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特訓

一說起南京,又是打鐵的,孫玉民立刻想起了那個去而復返的鐵鋪掌櫃,他一直內疚着,人家本已走出一兩百里路,卻又冒着生命危險回來告知自己地道的秘密,而自己連人家名字都沒有問。

“你說的這個姓鄭的師傅可是個乾瘦的中年人?白白淨淨地不像個鐵匠?”

原本以爲此生可能再也見不到給了自己一條生路的人,結果現在機緣巧合,居然又讓他碰到,這真是個意外之喜。

“鄭師傅應該就是你所說的這個人,因爲我並沒報你的名號,他是看到鐵牌的圖紙,自己叫出來你的名字。”

周善軍早就能確認他們二人是老相識,這些天他和王豔茹可是一直在叨擾人家,閒暇時也會聊聊南京城的事。

“真是造化弄人,如果當時不是他給我留了條生路,估計你們也不會認識我了。”孫玉民感嘆道:“光華門那一仗是我打過的最艱苦的一仗,比你所見識過的蘭封血戰還要艱苦。”

孫玉民的腦海裡又浮現出了光華門的一幕幕,周海南、周洪他們那些人的形象又生動地出現在他眼前。

“和蘭封戰役一樣,光華門打到最後時,我也身負重傷。唯一不同的是,蘭封我是讓漏網之魚偷襲得手,而南京光華門我卻是帶着全團兄弟還有兩個憲兵團近萬人,拼得只剩下最後一把子力氣。”

孫玉民似在喃喃自語,又似在把往事講給周善軍他們小兩口聽。

“一萬人都拼光了嗎?後來呢?”

王豔茹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戰場上的殘酷,不似周善軍能感同身受,在她心裡,這只是一個故事,稍有不同的是這個故事的主角,是她身邊的人,是她熟悉的人。

“如果不是鐵鋪掌櫃,哦,就是你們所說的鄭師傅告訴我地道的秘密,那麼我肯定已經在南京殉國了。”

孫玉民說這句話時,笑得有些悽慘,仿似自己真的在南京已經死過一次。

“老大,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你先試試這張弩吧,威力不小。”

周善軍看出了孫玉民陷入了對往事的愧疚中,情緒波動很大,忙岔開話題。

不管是弓弩還是身份鐵牌和刺刀,甚至是最不受待見的鐵三爪都做的很精細,倒底是老熟人,做的東西很合孫玉民的意。

周善軍和王豔茹趕了一天的路,也着實累了,又待了一小會兒後,便告辭離開了。

孫玉民就這些打造好的東西一樣樣地歸置好後,便往自己房間裡拿,才把弓弩提進房間,耳中就聽到陳萊臥房那邊的門響了,嚇得他不敢再出去搬其他的物品,把門栓栓得牢牢地,自己也躺到了牀上,裝作已經熟睡。

“姐夫……”

一個影子在窗邊輕聲地呼喚着,這個聲音猶如銷魂噬骨般一樣,直往腦中鑽,他強壓住心魔作祟,用手指堵住雙耳,任憑陳萊不停地說着什麼,而他卻像沒有聽見一樣。

“有完沒完,大半夜的你不睡,我還要睡呢!”

隱隱約約地,孫玉民聽見了小丫頭在大聲喝斥着,然後那個幽靈般的人和聲音,都從自己的窗前消失了。

此時他的心裡無比地想說:有個妹妹真好。

…………

第二天一大早,孫玉民就把傻熊、小山子、周善軍和小玉英叫了過來,告知了他們幾個要進行特訓的事情。

場地傻熊早已經準備好了,武器也已經到位,就差人員了。

還有一個多月就過年,孫玉民打算先試訓一下,看下效果如何,也順便給即將組建的刺刀小隊準備幾個教官。

小山子和傻熊倆隨時都可以開始,可週善軍這邊有個王豔茹,這還得去做做工作,而小玉英這邊則有個拖油瓶初九,只要找不着她,哭起來時誰都哄不到的,連她親姨也沒轍。

什麼時候解決了這兩個小難題,成了特訓開始的關鍵。好在王豔茹很通情達理,寬容地讓周善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小玉英對陳萊說自己要出趟遠門,需要她一個人帶初九一個月左右時,得到的答案也是痛快地答應,這讓小丫頭一下子沒適應過來,心裡還不停地疑問面前這個女人的想法。

五人帶上了簡單的生活用品來到了傻熊找了兩天才選中的這個地方,這裡類似於扁擔石斷崖峽谷,周圍山高林密不說,難得的是這裡居然會有一片空地,雖已時值冬季,除了空地上的雜草和灌木太多枯黃,四周的林子還是鬱鬱蔥蔥的綠。

兩棟小木屋孤獨地立在了左首的林子裡,房子很小,可是足夠他們五人使用,這可是傻熊和小山子倆人花費了幾日的時間才建起來的,自然會眼巴巴地等着孫玉民的表揚,可惜直到大家將隨身的裝備卸下來,也沒得到一句奈獎。

“丫頭,你一個人睡那邊的屋子,可以嗎?”

孫玉民第一件事就是安排住宿,兩個屋子都沒準備小牀,有的只是一條大通鋪,作爲唯一的女生,自然不方便和四個大老爺們一起擠大通鋪。

“好的。”小丫頭點頭說道:“鐵蛋,山裡晚上冷不冷?你咋不弄倆炕?”

“要不要再搬個火爐子來呀?”傻熊因爲沒有得到誇獎,心裡還在慪氣,辛苦了好幾天,什麼都沒有得到,還被人嫌棄,這讓他有些沒好氣。

幾個人鋪好牀鋪被褥之後,孫玉民讓小山子把去了隔壁的丫頭叫了過來,他要給這幾個人開個小會,給他們幾個打打預防針,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

“先和你們申明一下,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們會很累,會很辛苦,但是強訓過後成效會讓你們受用無窮。”

“來吧,老大,我們早就準備好了。”

周善軍早已按賴不住,擦拳磨掌,躍躍欲試。

“丫頭呢?”

“沒問題,大哥!”小玉英也說得斬釘截鐵,可還沒有等孫玉民繼續說話,她又吞吞吐吐地說道:“只是我怕會拖你們的後腿……”

孫玉民制止了她繼續說下去,伸手撫摸了一下她的頭,說道:“丫頭,不管到時有多苦有多累,哪怕是已經到了你的極限,你都要咬着牙頂住,只有這樣,你纔會有成爲讓別人仰慕的那一天。記住,你還有我們這一個團隊呢!”

孫玉民說得很嚴肅,小丫頭聽得也很認真,這些話即算是在激勵她,也算是告訴她,不只她一個人在戰鬥。

“你們也是一樣,這次集訓,我是要帶出一支精英小隊,而不是要訓練出另幾個像小周這樣的兵王。”

孫玉民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全是興奮的光彩,彷彿現在就能看到日後讓鬼子聞風喪膽的刺刀分隊已然成型。

“一個人再強大,他終究只是一個人。俗話說得好,雙拳難敵四腿,還有句話也講得不錯,打虎不離親兄弟。”

孫玉民打算把這個小會,當成此次特訓的第一課,他必須要讓這幾個人把對方都視爲能極端信用的戰友,必須要讓他們養成把自己後背交給這些戰友的習慣,只有這樣做,才能使他們,使他們帶的兵都能成爲一塊鐵板,一把尖刀。

“所以我們五人之間的絕對信任,一定要貫徹到我們這一整個月的特訓當中。”

孫玉民的話雖然看似簡單,但是實際上執行起來很難,除了傻熊會絕對的信任他們,其餘的四人包括孫玉民他自己有時都會忘記還有着這回事。

“我們今天是第一天來,強度不宜過大,先熟悉我們即將要訓練的這片區域吧!”孫玉民強調過絕對信任以後,說出的這句話,仍像是丟進池塘的石頭,泛起了一陣漣漪。

“鐵蛋,你怎麼選了個這樣的地方?”

小玉英顯然是沒有想到條件會如此艱苦,甚至他們連做飯的傢伙都沒有帶過來,還不知道今天的中餐在哪。

“按老大的要求做的,你若受不了,回家抱初九去,省得到時掉隊了又禍害我。”

傻熊難得的沒有遷就丫頭,嘴裡的話還帶了些火藥味,又或者說是激將和變相的勸說吧。

“好了,別在扯這個了。”孫玉民看見小丫頭就要發怒,連忙開口:“你們各自準備好武器,按照戰時的負重來準備,十分鐘以後我們出發。”

孫玉民不知道從哪鼓搗來了一塊懷錶,彈開表蓋,看了一下時間,對着衆人說道:“以後,我們所有的事情都需要雷厲風行,如果超出限定的時間,就得受罰。”

小丫頭看着這塊懷錶很熟悉,從孫玉民手上搶過去看了一下,又遞還給他,嘴裡說道:“早知道就不去弄來這塊懷錶了,結果現在害到自己了。”

她佯裝生氣,衝着周善軍說道:“你這人怎麼回事,懷錶都已經送給你了,爲什麼要還給他?”

“時間已經過去三十秒,我不介意你們再多聊會。”

孫玉民一邊往小腿上扎着綁腿,一邊說着話,他頭都沒擡,專心地做着手上的事。

這次特訓,孫玉民是打算按照戰時的負重標準來進行。爲此他還特意讓人去扁擔石一連那弄了五身皇協軍裝備來,除了衣服外,還有水壺、腰帶、子彈袋和手榴彈袋,甚至連綁腿每人都準備兩根。

既然行頭都是僞軍的,武器裝備索性也用的是他們的,比起三八大蓋來,孫玉民更喜歡中正式一些,但三八大蓋也不是說一無是處,其實在那個年代,三八步槍可是許多部隊夢寐以求的裝備,也是最容易獲得的武器之一,這同樣是孫玉民用它作爲常備武器,來完成這次特訓的原因之一。至於爲什麼不用手雷,而用國軍標配手榴彈,這其實是孫玉民的一個小心機,畢竟手榴彈相對於中國軍人來說更順手一些。僞軍士兵沒有像鬼子兵一樣配發有子彈盒,穿在腰帶上,他們的子彈袋和國軍士兵差不多,都是脅挎在肩上,前面是子彈袋,後面是乾糧袋。

五人的這聲行頭大概得有個二十多斤重,對於傻熊這種大塊頭來說沒有什麼感覺,但是對於小玉英來說,這可是筆不小的負擔。

傻熊在前面開路,周善軍在後面斷後,五個人直接出發去熟悉往後這一個月,天天要打交道的這一塊地方。

一路上,孫玉民把自己照搬後世的一些軍事手勢和用語教給了他們,並且一路上都在熟悉這些東西。

周善軍本以爲這次特訓就是讓大家練練體能,練練配合,可是這纔剛開始,他就學到了以前見都沒見識過的東西,這也讓他對身邊這個看似普通平常的老大,又多了幾分瞭解和仰慕。

自第二天起,孫玉民便開始了這“慘無人道”的訓練。

五點半,他就在敲着臉盆,喚醒大家起牀,負重二十斤開始越野五公里。回來後,俯臥撐和仰臥起坐各一百,做完了才能去洗漱,簡單的吃過乾糧後,開始練習舉槍瞄準訓練,從剛開始的立姿平端步槍,到後來在槍口上吊上一塊石頭,這樣舉個幾十分鐘,所有人的手臂都會短暫失去知覺。

稍事休息後,開始練習戰術動作,高姿匍匐、低姿匍匐、側身匍匐,沒有做手肘和膝蓋防護的傻熊他們,基本上全都給磨破了,個個苦不堪言,可看到孫玉民自己也是同樣在訓練,只好咬着牙挺着,他們都很奇怪,爲什麼老大的手腳都磨破了,偏偏小丫頭像是沒事人一樣,他們哪裡會知道,孫玉民早就給這個小妮子準備好了厚厚的護具。中午吃過飯後,休息半個鍾,又是負重二十斤越野五公里,之後便又是體能訓練,特別是大家從未試過的端腹,這簡直是要了傻熊的命,他那一肚子肥肉,每每都堅持不到孫玉民要求的時間,害得大家跟着不停地受罰,光一個端腹就差點把大家的眼淚都給整出來,當孫玉民終於說出可以了的時候,傻熊居然像個孩子一樣嗚嗚哭了起來。他不是怕累,也不是怕辛苦,而是因爲自己一個人害得大家跟着受罰,心裡過意不去。

休能過後馬上就是射擊訓練,剛做完強烈運動,手腳都在顫抖,哪裡掌控得了射擊準度,做的幾個木靶子上,除了周善軍和孫玉民各打上了兩發子彈,他們三個人都是光禿禿地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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