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戰兢兢,陪着十二萬分的小心,湯祖德彎着腰,心中忐忑非常的看着遊飛,湯師爺自問賬目是處理的非常完美了,就算是旅長要雞蛋裡挑骨頭,怕也不是那麼輕易能夠做的到的,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湯師爺就是對遊飛有着一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懼怕,從來沒有一個人是湯師爺看不透的,而旅長大人正是屬於這樣的一個人。
我行我素,行事如神龍現首不現尾,完全無跡可尋,這樣的人不是可怕,而是太可怕。
“湯師爺,做得不錯!”遊飛淡淡的說道。
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湯師爺點頭哈腰的應道:“小人分內之事,分內之事!”
“若是沒做好,你的腦袋我隨時可能摘下來!”遊飛瞄了湯師爺,一樣的雲淡風清,一樣的平心靜氣。
湯師爺的腰更彎了,連喘氣都是憋着,不敢大口的喘氣。
這時候,已經辦完事兒的王悍也是呆在遊飛的跟前,他看到湯師爺這幅模樣,臉上是十分燦爛,王強看到弟弟如此高興,也是暗中搖了搖頭。
湯祖德這人在旅長心中怕是有着別樣的地位,若不然,旅長是不會放在心上的,王強的心可是比誰都要透亮,他是越來越瞭解旅長了,所以他對王悍的小心思是十分的不以爲然的,只是後事會如何,卻也是要看湯祖德的造化了,畢竟旅長的心思,根本沒有人能夠完全的把握。
遊飛的心思不在賬目之數是否屬實,就算是湯祖德有天大的膽子,也是絕對不敢在他的掌控之中還是膽敢做出什麼非分之事出來,遊飛只是要藉着這樣的一個機會好好的檢驗一下此人的能力到底去到什麼樣的程度,短短不到三天的時間,千頭萬緒的物資就被統計覈實的無比詳細,此人即便是沒有大才,在細節的把握度上也是一絕了。
“明天與我一道去一下砥石寨!”遊飛淡然說道。
湯祖德的眼珠子都是瞪得大大的,難以置信的盯着遊飛,換做平時,就是給他個水缸做膽也不敢如此放肆的瞪着遊飛,只是砥石寨是什麼地方,土匪窩,一羣兇徒悍匪的亡命徒,去那樣的地方走一遭,跟下閻羅殿逛一圈沒什麼區別。
湯師爺這時候臉上可是比哭都難看,他沒有說話,這時候他已經是悟了,跟着旅長大人,就要有足夠大的神經,而且絕對的不能有任何的異議,便就是照着做就是,否則就要遭現世報了。
這會兒不單單是湯師爺嚇了一跳,王強王悍兄弟兩個都是驚出了一身冷汗,就連狂徒王悍這時候也是鎖緊眉頭,然後不斷的給他哥王強打眼色,想是讓他哥哥在旅長面前言語幾句,他是不曉得該如何去勸說旅長了,王強只是衝他搖了搖頭,便不再說話。
“不應,還是個死!”遊飛冷聲喝道。
“小人應,小人從,小人願效死力!”這時候湯師爺的胸脯挺得高高的,可是生怕旅長大人真個是對他的想法有所誤會,他知道這不是恫嚇,眼前的是隨時能夠掏出手槍將他給斃了的狠人。
“我不同意!”這個時候,一聲嬌吟,門口,站着個俏人兒,還能是誰,林雨瑞大美女剛好到了,聽到了遊飛說要去砥石寨的事兒。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王強和王悍兄弟兩人打了個眼色,趕忙是腳底下抹油,先遠離是非之地纔是王道,可憐湯師爺不像兩人那般大膽,只能是愣愣的站在當地,兩手攏在袖口,佝僂着身子骨,他心道沒想到旅長大人家還有個河東獅。
林雨瑞打量了湯師爺兩眼,這人她以前倒是沒有見到過,湯師爺則是衝着林雨瑞非常諂媚的笑了笑,惹來林雨瑞打心底對湯師爺的厭惡,她只覺得湯師爺就不是個好人。
湯師爺也是知道自己並不是那麼待見於人,便是縮了縮脖子,可是十分的不自在。
遊飛的臉是瞬間冷了下來,看到遊飛的臉色放下來,林雨瑞的心底卻是有幾分的害怕,只不過她是個傲嬌的女人,不到黃河心不死,是絕對不會那麼輕易的服軟的,她跟遊飛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算是耗上了。
“軍機大事,什麼時候容得你們女人插嘴!”遊飛冷聲包吼。
看到遊飛暴怒,湯師爺可是嚇得夠嗆,他生怕旅長大人這火氣發作起來,不要多,就是給他一掌,就他這蒲柳的身子骨,怕是要給生生的打到吐血。
本來林雨瑞就不佔着什麼理,這個時候被遊飛當頭喝問,更是一時語噎,我我我好一陣才擰着脖子硬聲說道:“你是我男人,我就是不讓你去!”
遊飛氣結,心中的邪火更甚,一時間,氣氛尷尬到了極點。
湯師爺這個時候恨不得自己能夠暈過去,這纔是不用受到煎熬,不過他心底倒是很佩服這個俊俏的女人,就算是歷經大場面的他自己,在面對旅長大人的威怒時猶自心神顫動,這個小女子竟是能氣定神閒,看來多半是恃寵而驕了,若不然湯師爺還真的是想不出第二個原因。
小的事情遊飛能夠讓着林雨瑞,只是大是大非的事情上,他卻是絕對沒得商量的,他便是臉色陰沉的瞪着林雨瑞!!
時間長了,林雨瑞也是有些受不了,便是佯怒摔門而去,走的時候還嬌哼了聲。
湯師爺這纔算是鬆了口氣,只是他也生怕旅長大人繼續的無名火起,他也是趕緊岔開話題,張口說道:“大人去砥石寨可是想拉攏土匪?”
“說!”遊飛惡狠狠的衝湯師爺吼道。
霸道,絕對的不給你任何耍小聰明的機會,這是湯師爺對遊飛最大的忌憚,當下也是不敢怠慢,趕忙的應道:“據我所知,砥石寨大當家的胡斐不是那有擔當的好漢,此行怕是堪憂!”
遊飛眯起了眼,雙手狠狠的往下做出劈砍的動作,鋼牙緊鎖,陰沉的說道:“若不從,打;再不從,打死!”
不管對方是誰,也不管他是個什麼來歷,遊飛在羊城做混子的時候,就知道做人一定是要夠狠,不順從自己的就打,而且還不是瞎打,只有是在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之後,要麼將對方打怕,要麼將對方打死,總歸是要讓對方順從自己的意願,絕對沒有商量的餘地。
湯師爺縮了縮脖子,這個時候他很慶幸自己不是胡斐那山大王,旅長大人絕對是言必行,行必果的人物,天曉得這種折騰會鬧出多大的動靜出來,只不過湯師爺心中也是有着一股莫名的興奮,他伺候過的主子也是很多了,雖然只是小吏,但卻也是一方父母官,只不過沒有任何一人能夠跟旅長大人相比,就算是小人,也是有自己的血,只要有口氣在,血仍未冷。
慢慢的,湯師爺心中的某些東西開始發生了一些變化。
“你是奸猾之徒,所以我要帶上你,去到砥石寨,給我醒目一點,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你自己心中要有一把尺,我也是摸摸對方的路數,至於結果如何,並不是我能夠完全預料的,行事但求無愧於己!”遊飛冷聲說道。
湯師爺趕忙開口說道:“是,大人!”
湯師爺一口一個大人的,倒是聽在遊飛耳中並不是十分的自在,他老是會覺着自己怎麼有點像是以前他最爲痛恨的官老爺。只不過遊飛卻也不說什麼,他的心境已經不再是能夠被別人三言兩語就輕易的影響到的程度了。
遊飛擺了擺手,湯師爺如逢大赦,趕忙是走了出去,而一個警衛兵馬上是附在了湯師爺的身邊,現如今湯師爺的待遇,還是跟一個囚徒無異,只不過他是一個受到比較多優待的囚徒,既便如此,湯師爺也是能夠看到開,並不是十分的在意。
鄂城,一個小縣城,是日軍的據點,這個時候,阪田智上和井上一雄已經是帶着部隊已經是駐紮進了這個小縣城,因爲這裡是距離遊飛所部最近的地方。
靜靜的站在地形圖面前,井上一雄也是心中激昂,只不過他的臉上卻是沒有幾分的表現,十分的冷靜。
“將軍,什麼時候開始行動?”阪田智上恭敬的說道。
井上一雄擺了擺手,他的眼光十分的清冽,只是淡淡的說道:“別急,中國人有句古話,禮多人不怪,我給遊飛送了一份禮物,聊表心意,我想現在他已經是快要收到了。”
“禮物?”阪田智上十分奇怪的看着井上一雄,對遊飛的痛恨,井上一雄應該是極深的,這一點阪田智上十分清楚,這時候井上君會送什麼禮物給遊飛,阪田智上心中卻也是有着積分的好奇。
而此時此刻,遊飛這纔剛坐下,高永泰就是走了進來,臉色還十分古怪。
遊飛瞄了高永泰一眼,高永泰開口說道:“旅長,鬼子一個將官給你送了份禮物過來!”
不用看,遊飛也知道不會有什麼好貨,只是他還是擺了擺手,示意讓人將東西給擡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