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伐隊對王南可以過來的方向:鐵路方向、湯旺河邊、柳條通、湯原方向、小山坡都做了準備,只是沒有想到王南三人會出現在遠遠的山頭上。
沒想到是一回事,都是討伐隊的老手,安排上卻有幾個人不管遠近專門盯着四周查看。
三人一出現,馬上引起了討伐隊的人注意,有人拿起望遠鏡看了一下,立刻下令追擊。
雖然望遠鏡除了三個黑點什麼也看不到,可在這裡蹲守的太久了,不管是不是王南,先追上去再說。
大隊人馬立刻在王南的視線裡慢條斯理的收拾東西。
早上的雪很小,這些人也不在意三人能走多遠,只要有腳印,就不怕丟了王南的蹤跡。
王南三人對這些人守在大墳邊等着自己,心裡的恨意無法言喻。
半晌後,李秀咬着牙說:“引到山裡打死,再轉回來吧”。
大墳邊上的黑點開始有人朝三人的方向移動過來。
三人看了眼大墳,走下了山坡,讓抗聯的人趕快收拾好,原路退出去十幾裡地後,再過河走大路,儘量不要留下痕跡。
抗聯的人是真的想幫忙,這才幾天時間,他們覺得跟着王南學到了很多東西,也解決了過冬的困境,有些依依不捨。
王南沒讓他們留下來,抗聯的人有血性,不怕犧牲,可作戰能力、方式遠不如夫妻三人上萬里路產生的戰鬥默契。
隨後把三人多出來的散彈槍和烏茲衝各給了他們一把留做紀念,抗聯的人就立刻按原路退了回去。
都是英雄兒女,沒有什麼告別,揮揮手就潛入了山林之中。
李秀和二丫收拾好東西,又爬上了山頭,眼睛盯着那大墳看起來沒完。
直到看到小黑點的前鋒已經在一公里外了,王南喊了聲,扭頭就往山裡走。
李秀跟了上來,二丫恨恨的拿起槍來,對着遠處的人影開了一槍,這纔跟上了王南。
三人一邊走一邊找合適的地形,二丫連找了幾個地形,見王南都搖頭,就問王南:“哪要啥樣的地形?”
王南就跟二丫說:“這裡的樹林還不夠密,開完槍躲不住,趟雪也走不起來”。
等再往前走的時候,三人爬上橫着的山脈,這時後面的追兵也跟了上來。王南站在山頂位置,看了下這裡的坡度和距離,就決定在這裡先開火試下這些人的水平。
李秀打了聲招呼,就繼續向前走去,她的擅長不是遠程射擊,沒必要在這裡浪費子彈,就往前面走着,去找下一個合適的地形去了。
後面的追兵三三兩兩的走近了。
王南有點好奇怪,這些人不象以往追他們的日軍那樣,機械式的搬着軍典的幾種戰術,被三人習慣後,往往打十次回頭,能有七八次包圓。
等最前面的幾個人進入了400米的距離,王南和二丫開始瞄準時,才發現這些人也揹着大包小包的,並且有些人拿着擲彈筒。
兩人沒遲疑,稍逆風調了下提前量,呯呯兩槍打了過去,都是首發命中。隨後拉動槍栓,可第二槍時,除了一個運氣實在背的人站在空敞處拼命的跑動外,其他的人都已經躲進了可以藏身的地方。
王南和二丫的槍口都只能對準那個正在跑的人,槍聲幾乎同時響起,那個人一頭紮在了雪地裡。
兩人同時推上第三發子彈,卻發現已經沒有瞄準的目標時,對這些人的能力有了些估量,立刻收槍走人。
走到山背處,兩人才交流了一下。
二丫如臨大敵般,認真的說:“這些人比以前追我們的日本子腦子活多了”。
王南也這樣認爲:“不象是一般人,估計是專門對付我們的”。
兩人順着李秀的腳印,快步追了上去。
突然後面傳來了兩聲手雷聲,二人頭都沒回加快了速度。
等追上李秀時,她已經又找出個與剛纔相似的地形。王南和二丫同時擺着手,讓她繼續往前走。
只是一個回合,兩人只開了兩槍打中了三人,對方還了兩個手雷,這讓三人都有了危機感,一邊走一邊琢磨怎麼跟這些人打才合適。
小興安嶺的山有個特點,就是石砬子比較多,也就是各種石頭懸崖。三人就琢磨找到這種地方再埋伏。
後面的追兵也開始調整策略。
駐紮在東北的關東軍是日本陸軍中裝備最好、戰鬥力最強的,號稱皇軍之花。可真正交鋒時,日僞軍的剿匪討伐隊纔是在東北特定環境下應對抗聯、土匪和各種地方武裝的主力。
這個從各地剿匪討伐隊裡抽調出來的好手中,有日軍滿蒙朝漢、戰士武士特務警察土匪叛徒各色人,卻都是有東北野外生存經驗、實戰經驗的狠毒分子,能力與實力絕對不能小瞧。
追兵們開始橫線拉開着分散往前追,兩個三個的,也不扎堆,就吊着三人腳印跟了上來。
等三人爬到一個陽坡上,看到這些人的樣子,也頭痛起來。
一般的地形還真拿這些人沒辦法。
李秀還要往北走,王南看了下地勢,想到西邊有條小河,利用河面地形可能會更好些,就領頭往西邊走。
在河道最寬的地方過了河,李秀繼續前行找合適的地形,王南和二丫就在山頂上隱藏了下來。
後面的追兵調整了下隊形,又要防王南三人的伏擊,速度就慢了些。等看到三人的腳印走過小河時,卻也不急着追趕,而是很小心的派出了三個兩三人的小隊,分作三路向前探路。
王南和二丫立起了表尺,等這些人都進河道,到了500米內時,開始調整槍口,一槍接一槍打了過去。
正面的三個人距離近了些,就交給了王南,他的槍沒有二丫的好,只能將就着用。
兩個人一槍接一槍的打着,山谷間的風有些大,又不是均速,時不時還打個卷,這讓王南打了一梭子子彈纔打中兩個。
二丫那邊也差不多如此,卻讓這三個小組的人都停了下來,往河邊草叢灌木叢裡躲。
等兩人打到槍管都熱了起來,也沒敢確定探路的這幾個人都被打死了。
兩人看了看河對面小黑點已經成片的晃動,只能再往遠處走。
討伐隊帶隊的是個日軍大尉,看到王南三人的應對,立刻派人出山,就近找到關東軍部隊徵用兩個迫擊炮編制。
下午時天又下起了雪。
三人再找不到合適開槍的地形,就悶着頭往西走,走不遠看到一個小河道,就轉到河道上向前而行。
這一帶都是針闊混合林,地上全是雪。走着走着,三人發現,雪地裡河套比山裡好走不少,這樣讓後面的追兵也不得不從河套裡追着三人。
三人走出了十多公里遠,時間已經到了傍晚時間,風雪又大了起來。
在河面已經全是光亮的冰面,李秀回頭時突然發現後面有人影閃過,三人不知道後面的人爲什麼追的這麼快,卻立刻找個山溝就往山上轉去。
討伐隊的人很厲害,利用樹枝做了個爬犁,也就是雪撬,在冰上快速的接近了三人。
等三人翻過山後,後面的人現了身形。
很快天就大黑了下來,雪還在下,方向都已經分辨不清了。三人邊走邊吃了些東西,就準備利用夜色甩掉後面的人,再找地方休息。
後面討伐隊的人更是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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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南三人留下來的腳印已經到了不打開手電筒就看不清的地步。可打開手電筒很容易被伏擊,有心等天亮,可是雪不大不小的下着,萬一天亮時腳印被蓋住了,又怕前功盡棄。
前面三人大步的順着山勢走,後面的人卻糾結的尋找腳印着跟着追。
直到日軍大尉發現前進的速度越來越慢時,就下令打開手電筒向前追。
山勢起伏,又下着雪,三人一直沒看到後面的人。直到兩個女人累了,三人躲在一處石砬子的石頭凹處休息時,纔看到後面隱隱有燈光。
等燈光能看清的時候,距離已經在兩百米外了。
這是沒辦法的事,前面找路走的人怎麼也沒後面跟着腳印走的人輕鬆。
可王南三人又不是白吃飯的,三把步槍架了起來,瞄準時藉着手電筒反射出來的光線,看清了追來的人因爲天黑,沒有再拉開了着走,而排着一路縱路跟了上來。
王南立刻止住兩個女人開槍,拿出20響碰了下兩個女人,女人們與他心意相通,立刻換成了近戰裝備。
這些人走近到石砬子邊的灌木叢時,前面的人因爲路不好走速度慢了下來,慢慢就集了一羣人。
當拿手電筒的離王南三人只有10米的距離,面對這絕好的機會,三人立刻掃射了起來。
王南手上兩把20響交叉着,槍口噴出兩條火舌,從前後兩個方向往中間的人羣掃射。
李秀用烏茲衝,直接打到人羣中間最密實的地方,大口徑的子彈是彈到人倒。
二丫則是雙手壓着20響直接向遠處的人羣掃去。
三人把彈匣中的子彈掃完後,都拿起了散彈槍。兩個女人對着幾十米外長長的縱隊開了槍。王南一槍把手電筒打滅,也轉向了地上發出聲音的地方。
這隊人怎麼也沒想到王南三人在這麼近的距離上開槍、並且火力還這麼猛,下意識的都趴進了路邊的雪地裡。
等散彈槍打完膛裡的子彈,三人把槍往腦後揹包上一甩,立刻也往前面撲去。
王南提上了刀子,接近人時,對着地面有聲音的位置就捅了過去,很快前面幾個人都沒了聲音。兩個女人摸索着把前面的兩個人的背囊扒了下來。
王南聽着她倆的位置,也扒下了一個背囊,然後走了過去,拉着兩個女人橫向慢慢走了出去。
後面的討伐隊員和那個大尉都以爲王南開完槍就會撤出去,沒有拿擲彈筒覆蓋前方自己人的位置,而是爲了已方人的安全,往隊伍前面一百多米遠打了發照明彈。
這照明彈也只能看到一百米左右的直徑,時間最多幾十秒,他們只看到了前面一片黑壓壓的人倒在地上,更前方的照明彈下卻沒有人影走動,很快第二顆照明彈又打到了天上。
卻不知道,王南三人從他們的側方已經跑了出去,正小心翼翼的往外跑。
這些人想起來往四處打照明彈的時候,三人已經爬到邊上的小山頂上,開始轉到另一個山溝向山下走去。
等討伐隊的人敢打開手電筒救治中槍的人時,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了。
三人轉到山下跑了一段,李秀想到了個主意,三人又翻回了小山嶺,到了他們與討伐隊的人踩出來的足跡上。
李秀還想從討伐隊的後面再打上一通,王南趕緊拉住她。
林海雪原,冰天雪地的,打沒問題,可想閃開不容易,都是開槍的老手,閃不開就難以全身而退了。
還是趕緊走人,找地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