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大家中秋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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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南在牀上用嘶啞不成調的嗓音說了一串誰也聽不懂的話,這一下子驚動了所有守在他牀邊的人。
醫生護士都趕了過來,兩個小時後,王南睜開了眼睛,看到周圍認識不認識的圍了一堆人,喃喃了幾句,李秀來不及聽明白是什麼,王南就又暈睡了過去。
兩個醫生都很高興,王南這回只是睡過去了,等上一兩天就可以清醒過來了。
只是告訴大家,等王南清醒過來時,不要講太多的話,讓他知道現在是什麼樣子就行了,這時的王南還不能思慮過多。
李秀帶着幾個人就守在牀邊,這一大堆的事要等王南醒來時拍板下來才能做。
等王南再次醒來時,林醫生檢查過,示意着李秀長話短說。
李秀把早就想好的話說了出來。
先說的是王南的身體情況,長夢的經歷已經讓王南淡了開槍的心思,他在夢中反覆建立一個國家的體制,神志雖然不清楚,卻也明白了一槍一人與萬人敵的區別,更體會到只有國家強壯纔是根本,聽到幾年內不能開槍,沒象衆人以爲的那樣會接受不了,只是平淡的說了聲:“那就休息一下”。
隨後李秀把帶上幾十家人走路南下,去香港再轉南洋這個決定說了出來,王南閉上眼睛想了半天,嘶啞着跟李秀說:“弄些車開車去吧,讓朝甲他們都學會開車”。
其他的話就不用講了,多數人出來,讓王南好好的在病房裡休息。
餘下的人開始分頭行動。
張慶元就問遍了所有能聯繫得上的人,只是一句話:“誰願意帶上一家老小跟王南走”。
最終有三十多個人和他們的家人們定了下來跟着王南走。
其實幾乎所有人都想去,只是這涉及到一家人的意見,很多時候父母與妻小會因爲自己的見識,固執的把一個家庭的走向拉入另一個折點,是好是壞無從回頭。
張慶元就讓準備走的人把家裡處理好,儘量少帶東西,大概在十天後出發。
隨後帶着人跟李朝甲匯合到一起開始學開車。
李朝甲找了處操場,弄了輛車過來,會的教不會的,一大幫人沒日沒夜的練起車來。
李秀這邊先在醫院的邊上租了間小房子,由李朝甲掩護着,把家裡的東西全都搬了過來,隨後開始賣房子。
林醫生家裡也是忙成一團,護理王南的女護士早從衆人漏出的隻言片語知道了牀上的人是王南,跟林醫生說了幾句,就帶上她的妹妹做爲王南的專職護士也要一起跟着出了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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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求之不得,有醫生有護士,王南的身體由專業的人照顧纔是這麼回事。
就這樣,一大堆人各忙各的,就過了十幾天。
王南也按部就班的恢復着,這時剛剛能下地走動,就被擡着出了醫院,住進了張慶元準備好的一個鄉下小院,林醫生已經離了職,把家人也帶了過來,和兩個護士專門護理着他。
虛弱王南把李朝甲叫了過去,告訴李朝甲,一個是小心飛機,白天選好地方休息,晚上用人守着路邊打電筒給車指路關燈開車走。再一個是選好路線,並不是所有的路都能走,牛車馬車能過的路不是都能開汽車過去,車上帶上些修路的工具。
日軍在這個時候也得到了很具體的情報,先是大部隊快速的向這個方向移動,可隨後又原地待命,再隨後,撤兵回營。
日本人非常的精明,雖然這裡有他們最恨的兩個人,王南和李朝甲師徒二人,卻被王南的沖天一躍嚇到了,沒有貿然行動。
幾個月前在王南一躍而遁之後,日本人很認真的去復原他逃生的場景。他們的專家測量了很久,又偷偷的用戰俘和平民做了試驗,得出來的結論是:理論上是在人類的極限邊緣,實際上常人根本無法做到。
一些日軍軍方與民間合作的機構在研究王南的卷宗時,結合王南的這一躍,給日軍劃了條線:日軍現在的武器體系不合適於對付王南這樣的人,沒有象這樣成熟的誘捕時機,大部隊最好離王南遠點。因爲王南現在的戰術非常不成熟或者沒有使用在正確的場合,如果象南京夜行晝潛的圍擊野外的軍隊,那他一個人可以圍剿一個聯隊。
結論就是一句話:打虎不死,必遭反噬。
日本人很想趁王南受傷圍過去,卻又怕王南逃脫,派了不少特務過來,卻很容易的得到了王南一行人已經在準備去南洋的情報。
日軍上層立刻停止了一切軍事行動,上次動用的兵力和火炮都送到了前線。現在的上海日軍一沒足夠的兵力,二沒足夠的火力,三沒一擊必中的把握。一大屋子人爭論了很久,最終的決定是:
恭送王南。
日軍上海的中樞一串串的命令下達到最底層。在王南這些人的活動範圍內,除了僞警察外,日本人就老老實實的裝孫子好了,熬到了王南爺爺下了南洋,上海就是日本人的天下。
李朝甲先給王南搶了輛大公交車。這一車能安排不少人,幾大箱子錢也安排放在這車上了。
隨後又搶了四輛汽車,要走的人一集中起來,立刻把這幾個挑頭的人都嚇了一跳,三十來家人,那是一百多口,亂哄哄的,帶什麼東西的都有。
李朝甲和張慶元趕緊讓大家按一家家的站好等着安排,孩子看好,東西必須打包放到車裡,打不了包的大件不給帶。等東西上了車,天黑就出發。
可幾十家人的東西,十輛汽車也裝不下,只好精簡再精簡,動員着各家能不拿的全不拿,可故土難離,舊物難捨,丟下的東西並不多。
只好跑回來問李秀。
李秀就給他兩句話和一筆錢:凡是能拿錢買到的不要帶上,記下來,以後給他們買;小腳女人坐上車,其他的人全都做前後揹包,把日用的小件都背在身上。
錢用來買路上各種需要的東西。
李朝甲回去一歸攏,得,四輛車上都坐滿了小腳婦人,東西反而拉不了多少了。這也是沒辦法,這時30多歲的江南女人,不裹小腳的鳳毛麟角。
日本人的恭送方案李朝甲不知道,他只覺得這次搶車很順利,可附近就再也找不到汽車了,遠處搶來車了也不一定開過來。也別當日本人傻瓜,他搶了這幾輛車,日軍就堵上了這個方向進上海的通道,不打過來已經是極限了,再搶難上加難。
李朝甲無奈,跟張慶元一商量,就讓小腳女人們先下車走,把能背在身上的背上,看到底差幾輛汽車,等了下,估計還得再搶兩三輛車纔夠用。
這時有個兄弟當過炮兵,他說可以在汽車後面再拖個大車,衆人馬上試了下,發現這方法不錯,能勉強帶上所有的東西。
這一隊汽車,偏偏只能拉上東西,凡是能走路的,還得在地上走。所有人都不知道能走多遠。
李朝甲乾脆就找留下來的兄弟們就地買了幾輛大馬車,給小腳女人輪換着休息,馬車一到,也不在耽誤,連夜出發。
張慶元就按軍隊的做法,先派出了偵察兵,把走路的人和車分梯隊的一部部往前挪着走。
第一天夜裡,只是把人集合起來,試着走了十幾裡。
是的,就十幾里路,這點路出的大小問題太多了。居然有一小半的人夜盲,有人差點走到車輪下面被壓死,還好有幾個老兵手快,把人搶了出來,;拖在後面的大車車軸斷了一個;熊孩子還差點丟了兩個。
到了白天還好說,老兵們都知道怎麼隱藏人和車。
王南雖然靜臥養傷,聽說有這些問題,也直嘆息大家都不會管理,一個人與一個小家庭區別就很大了,這一百多號人的管理起來實在是太麻煩了。當然,這個管理的意思還只能他明白,這是他從夢境裡學來的東西。
細想想,他帶着兩個女人從湯原出發時,一人背了一身;等到了哈爾濱再出來,就是三人兩個自行車;等從北平南下,就是一輛汽車了。這一路走來,什麼都是嘗試出來的,一百多號人又怎麼了,試下去,總有合適的辦法。
於是就放開手讓李朝甲和張慶元去試。
有了第一夜的經驗,這些人集體琢磨了一些規矩,開始了第二夜的行軍。
這一夜好了很多,可新問題又出現了很多。
一天天大家就這麼磨合着,走近了杭州。
上海的日軍沒把他們的想法通知給杭州的守着錢塘江的日軍,也許是太沒面子,也許是兩個部隊各有隸屬,也許是其他的原因。
一大車隊的人得知錢塘江北被日本人所佔,江上已經無橋可過時,幾個人圍着王南商量了一下,就從杭州北面開始繞過。
這一路走什麼路,怎麼過路卡成了一行人最惱火的事情。王南不能出手,其他人羣策羣力,男人女人一起上,李朝甲成了主力,過關卡時他要衝在前面,大隊伍衝過去時,他還得掩護打掃痕跡的人,有追兵時還得迎頭狙擊。
看他忙不過來,李秀和二丫也開始下車充當狙擊手。她們打死的人不多,卻帶動了所有人對通過前路的信心,車隊中的女人們激動的不能自制,也開始學起打槍來。
就這麼一路打殺了過去,直到殺到富陽一帶,真正突破了日軍的兵鋒,進入了國統區。
這一路有王南指點,有李朝甲這等高手帶隊,一大堆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前士兵,一路亂戰打下來,居然只有幾個受傷的人,車隊裡有醫生有護士,這一路一個人也沒有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