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郎溪縣公所。
郎溪縣因爲剛剛光復不久,逃走的縣長還沒回來,所以駐軍就索性鵲巢鳩佔,把縣公所徵爲了指揮部。
這會,駐軍夏團長正在招待第15集團軍總司令羅正英,跟羅正英一道來的3戰區總司令長官顧樹同,已經去了宣城。
(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以後國軍的高級將領一律用假名)
羅正英因爲白天被鍾毅下了面子,所以這會仍有些悶悶不樂。
夏團長便勸道:“總座,你別生氣,這姓鐘的就是一個生瓜蛋子,你瞧着吧,有他求到總座你頭上的時候。”
冷副官也說道:“就是,沒有我們3戰區提供給養,他們367團怎麼去武漢?一路乞討着過去嗎?還是說,縱兵搶糧?”
羅正英聞言立刻把臉一板,沉聲道:“他要是真敢縱兵搶糧,我就真敢抓人,到時候諒委座也說不出什麼。”
三人正說話間,外面忽然響起一陣銅鑼聲。
接着,一個宏亮的聲音響起:“郎溪的父老鄉親們,好消息!”
“我們是中央軍367團,過幾天,我們團就要開拔,開往武漢進行整訓,如有想去武漢的父老鄉親,可以跟我們367團一起!”
“我們367團將免費提供武裝護衛!”
“如有想去的,儘快前往收容站登記!”
聽到這,羅正英舉起的筷子便停在空中。
冷副官也是瞠目結舌道:“啥意思?367團都自身難保了,還要給郎溪縣的難民免費提供武裝護衛?這不是扯淡麼?”
夏團長也說道:“姓鐘的不會是瘋了吧?”
“且看他蹦達!”羅正英重重的將筷子摜在桌上,冷然道,“我倒要看看,沒有我們3戰區給他提供給養,他怎麼把部隊帶去武漢?”
……
在收容站。
鍾毅說道:“言老闆,你別急呀,聽我把話說完。”
停頓了下,鍾毅又道:“我是說,以原價十分之一的價格,買下你這批印花布半年的期權,半年之內,你可溢價兩倍贖回這份期權,如果沒辦法在半年之內贖回期權,那麼期權就會被強制執行,這批布就屬於我們了。”
言五福道:“如果我已經賣出一部分佈,怎麼辦?”
“很簡單。”鍾毅道,“按市場價補上差價就行了。”
“這樣啊?”言五福的一對小眼睛開始飛速的轉動。
所謂半年期權,說白了就是變相的抵押,拿印花布做抵押,換來價值十分之一的流動資金,有了這筆資金,他就能僱腳伕把布運走。
然後,只要在半年內把這批印花布賣出,還上一成的借款,外加等額的利息,這筆債就算是了啦!
但是,如果半年內他一匹布都賣不出去,還不上一成借款,那這批匹立刻就屬於367團所有了!
言五福反覆盤算,覺得這筆買賣風險可控。
因爲他只要在半年之內賣出五分之一的布,就能還清本息。
不過爲保險起見,言五福還是說道:“鍾團長,半年時間有些短,能不能一年?”
“這個恐怕不行。”鍾毅道,“但是,我倒是有個建議,反正現在腳伕價格低廉,這一路又有我們團武裝護送,言老闆爲什麼不直接將這批布運往武漢銷售呢?”
“運往武漢銷售?”言五福的一對小眼睛立刻亮起來,“好主意啊!”
……
剛剛送走言五福,很快又有一個鄉紳找上門來。
這次找上門來的是郎溪當地一個有名望的鄉紳,夏老爺子!
夏家祖上曾經出過一位道臺,經五世經營積攢,儼然成爲郎溪當地的名門望族,家境十分殷實。
夏老爺子這次找上門來,是爲了把她的孫女託付給367團。
夏老爺子招手示意身後跟着的少女上前:“萍兒,快見過鍾團長!”
少女落落大方走上前來,忽閃着大眼睛問鍾毅:“你就是鍾團長?外面都傳說,你身高三丈,眼如銅鈴,其實跟正常人沒兩樣嘛。”
“萍兒。”夏老爺子急道,“不得無禮!”
鍾毅卻擺了擺手,說道:“老爺子,無妨。”
夏老爺子汗顏道:“這孩子讓老朽慣壞了,讓鍾團長見笑了。”
鍾毅笑笑,又道:“老爺子,那就讓夏小姐後天一早過來吧,我們一定把她安全護送到武漢!”
“那就拜託鍾團長了。”夏老爺子說完後,又回過頭一招手。
便立刻有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抱着一隻小木盒子走上前來。
夏老爺子將木盒往鍾毅面前一推,笑着說:“這是我們夏家的一點小小心意,還請鍾團長無論如何也要收下。”
鍾毅將木盒打開,發現裡邊裝的都是銀元,少說有三百大洋。
當下鍾毅又將木盒重新蓋上,再推回到夏老爺子跟前,說道:“我們不能收!因爲保護包括夏小姐在內的老百姓的安全,原本就是我們軍人該做的事情。”
“這個……”夏老爺子訝然,他原本以爲免費護送只是個噱頭,不想是真的!
“不過……”鍾毅話鋒一轉,又接着說道,“如果夏老爺子手頭有多餘的閒錢,倒是有一筆極好的買賣可做。”
“是嗎?”夏老爺子愕然道,“什麼買賣?”
鍾毅便拿出剛剛跟言五福簽好的期權協議,介紹說道:“這是一份價值一千法幣的印花布期權協議,老爺子可以以兩千法幣買下期權,半年之內期權被貨主贖回,老爺子可拿回全部兩千本金,如果期權逾期未贖,老爺子就可獲得價值一萬法幣的印花布。”
“期權?”夏老爺子是個有見識的,當下爽快的道,“這份期權我買了,如果還有更多這樣的期權,還請鍾團長一定介紹給我。”
“沒問題。”鍾毅道,“這樣的期權,明天后天只會多不會少,就怕老爺子你財力有限,一人吃不下來。”
“這好辦。”夏老爺子道,“在郎溪,老朽還是有點號召力的,到時候叫整個郎溪商會的同仁一道前來,總而言之,鍾團長的期權有多少我們就吃進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