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志邦,許軍座命你速到師部一趟”直到吃過了午飯,衆人還在議論紛紛,不過李連勝也擔心趙志邦故意選擇池尾一郎下手的事被許文森知道後,會降罪於他,果不如他所料,就在衆人還在七嘴八舌的商議對策的時候,許文森的警衛到了他們住地。
“兄弟,問一下知不知道有什麼事?”李連勝走到警衛前面問到。
“不知道,他出了自然就知道了”見到李連勝肩上的少尉軍銜,警衛向他勉強的敬了個禮,但是臉上依然面無表情。
“癟犢子玩意、、、、、、盡裝犢子、、、、、、志邦,你放心出吧,要是那個老鱉孫敢爲難你,老子就‘弄’死他個王八犢子”張‘迷’龍看着趙志邦的背影大聲的喊到。
“‘迷’龍、、、、、、你他孃的給老子閉嘴,你是盼着趙志邦不好過是吧?”就在張‘迷’龍說得起勁的時候,李連勝一把將他推進了屋子裡面厲聲吼到。張‘迷’龍轉過頭看着他,張着嘴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報告、、、、、、”這已經是趙志邦第二次進徐耀祖的師部了,第一次是他和李連勝一起求徐耀祖同意他們上前線,他走到‘門’口後整理了一下衣服喊了一聲報告。
“哦、、、、、、趙志邦吧,進來吧”這時屋子裡的徐耀祖邊說邊走到了‘門’口招手讓趙志邦進出。
“許軍座、、、、、、”進到屋裡以後,趙志邦立馬擡手給二人進了一個軍禮喊到。
“恩、、、、、、來了、、、、、、”看見趙志邦,許文森拿着手裡的菸斗在桌子上敲了幾下後站了起來走到了他的面前。趙志邦看見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的一把槍正是剛剛上午打死池尾一郎的那把狙擊步槍。
“是、、、、、、不知道許軍座有什麼指示”趙志邦靠了一下腳後跟後‘挺’了‘挺’‘胸’膛後說到。他隱隱感到此次許文森叫他來應該與上午的事情有關。
“我這個人不太喜歡說多話,但是從來不講假話,我也不喜歡別人講假話、、、、、、”說到這裡,許文森下意識的‘摸’了一下桌上的狙擊步槍後盯着趙志邦看了一會。
“我問你,上午你沒打中村上直次,而是打死了他身邊的一個大尉,是不是你故意的?”許文森圍着趙志邦轉了一圈後盯着趙志邦的眼睛問到。
“報告長官、、、、、、是的、、、、、、”看着許文森盯着自己的眼神,趙志邦沒有撒謊,而且他從進來之後也根本沒有打算隱瞞。
“好、、、、、、敢作敢當,我就說村上老鬼子位置那麼突出,你怎麼可能打不着,告訴我你的理由、、、、、、”這時許文森又圍着趙志邦轉了一圈依舊雙眼緊緊的盯着趙志邦問到。
“報告長官、、、、、、因爲旁邊的那個鬼子大尉就是在上李家莊突襲我們的鬼子軍官,我們連長、副連長還有一百多號弟兄都是倒在了那裡,所以、、、、、、”
“所以你發現那個大尉後,便將槍口轉向了他”許文森右手按在趙志邦的肩膀上接過他的話說到,他手裡的菸斗冒出的煙將趙志邦嗆得一連咳嗽了幾下。
“是、、、、、、”
“哎、、、、、、、”趙志邦原本以爲許文森會大發雷霆,沒想到他聽完趙志邦的話後只是輕聲的嘆了一口氣。
“這把槍我說過給你的,現在槍和子彈都在這裡,你一起拿走吧”許文森走到桌子前,將手裡的菸斗放下後,抓起了桌上的狙擊步槍來來回回的‘摸’了幾遍後,有些不捨的對趙志邦說到。
“謝長官厚愛,但是屬下不敢,屬下沒有完成任務,沒有資格拿、、、、、、”
“你還是趁早拿走吧,免得等會我改變主意,這把槍已經跟了我多年了,這還是幾年前整訓時德國軍事顧問送給我地,除了試槍開過幾次,真正用在戰場上今天還是第一次,哎呀,我現在也老了哦,端着這槍啊手也在發抖了,眼睛也不靈醒嘍,再說了現如今我能夠上到陣地前沿的機會也很少了,所以它在我手裡基本上就只能是個工藝品,古語有云‘寶刀贈英雄’,現在這把槍‘交’到你的手裡也算是物盡其用了”說完又轉過身出拿起槍‘摸’了起來。
“此槍乃是長官心愛之物,志邦不敢據爲己有,況且今天、、、、、、”趙志邦沒有想到許文森真的要把這槍送給自己,看到許文森看着槍戀戀不捨的樣子,知道他肯定也是非常喜歡,而且自己今天打死的也不是村上直次,所以雖然他心裡很想要,也知道許文森是真心要把它送給自己,可是他還是覺得自己不應該拿走。
“今天的事就莫再提嘍,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眼下的這場戰爭是關乎中華民族生死存亡的一仗,小鬼子侵略中國這是國恨啊!要不然不遠萬里出川抗戰的川軍也不會把這場仗叫做‘國仗’了,當然你的連長和你的弟兄戰死了令人痛惜,但是這場仗還會死很多人,這其中可能包括你、徐師長還有我,但是在國恨面前我們一個人、一家人或者說一支部隊的仇恨都不值得一提”許文森說着走到了桌子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停頓了一小會後接着說到。
“至於今天上午的事嘛,你也不用再耿耿於懷了,戰爭有可能會因爲一兩個人而爆發,但是戰爭的結束、勝敗是絕對不會因爲一兩個人的生死而改變地,就算你今天打死地是日本天皇,都同樣不能決定這場戰爭的勝負,決定勝負地是千千萬萬個你、千千萬萬個我,只有我們全國上下一致同心,所有的人都能做到隨時準備犧牲自己的腦殼,那樣才能把小鬼子從中國的土地上趕了出去。拿走吧、、、、、拿走吧、、、、、、”許文森說着站了起來背過身出將目光停在了他面前的地圖上。
“許軍座的這把槍不是給你個人的,他是希望你能拿着它殺更多的小鬼子、、、、、、希望軍座剛剛的話你能夠聽得進出”趙志邦還想推遲,徐耀祖走了過來一邊將步槍掛在他的左肩上一邊說到。
“謝許軍座、徐師座,請長官放心,志邦日後定當謹記軍座與師座的教誨,奮勇殺敵決不辜負軍座贈槍之意”趙志邦聽完兩人的話已是熱淚盈眶,他擡手向他們敬了一個軍禮後抱着桌上的子彈盒走了出去。
趙志邦從徐耀祖的師部走了出來後,一路上許文森的話不停的在他耳邊響起‘國恨家仇’。許文森說的很對,這場仗還會死很多人,這裡面可能就會包括自己,而李‘精’忠、張大莽等不過是提前完成了他們作爲炎黃子孫該盡的職責。
許文森的話還讓他想到了雷政聲,他記得那個僞裝成警察的中共地下黨曾經也跟他說過同樣的話,可是慚愧的是當時自己並沒有聽進出,如果不是自己無意中流落到曲陽的那個鄉下小鎮遇到李廣茂的話,也許到今天他還沒能清醒過來。
等趙志邦回到他們住的地方後,一直擔心着的李連勝他們,看着他肩上的狙擊步槍才放下心來,但是他們又覺得奇怪,趙志邦自打從徐耀祖的師部回來後便一聲不吭的倒在‘牀’上,任憑他們怎麼問也不回答。
1938年2月24日,淮河北岸的第7軍、31軍以及48軍的兩個師全部渡過淮河,向南岸的日軍村上聯隊以及從明光西進的阪本聯隊發起攻擊,殲滅冒進的阪本聯隊兩個中隊,而後村上直次退至大西鎮一帶構築工事固守,等待北岸的日軍主力回援,日軍見3個軍的中國軍隊攻擊他們後方的兩個聯隊,深怕一旦陣地被中國軍隊擊破,就會對在北岸的日軍主力形成南北夾擊之勢,2月28日,淮河北岸的日軍主力渡河回援,第51軍、59軍趁機對撤退的日軍發起追擊,於3月2日重新恢復了北岸的防線,阻止了日軍南北會和,給臺兒莊戰役的勝利打下了基礎。
日軍主力撤回南岸後,南岸的中國軍隊根據五戰區長官部的命令,第48軍全軍西撤固守爐橋鎮,以威脅日軍後翼,31軍、第7軍則趁機從淮上返回北岸與51軍等一起守護北岸防線,自此日軍華中派遣軍與中國第五戰區的部隊在淮河兩岸隔河對峙了起來。
李連勝根據徐耀祖轉達的113師師長周光烈的命令,帶着剩下的四十一人跟着第7軍撤回了北岸,隊伍開拔的那天,鄧時明過來親自送了他們一程,還奉徐耀祖的命令給他們一人準備了一份乾糧。
“李排長、志邦、弟兄們,今日一別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希望今後咱們能有機會一同上陣殺鬼子,弟兄們一路順風、、、、、、保重、、、、、、”
“多謝鄧長官了,那咱們後會有期、、、、、、、走、、、、、、”李連勝看着鄧時明敬了一個軍禮後揮了揮手率先向出村的小路走出。
“長、、、、、、鄧大哥,這是我這些天琢磨出來的一些關於‘射’擊方面的想法,送給你了,希望能對你有用、、、、、、”趙志邦對着鄧時明揮手道別後跟在隊伍裡面走了一會,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一樣東西忘記送給他了,便馬上又跑了回來,他本來是應該叫鄧時明長官的,可是在跟着他學了幾次‘射’擊後,鄧時明堅決要求他除了在戰場上外就只能叫他大哥。
“兄弟真是有心了,保重、、、、、、”鄧時明從趙志邦手裡接了過來,抓着他的手感‘激’的說到,鄧時明雖然官至上校團長,但是對於‘射’擊卻有着超強的愛好,他也因此十分佩服趙志邦。
“大哥保重”趙志邦退後一步後,擡手敬了一個軍禮。然後在鄧時明的目光中轉身向部隊行進的方向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