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第1旅團向南突進時,爲了搶點義烏截斷中國軍隊的退路,行軍速度極快,所以雙方軍隊就卷裹在一起,前面是中國軍隊,中間日軍,後面又是國軍!
當然,中日兩軍各走各道,日軍走中間的公路,國軍走兩邊小路,互不干涉。
如果一切都按照日軍預期那般發展,那就沒什麼問題,除了前面的國軍堵不住,後面的國軍就會被日軍截住。
可現在出了意外,日軍想要撤退時,局面就變得麻煩。
原本被日軍拋在身後的那部分國軍,立刻成了攔路虎,堵住了日軍向北的退路,日軍立刻陷入腹背受敵之中。
一開始,北典二他們五個聯隊長還是心存僥倖,心想,或許從北邊、東北以及西北三個方向過來的中國軍隊,只是在奉命後撤,並不是來堵路的。
但是一刻鐘之後,這種僥倖心理就被殘酷的現實粉碎。
從正北、東北以及西北三個方向猛撲過來的中國軍隊,就是衝着他們來的,就是爲了截住他們退路,就是要配合南邊的國軍對他們實施四面合圍。
幾次小規模的試探性進攻遭到粉碎,臨時充當總指揮的北典二便立刻放棄,轉而下令原地固守待援。
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原地固守等待救援。
可是很不幸的是,留給他們的時間,實在是非常有限。
日軍甚至於來不及挖掘戰壕,無數國軍就已蜂擁而至。
……
蕭山縣,近衛師團的師團部。
這一夜,對於近衛師團來說,註定會是一個不眠之夜。
雖然已經是凌晨三點多鐘了,但無論是參謀長木下勇,還是師團飯田祥二郎,都是毫無睡意,都在作戰室裡大眼瞪小眼。
雖然對騎兵第1旅團有信心,但飯田祥二郎還是緊張。
原因很簡單,因爲在最終結果還沒有出來之前,任何意外情況都有可能發生,中間只要發生一丁點意外,結果就會改寫。
眼看時針已經指向凌晨四點,木下勇上前勸道:“師團長,要不你去休息吧?這裡有卑職盯着就可以了。”
“沒事。”飯田祥二郎擺擺手,說,“我不困。”
“哈依。”木下勇微微一頓首,便不再相勸,轉而說道,“師團長,算算時間,南部旅團的追擊部隊,這會差不多應該已經搶佔義烏縣城。”
飯田祥二郎輕嗯了一聲,說道:“應該是快了。”
就在這時候,一個通信參謀匆匆進來報告說:“師團長,南部旅團失去聯絡!”
“納尼?南部旅團失聯?”木下勇臉色一變,沉聲說道,“那就多呼叫幾遍!”
“參謀長,我們已經呼叫十幾遍了,還是沒有任何迴應。”通信參謀苦着臉道。
“八嘎牙魯,難道出事了?”飯田祥二郎聞言,臉色瞬間就黑下來。
“師團長。”木下勇便勸道,“或許是機械故障,又或許是南部旅團正在前移,所以收不到師團部信號。”
“不可能。”飯田祥二郎卻斷然說道,“南部旅團的旅團部並沒有說跟着前移,又怎麼可能突然間前移?至於機械故障,南部旅團的旅團部可不止一部軍用電臺,難道所有的電臺都會湊巧出故障?一定是出事了!”
飯田祥二郎終究沒完全喪失判斷力。
木下勇便不再多說,他也知道南部旅團一定是出變故了。
飯田祥二郎又說道:“越過南部旅團,直接呼叫追擊部隊!”
“哈依!”通信參謀一頓首轉身去了。
不一會,通信參謀便又匆匆回到作戰室。
“師團長,追擊部隊聯絡上了。”通信參謀道,“他們在追擊路上遭受支那軍伏擊,不得不中止追擊,現在正在大陳鎮附近固守等待救援!”
停頓了下,通信參謀又道:“而且,情形很不妙!”
“固守待援?情形不妙?”飯田祥二郎和木下勇的臉色瞬間就垮下來。
怎麼會這樣?這個情況,跟他們戰前預期的可是相去甚遠,不應該啊。
……
幾乎是同時,在金華的浙閩戰區長官部作戰室。
鍾毅將手中鉛筆往地圖上重重一擲,笑着說道:“總座,南部旅團完了!”
雖然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但俞良禎、陶光、宣鐵吾等一干戰區高級將領都還沒休息,都還堅守在作戰室。
聽到鍾毅這話,俞良禎等人頓時精神一振。
俞良禎還有些不敢相信,小聲問道:“子韌,南部旅團,真的完了?”
“真的完了。”鍾毅說道,“就算近衛師團越過旅團部,與前線的鬼子直接建立通訊,也是救不了被困在大陳鎮的鬼子。”
陶光不信道:“子韌,現在就下結論是不是有些早了?”
彭鬆齡也道:“是啊,被困在大陳鎮的鬼子可是足有三個騎兵聯隊,外加一個騎炮兵聯隊和一個高射炮聯隊,火力堪稱是兇殘到極致哪!”
宣鐵吾也跟着說:“在同山鎮,我們就曾經吃過大虧。”
鍾毅卻一擺手說:“騎炮兵聯隊需要距離才能發揮作用,鬼子總不能給大炮上刺刀,至於鬼子的高射炮聯隊,殺傷力是大,但是火力延續性其實連歪把子都遠遠不如,一旦讓我們的攻擊部隊抵近陣前,所能發揮的作用也是有限。”
俞良禎蹙眉問道:“那麼你覺得,中午前能結束戰鬥嗎?”
頓了頓,又說道:“如果中午之前不能結束戰鬥,鬼子的航空兵一旦趕到了,我們就又要陷入苦戰,各個攻擊部隊的傷亡就會大大的增加。”
“中午?”鍾毅哈哈一笑,說道,“總座多虎了。”
頓了頓,鍾毅又自信的道:“天亮之前就能夠結束戰鬥!”
“什麼,天亮之前就能結束戰鬥?”俞良禎等人難以置信。
“不行,我得去眯一會,困死了。”鍾毅說完卻是撇下衆人,轉身就往外走,很快就消失在了門外。
“這……”
宣鐵鴿等人面面相覷了。
好半晌,宣鐵吾才說道:“這傢伙。”
俞良禎卻擺了擺手說道:“不管他,我們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