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色的軍裝,雪亮的馬刀,鬼子的騎兵部隊迅速衝進了山口,直奔開闊地而來,最前面的騎兵手裡拿着馬槍,正在一邊疾馳朝這邊射擊着。後面則是手持馬刀的騎兵,二者之間間隔了大概有三四里地的距離。
“大隊長,怎麼辦?”
警衛班的戰士們趕到了近前,他們圍攏到了賀劍身邊,注視着對面從山口中源源涌出的鬼子騎兵。
“第三縱隊儘快解決掉那些殘敵,跟咱們和第二縱隊匯合,準備戰鬥。”賀劍思忖了一下,然後沉聲說道,“對面的敵人是硬茬子,恐怕會有一場血戰,但這是咱們賀家軍加入炎黃兵團以來的第一戰,所以只能勝不能敗,更不能讓羅軍團長失望。”
“是。”
所有騎兵齊聲應道。
接到了他的命令,第一、第二縱隊迅速脫離戰鬥趕到了他身邊,擺出了戰鬥隊形,而第三縱隊則加快了清剿那些殘餘日軍的步伐,要趕在鬼子趕到前參加戰鬥。
兩個縱隊,一百二十匹馬,一百二十把雪亮的馬刀,一百二十個熱血漢子靜靜的矗立在戰場中,等待着敵人的到來。
鬼子的騎兵疾馳而來,越過了向井景明的身畔,然後有人將他護送向後方跟步兵匯合,而剩下的騎兵則聚攏成戰鬥隊形,等待着後續部隊的到來。
接到了報告說向井景明中隊遇伏,日軍獨立混成第18旅團立刻派出了一個騎兵聯隊和一個步兵大隊前來支援。但是他們怎麼也想不到,戰鬥力不俗的向井景明中隊竟然被人這麼快打垮了,就連中隊長向井景明都差點被人給殺死。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正因爲這,所以擔任先頭部隊趕來支援的騎兵聯隊長安培十三才謹慎的停下了腳步,等待後面騎兵大部隊的全部到來。
日軍混成第18旅團一共有兩個騎兵聯隊,分別是安培十三騎兵聯隊和井二四柱騎兵聯隊,每個騎兵聯隊有三百名騎兵,五百匹戰馬,戰鬥力頗爲不弱。
以安培十三多年擔任騎兵聯隊長的老辣眼光,一眼就看出對面的騎兵部隊雖然看上去沒有受過正規騎兵訓練,但是戰鬥力卻十分強悍,而且打法靈活,不拘一格。
他心中一凜,知道這樣的隊伍纔是最難對付的,因爲你摸不透他們的作戰風格,只能臨時隨機應變,見招拆招。
不過,安培十三還是蠻有信心打贏的,畢竟他率領的是三百名經過正規訓練的精銳騎兵,而且後面還有步兵的支援。
在他思索的時候,騎兵聯隊的大部隊趕到了,三百名精銳的日本騎兵排列成整齊的進攻隊形,靜靜的等待着聯隊長下命令。
這時候對面賀劍的第三縱隊也已經打掃戰場完畢,向井景明的中隊徹底覆滅在了他的騎兵手中,最後能活着逃出去的不到十個人了。
等第三縱隊趕到之後,賀劍馬刀一指,隊伍就緩緩散開,擺出了最習慣使用的進攻隊形。
雙方隔着大概一里地的距離遙遙對峙着,誰也沒有發起進攻,都在觀察着對方的情形。
開闊地上一片寂靜,除了戰馬偶爾的嘶鳴聲之外,就只有風吹過的呼嘯聲了。
安培十三手中挽着馬繮,另一隻手中握着馬刀,身體騎在馬上坐筆直,他的目光穿過雙方之間的距離落在了對面騎兵羣中一個人的身上。
那個人也似乎在打量着他,二者的目光撞擊在了一起。
“這是個不好對付的對手。”賀劍心中一凜,他從安培十三的眼神中看出了老辣和堅忍,還有久經戰場的沉着。
同樣,安培十三也心中浮起同樣的感覺。
“騎兵聯隊第一大隊,進攻!”在片刻的沉默之後,安培十三手中馬刀一舉,嘶啞着嗓子下了命令。
一百名日本騎兵抖動手中的馬繮,胯下的戰馬立刻四蹄踏動,開始了衝刺,馬後仰起的煙塵直衝天際,彷彿是平地升起了一道巨大的龍捲風。
馬刀高舉,吶喊震天,鬼子的騎兵訓練十分不錯,這麼急速的奔馳中,隊形竟然不亂,保持着比較整齊的隊列。
賀劍深吸一口氣,將血紅色長刀插回背後,然後拔出了雙馬刀,朝着身前虛劈,一聲咆哮,“殺!”
第三縱隊的戰士們催動戰馬,狂飆一樣卷向前去,迎向了鬼子的騎兵。
雙方的距離迅速接近着,隨着距離越來越近,已經都能看清對方軍帽下的面孔了。
就在這時候,第三縱隊的縱隊長朱樺一聲大喝,然後突然提升了速度,“鋒矢隊形,衝鋒。”
在高速疾馳中,第三縱隊竟然神奇的變換了隊形,原本橫向鋪開的隊形眨眼間就變成了狹長的鋒矢陣形,朝着鬼子的騎兵隊伍中撞去。
雙方狠狠撞在了一起,馬刀互舉,嘶喊連連,鮮血伴隨着肢體四處飛濺,不斷有人從馬上栽下去,然後無主的戰馬哀鳴着跑開。
安培十三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他沒想到對面的騎兵隊伍竟然騎術嫺熟到了這種地步,在高速奔馳中還能這麼變換隊形,而且一點沒有混亂。
“對面的指揮官十分出色。”能讓向來治軍嚴苛的安培十三給出這樣的評價,就已經證明了賀劍的厲害。
鬼子第一騎兵大隊是採用的橫向衝鋒隊形,但是原本應該跟他們對衝的第三縱隊竟然在最後關頭突然變換成了最利於突破的鋒矢隊形,這麼一來就好像是錐子刺紙板一般,吃虧的當然是安培十三的騎兵部隊了。
也就是幾息時間,第三縱隊就從鬼子騎兵部隊中突破而出,成功鑿穿了他們的隊伍。
衝到了他們的身後之後,朱樺一聲口哨,第三縱隊沒有直線朝前奔馳,而是朝左右分開,弧線形奔向了鬼子第一騎兵大隊兩側。從遠處看去就好像是一個鉗子的兩邊牙子,朝鬼子的部隊包抄而去。
“嗯?”
安培十三驚奇的睜大了眼睛,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神奇的騎兵戰法,要知道他學習的是正統騎兵訓練,都是中規中矩、一板一眼,方正的彷彿是機器一般。
這種頗有創意的打法,讓他的眼界突然大開,似乎發現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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