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學敏倒也沒有隱瞞,直言相告,八路軍主力部隊現在已經到達汝陽、平頂山一帶,下一步就準備向駐馬店靠近,至於這十幾萬人是怎麼過的黃河,於學敏也說了,其實,早在蔣浩然攻打九江之後,八路軍的主力部隊就開始向南靠攏,很多部隊在隨後不久就已經過了黃河,在黃河以南一帶活動,而絕不是蔣浩然所想,大部隊、大規模遷徙。事實上,到目前爲止,rì軍甚至是**,都並不知道他們黃河以南的部隊已經達到了十幾萬之衆。
蔣浩然愕然,合着延安方面是早有預謀,而絕非自己所想的臨機決斷。但他很快就釋然,一個能在抗戰初期,就能預見到抗rì戰爭必將經過戰略防禦、戰略相持和戰略反攻三個階段的“神人”,在半年前就佈下這着棋,實在是沒有什麼好奇怪的,除了折服,還能說什麼?
臨到出門要走了,蔣浩然好像突然想起什麼,回頭道:“學敏兄,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兄弟叫於學啓?”
“對,他是我弟弟,不過中原大戰的時候就死了,這個
??總座您怎麼知道?”於學敏狐疑道。
“呵呵,你們兩兄弟都以爲對方死在了中原大戰中,其實呀,你們都還活得好好的,告訴你吧,你弟弟於學啓就在遠征軍裡,現在是新38師的副師長,前些rì子違抗我的軍令,差點釀成大禍,我當時就有心斃了他,不過,在見到人之後,發現他跟你長得十分像,加上名字上也只有一字之差,所以我多了一個心眼,問了一下他的情況,這才知道他是你的弟弟,也因爲感念你對我多次幫忙,所以我留了他一條xìng命。”
“啊
??”
於學敏石化了數秒,驚奇、驚喜的表情溢於言表,隨即疾呼道:“哎呀,總座,真是太謝謝您了,我從來沒有想過他還活着,也從來沒有想過我們兩兄弟還有重逢的這天,他現在在哪裡?我希望能見到他,而且真是迫不及待。”
蔣浩然道:“見面?現在可能不行,他投靠了戴笠的軍統,我Jǐng告過他,現在是否脫離了還未可知,你的身份特殊,被軍統察覺到任何蛛絲馬跡,對你我來說都是十分危險的,所以,你們不但不能見面,在緬甸的這段時間你還必須少活動,因爲你跟他長得十分像,哪怕不被他發現,被其他人看到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看,讓莊富國儘快安排你離開緬甸。”
“哦!”於學敏重重地點頭,眼神裡有些落寞,蔣浩然說的在情在理,他斷無不答應的理由,雖然有些遺憾,但還是表示他會盡快離開緬甸,如果有可能,明天離開都行。
蔣浩然走後的幾分鐘時間裡,於學敏眼神呆滯,似是神思以遠,可能突然聽到兄弟還活着的消息,讓他的思緒回到了從前,直到莊富國走了進來,都毫無察覺,倒是讓莊富國的表情好不慌**。
“咋了,他沒有答應?”莊富國道。
“哦
??不不,他答應了!”於學敏驚起,馬上回答道。
“那你還這副表情,把我嚇得腳都軟了。”莊富國不滿地剜了於學敏一眼。
“呵呵!”於學敏笑道:“我正在奇怪,你說以他的聰明,不可能看不出我們的長遠意圖,但他還是果斷地答應幫我們,要知道他可是ChóngQìngZhèngFǔ的頭號大將,也是委員長的親侄子呀?我還真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
莊富國微微一笑,道:“也許就像朱老總說的一樣,他就是一個真正的愛國將領,爲了民族大義不顧一切。”
兩人四目對視,會心一笑,或許,這是最好的解釋了。
蔣浩然回到指揮部,立即命令冷如霜給張大彪、劉鶴髮電,命令第四十集團軍前線部隊進入戰備狀態,同時制定進攻黃山的方案。
隨後,蔣浩然再次致電各軍委會,請求回國述職。
很快,劉鶴就回電,他們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就等着蔣浩然一聲令下。隨即,軍委會也回電,歡迎蔣浩然凱旋歸來。
蔣浩然帶着一身的榮光回國,對於國內的抗rì戰場無疑是打了一針興奮劑,軍委會斷無不答應的道理。
蔣浩然再次回電,確定了回國的rì期,時間就定在後天上午,留出明天一天的時間,蔣浩然還要對緬甸的各部隊進行一番安排,制定出臨時應急處置方案,雖然他並不覺得rì軍會在短期內發起什麼大的進攻,但畢竟錫當一帶還有rì軍兩個jīng銳師團,小規模的戰役恐怕是無法避免。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時間到了七月一號,也是蔣浩然確定回國的rì子,入緬三個多月的時間,成功挽救了遠征軍不說,並且遠征軍已經在緬甸打下了一席之地,已經具備和rì軍分庭抗禮的初步條件。
回國當然是乘坐飛機,從密支那機場起飛,直飛ChóngQìng。和蔣浩然一同回國的還有大傷初愈的呂國全,一條腿沒了,只能回國,雖然有些遺憾,但也算幸運,保全了xìng命不說,還帶着一身的榮光回國,比起另一個和呂國全一起回國的大員來說,不知道要榮耀幾百倍。
此人就是原七十五軍軍長吳化文,自捱了蔣浩然一頓板子,擼了軍長之職,吳化文再也沒能回到七十五軍,蔣浩然把他調到了司令部擔當了沒有一點實權的副參謀長,基本跟打雜差不多。
吳化文自覺無趣,主動要求回國,蔣浩然也沒有阻攔,甚至連客氣般的挽留都沒有一句,直到登機,送行的高級將領十幾個,一個個殷切期盼蔣浩然早rì回來、恭賀呂國全功成身退,場面熱烈得讓人眼熱得不行,卻沒有一個人記得跟他這個昔rì的軍長打一聲招呼,甚至以前的老部下都選擇xìng地忽略了他的存在,讓他一個人灰溜溜地,早早地上了飛機,那種挫敗,是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