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清與段明宇出來以後呢?”李新忍不住地問着。
呂青道:“我看到段明宇真得是喝多了,而方文清一個人又弄不動他,所以還是幫他把段明宇背上了身來,送他去旅店!”
王風點着頭,方文清是個普通身材的人,體型偏瘦,而段明宇和他都是屬於魁梧型的,方文清背不動段明宇,呂青肯定是背得起的。
“你們去的是東門旅館?”王風問着他。
“是!”呂青點着頭,道:“我把段明宇背上了樓,原準備就回營的,但是方文清發現段明宇的書包忘記拿了,所以他又回去拿書包,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纔回來!”
“方文清是從哪裡回來的?是旅店的大門嗎?”王風問道。
“不是!”呂青搖了搖頭,道:“他是從後門,爬梯子從窗戶進來的!”
“他爲什麼不走前門?而且他又是怎麼知道後門是開的?還有梯子呢?”李新抓住問題緊問着。
呂青道:“開始的時候,我從窗戶看到後面有一個巷子,離我們營地很近,所以就打開了窗戶,然後看到了下面正好放着一個梯子,我就爬了下去,又打開了後門,準備回營的,因爲這麼走,要比從前面走近得多,少繞兩條街!可是,我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方文清就叫住了我,他要去拿書包,又怕段明宇會吐,沒人照顧,所以讓我幫着看着段明宇,等他回來!雖然我不樂意,但還是答應了!”
“方文清爲什麼不走前面呢?”王風再次追問着,東門旅社和蜀香閣他都去過,如果從前門走,還是要比從後面走近的。
呂青道:“他走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那個時候,我也困了,就倒在段明宇的身邊睡着了,大概是凌晨兩點鐘的時候,他纔回來,大概貌是怕在前門敲門會吵到別人,所以他還是選擇走的後面。我被他驚醒的時候,他已然在屋子裡了。”
這又是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情況,方文清既然在取到了段明宇的書包之後,爲什麼沒有馬上回轉東門旅社?從蜀香閣到東門旅社就算是黑夜裡沒有燈走得慢,最多半小時也到了,而且十點多鐘的時候,還沒有起霧,他卻直到凌晨兩點鐘纔回來,這期間尚有三四個小時的時間,這三四個小時,他又去了哪裡?做什麼了呢?
“他怎麼回來得這麼晚?”李新也覺得可疑,不由得問着。
呂青搖了搖頭,道:“我也問過他,爲什麼去了這麼時間,他只推說起大霧了,他走迷了路,別的他什麼也沒有告訴我!”
王風點了點頭,如果方文清在這段期間真得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事,也不會跟呂青講的。
“你又是怎麼決定殺他的呢?”王風問道。
呂青道:“我這個人還有一個特點,就是比較重感情,雖然明知道自己被方文清利用了,但是一直也沒有橫下殺他的心來,畢竟和他在一起交往了這麼久,他也幫過我不少的忙,我還欠了他不少的錢呢!”他說着,嘆了一聲,又道:“只是,那天晚上,他回來之後,見我還沒有走,而段明宇
睡得跟死狗一樣,便又提起了要我入夥的事上來,我毫不猶豫地回絕,並且直截了當得告訴着他,如果他再拿那些所謂的證據來要挾我,我就把他檢舉出來!”
“他當時怎麼說?”王風問着。
“他當時哈哈笑着,告訴我,過幾天他就要離開重慶回南京了,如果我還要跟他玩拖刀計的話,他在走的時候,一定會讓我身敗名裂!”
王風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來,如果說開始的時候,雙方都還有些顧忌,所以沒有敢撕破臉皮,那麼現在方文清如果真得準備離開重慶,那麼他的這番話就是逼迫呂青起殺心的原因。只是方文清爲什麼要離開重慶呢?也許是方文清對於自己被暗中調查有了查覺,生怕自己的身份暴露,離開重慶,的確是一件可以保全自己的方式;只是,王風又想到了另一個層面上來了,也或許方文清之所以要離去,可能是他們這支特務機構又有了一個新接替換的人,坐一了他的那個位置之上。
“那個時候,我真得覺得自己是被逼上梁山了,只得跟他好說歹說,讓他給我三天的考慮時間,三天後我一定會給他答案!”呂青告訴着大風,又道:“然後,我就象是躲避瘟疫一樣得趕緊離開了東門旅社!”
“你離開東門旅社的時候,也是從後面走的嗎?”王風問着
“是!”呂青答着。
王風又點了點頭,呂青的話還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那個時間離開東門旅社,再回到營地,差不多也要三點了。只是他還有一個疑問,三點多鐘呂青應該是回到了朝天門的營地,但是他又爲什麼在早晨五點鐘的時候殺死了方文清呢?而且從調查來看,當時殺死方文清的人應該是兩個人,這裡面會不會還有段明宇呢?想到這裡的時候,王風不由得問道:“你在跟方文清談話的時候,難道段明宇就一點兒也沒有知覺嗎?他一直就沒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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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呂青回答着。
“後來呢?”王風又問着。
“後來我回到了營地裡,躺在牀上怎麼也睡不着,反來覆去的,最後還是動了殺機!”呂青說到這裡的時候,一臉得平靜,彷彿這已經成了理所當然的理由。
“那個時候,你爲什麼沒有想到要向上彙報呢?”李新忍不住地問道。
呂青轉頭看了他一眼,又是一聲得冷笑,對着他道:“我能夠當上少校營長,這是我真得從戰場上以性命搏殺而用軍功換來的,如今我被調到了重慶的防空司令部裡來,相對來說比以前安定了許多,家裡的人也以我爲自豪!但是,如果我真得向上級坦白自首了,那麼我的前程先不要說了,便是我的這條命只怕到時候也保不住!”
“可是,你現不也是一樣嗎?”王風反問着他。
呂青的臉上露出了一種苦澀的笑來,他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地道:“這不一樣,最其馬我是努力過了,雖然最終還是被你偵破,就算是以後判我死刑,也沒有什麼後悔的了!”
“你真得就沒有後悔的地方嗎?”王風不由得問道。
“有!怎麼會沒有
?”呂青怨恨得道:“要說最後悔的事情,那自然就是當初不應該認識方文清,交友不善,最終倒致我身敗名裂!”
王風沉默了一下,忽然又問着他:“你是不是還比較恨段明宇?”
“是!”呂青沒有推卻,如實地承認着。
王風已經瞭然了,呂青之所以用段明宇的槍,就是一種栽贓。有的時候,人如果有了太多的恨,往往就會矇蔽自己的雙眼。他不由得提醒着呂青:“你怨這個,怨那個,難道你就一點兒沒有怨過你自己嗎?如果你的思想夠堅定,如果你沒有那麼多的不良嗜好,誰又能夠引誘得了你呢?”
呂青點了點頭,有些黯然地道:“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又不是什麼聖人,只怕這個世上沒有幾個男人能夠抵抗得了美女和金錢的誘惑!”
王風無言了起來,忽然就想到了自己,如果說有美女和金錢的誘惑的話,他所經歷的這些還少嗎?但是他卻挺了過來,如今對於他來講,美女也好,金錢也好,與他的信仰比起來,只不過是糞土而已!
“你到底是怎麼謀殺的方文清?”李新問着,他很想要知道呂青作案的整個過程。
呂青道:“在我動了殺心之後,便起牀穿上了衣服,再一次迴轉東門旅社……”
“你稍等一下!”王風又一次打斷了他的話,問道:“你穿得是什麼衣服?是軍服嗎?還有,你從營地裡出來,那些衛兵沒有再看到你嗎?”
呂青道:“因爲沒有開燈,我隨手取了件衣服穿上,才知道是軍裝,便也懶得再換下來了!出了門,外面的霧很大,那兩個守衛根本就看不到人。我自己有大門的鑰匙,所以也就沒有驚動他們!”
“原來是這樣呀!”王風點着頭,心頭的疑惑解開了一些,又對着他道:“你接着說!”
呂青接着道:“我回到了東門旅社,但是卻發現方文清已經不在了,我想起來他說一大早要趕到南岸去,因爲那天是一個星期天,他休息!”
“他沒說要去南岸做什麼嗎?”王風追問着。
“他說要去老君洞上香!”呂青告訴着王風。
王風怔了一下,馬上想起那個老君洞叫作玄空的道士,曾預言自己有血光之災。
“那個時候是幾點鐘?”王風問道。
“可能是五點多鐘吧!”呂青道。
“這麼早,也沒有班船呀?”李新不解地道:“再說了,那天下那麼大的霧,就算是有班船,也會停航的!”
“是!”呂青點着頭,卻又道:“雖然說那麼早沒有班船,如果有急事的話,還是可以找到過渡的民船的,只要你給的價格夠高,那些船伕就會帶你過渡!”
王風和李新都點了點頭,王風卻又想到了另外的一點上,既然方文清要趕在那麼早去南岸,顯然是有什麼要緊的急事,否則,也不會爲了過渡而冒着生命的危險在大霧天裡去地渡了。只是到底會是什麼急事呢?如果是單單爲了上香,定然不至於如此。也不知道他要去老君洞,到底是爲了做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