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日軍司令部。
西尾壽造在好幾個師團長、旅團長以及參謀長的簇擁下走進作戰室,正帶着幾個作戰參謀在圖上作業的宇佐美隆趕緊收腳立正:“總司令閣下。”
西尾壽造擡手回了記軍禮,又說道:“都準備好了嗎?”
“哈依。”宇佐美隆頓首道,“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了。”
隨行的第十五師團的師團長巖鬆義雄問道:“海軍方面也接洽好了?”
“哈依。”宇佐美隆再次一頓首,道,“海軍第四艦隊的聯絡官已經到位!”
說到這,宇佐美隆伸手一指旁邊站着的一個身穿藍色海軍制服的海軍大佐,那個海軍大佐便立刻上前一步,向西尾壽造等人敬禮。
對這海軍大佐,西尾壽造就十分冷淡。
西尾壽造甚至沒有正眼看這海軍大佐,只是隨意的一揮手算是回禮,再然後又問宇佐美隆道:“宇佐美君,還有第3飛行集團呢?”
宇佐美隆答道:“第3 飛行集團的2個戰鬥機中隊、4個攻擊機中隊及1個偵察戰鬥機中隊已經全部到位,隨時可以執行戰鬥任務。”
西尾壽造又道:“軍需物資不會有問題吧?”
所謂大炮一響,黃金萬兩,爲了打贏這場鄞江會戰,第十三軍儲備了多達數千噸的軍需物資,這些軍需物資的儲存以及保護工作可謂重中之重,這批軍需物資一旦有個閃失,鄞江會戰就會胎死腹中。
“哈依!”宇佐美隆再次頓首,又說道,“總司令閣下請放心,這次梅機關的機關長吉田次郎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不僅可以確保軍需物資的絕對安全,說不定還有機會重創支那人設在上海的地下諜報網絡!”
說完了,宇佐美隆還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吉田次郎。
吉田次郎臉上便立刻掠過一抹不加掩飾的感激之色。
只不過,宇佐美隆的這番好意卻並未發揮應有作用。
“我對秘密戰線並不關心,我只需要他們保證軍需物資的安全!”西尾壽造擺擺手,又回頭對身後的兩個師團長外加一個旅團長說,“諸君,鄞江會戰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就緒,現在就看你們表現了!”
“哈依!”兩個師團長外加一個旅團長猛然收腳,又重重頓首。
“那麼,你們現在就可以回去整頓部隊了。”西尾壽造沉聲說道,“記住,兩天之內必須得到達上海,然後上軍艦進行最後的準備工作,只等6月10日的一大清早,就從杭州灣南岸及寧海灣北岸同時發起搶灘登陸。”
“哈依!”兩個師團長、一個旅團長再一次頓首。
再然後,這幾個師團長、旅團長便帶着各自的參謀長揚長而去。
幾乎是在這幾個師團長、旅團長離開作戰室的同時,在場的一個少佐參謀也悄然走出作戰室,來到一樓一間辦公室,然後抓起了桌上的電話筒。
電話很快接通,少佐參謀低聲說:“潘桑,我這裡有一樣好東西,相信你一定會對它感興趣。”停頓了片刻,又說道,“好的,那麼就在開封路口的吉野家見。”
說完將電話掛斷,日軍少佐的嘴角便露出一絲微笑。
……
在鄞江,江東的大校場上。
鍾毅揹負雙手站在主席臺,一向泰山崩於前而不色變的他,此時臉上卻已經流露出無法掩飾的焦慮。
根據房建偉所提供的情報,日軍第十三軍登陸在即。
如果不出現什麼大的意外,五天之內日軍一定會搶灘登陸。
儘管鍾毅已經命令房建偉不惜一切代價找到並且摧毀鬼子的軍火,哪怕只是摧毀一部份也是極好的,但是鍾毅很清楚,成功的可能性其實很小。
因爲小鬼子用來囤放軍火的軍火庫肯定是戒備森嚴。
如果說僅僅只是戒備森嚴,其實也不是完全沒辦法,房建偉至少可以想出十幾種辦法派人滲透進去,並且炸掉軍火庫。
問題是,鬼子的保密工作做得也是極好。
直到現在爲止,房建偉都還沒有找到鬼子的軍火庫!
連鬼子的軍火庫在哪裡都不知道,又怎麼可能炸掉?
所以說,鍾毅不能將所有希望都寄託在房建偉身上,所以浙東海防總隊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準備去迎接最壞的結果!
這個最壞的結果就是,鬼子兩個師團又一個旅團從南北兩個方向向鄞江壓過來,而浙東海防總隊只能憑藉五千多老兵外加一千多學員兵去硬扛!
這五千多老兵雖然都是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雖然都是精銳,可畢竟只有五千人!
還有這一千多學員,雖然都是有文化的優秀青年,而且一個個全都很勇敢,還掌握了可以說是當世最先進的軍事理論,但他們畢竟還沒有真真正正的上過戰場,所以,這對於他們來說其實是一場極殘酷的考驗。
想到這,鍾毅心下便忍不住輕嘆了一口氣。
要是鄞江各縣鎮的民團能夠響應市府號召,加入到海防總隊就好了。
鄞江各縣鎮的民團加起來,足足有三萬人,而且這些民團的團丁已經具備了一定的軍事基礎,有些甚至還有戰鬥經驗。
如果這三萬民團能夠加入,浙東海防總隊立刻就能編成三個滿編師!
有這三個滿編師,雖然缺乏訓練,但是守住鄞江的機會將極大增加。
只可惜,鄞江下轄各縣鎮的民團,只怕是不會來了,因爲他跟這些民團約定好的集結時間就是今天傍晚之前,現在太陽已經是落山了,天色也慢慢的黑了下來,可是該來的民團卻是一個沒來,果然還是宗族利益高過國家利益。
擡手看了看手錶,發現時針已經指向六點。
再擡頭往前看去,只見校場入口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不等了!我們回市府!”鍾毅說完,轉身就往外走。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鬚髮皆花的老者忽然出現在校場入口處。
緊隨老者的身後,卻是兩個年輕健壯的漢子,漢子衣衫敞開着,露出古胴色的肌膚,還有腰間足有四指寬的熟牛皮帶,在這條牛皮帶上,插着兩把駁殼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