不無責怪地道:“翁哥,要說的話,這件事上面,我真得恨透你了!要不是那次你非要我去替你相親,錢琪也就不會纏上我!搞得我現在就好像被人揪住了小辮子一樣得難受!”
聽完了王進的相告,翁覺民哈哈大笑了起來,卻又安慰着王進道:“呵呵,阿進呀,反正你本來就沒有女朋友,既然有紅粉佳人自願投懷送抱,你又何必要如此自命清高呢?要說的話,錢琪的家可是富甲一方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高攀卻攀不起了呢?如果不是爲了她奶奶的原因,誰會看得上你這個窮小子呢?得了!得了!你就隨遇而安吧!再說了,我還以爲這位錢七小姐有多嬌氣呢!這兩天跟她接觸了一下,也並沒有覺得她真得有多麼得刁蠻,正好相反,我怎麼都覺得你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刁蠻的人是你,而不是她;反而是她一直在牽就你!”
王進愣了愣,想想這幾天與錢琪相處的日子裡,的確就象是翁覺民所說的那樣,就算是他真得就是一個榆木疙瘩,也可以感覺得出來,錢琪對他的容忍也好,牽就也好,分明就是因爲對他的愛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