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時間退回到兩個小時之前。
郎溪縣城,南門外,河灘上。
鍾毅對兩百名特種兵的特訓,已經正式開始。
兩百名特種兵全都盤腿而坐,靜聽鍾毅上課。
“第一堂課,手語!”鍾毅冷浚的目光從兩百名隊員臉上掃過,沉聲道,“在座各位都是百戰餘生的老兵,都知道戰場有多殘酷!”
“在戰場上,一旦暴露方位,就意味着死亡!”
“所以,使用手語進行交流,也就很有必要!”
朱良成、安鎮遠、李四根三個站在邊上,同樣聽得津津有味。
“大家看我手勢。”鍾毅一邊說,一邊伸出左手食指指向自己,說道,“這個手勢,意思就是我,我,明白嗎?”
兩百名隊員點頭,這個好簡單。
鍾毅又伸出左手食指指向坐在前排的二狗子,接着說道:“這個手勢,意思是你。”
頓了頓,鍾毅又伸出左臂,又併攏手指朝自己身體方向擺動,說道:“這個手勢,就是過來的意思,叫你們向我靠攏!”
聽到這,二狗子心下雀躍,忍不住說道:“這個好像也不難嘛?”
正在講解的鐘毅便立刻閉上嘴,轉過身,目光似刀盯住二狗子。
二狗子便下意識的挺直了身板,因爲鍾毅的目光掃過來,給他的感覺,就好像是被洪荒猛獸給盯上!
三秒後,鍾毅厲聲大喝道:“二狗子!出列!”
“是!”二狗子應一聲,當即起身走到隊列前。
鍾毅冷冷的盯着二狗子,說道:“二狗子,剛纔你犯了兩個錯誤,一,跟長官說話之前要先喊報告;二,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不要試圖打斷長官的講話!就是天塌上來,就是敵人打到你跟前,也要等長官講完!”
二狗子一梗脖子大聲道:“是!”
“犯了錯誤,就要接受懲罰!”鍾毅道,“全副武裝,沿河灘往下游跑十公里,再然後沿河灘跑回來,現在時間下午四點,六點晚飯時間回不來,晚飯沒得吃!”
“啊?”二狗子聞言,一張臉便立刻垮下來,兩個小時跑二十公里?
兩個小時全副武裝跑二十公里也就罷了,還要沿着河灘跑?河灘上全是沙子,這深一腳淺一腳的,跑起來可是要比平地上吃力多了!
看着二狗子愣着沒跑,鍾毅冷酷的說道:“我提醒你,計時已經開始,你每多耽擱一秒鐘,在六點前跑回來的可能性就會小上一分!”
二狗子終於回過神來,甩開長腿就往前跑。
鍾毅回頭對安鎮遠說:“小安子,你跟上去計算距離,一米都不許少!”
“是!”安鎮遠應一聲,當即跟在二狗子身後跑上去,兩個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河灘的遠處。
鍾毅又回過頭接着說道:“現在,繼續上課。”
接着,鍾毅又給兩百名隊員講了一系列手語。
正上課呢,鍾毅的眼角餘光忽然發現不遠處的一座小山包上,其中的一簇灌木叢輕輕的搖晃了下,這個時候沒有風,灌木叢絕不會無緣無故搖晃,所以,那裡肯定躲了人,而且這個正在窺探特戰大隊的訓練。
當下鍾毅話鋒一轉說道:“講了半天,也不知道你們記住了多少,現在進行第一次訓練考覈,看看你們能夠得幾分?”
說完,鍾毅便打出一連串的戰術手語。
大多數隊員都一臉懵逼,因爲鍾毅打手語的速度太快,他們勉強能夠認出幾個,但其他的手勢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什麼意思,就只能傻坐在原地。
但是,也有十幾個悟性高的隊員卻嗖的從地上竄起來,然後迅速分成左右兩路,分別從左右兩翼,向着不遠處的小山包迂迴過去。
(謹以本章,致敬雪豹)
……
那座小山包上確實有人,而且有兩個。
而且這兩個人不是別人,就是郎溪駐軍團長夏明和他的警衛連長孫斌。
夏團長雖然按照冷副官的要求,暗中聯絡了蜈蚣寨的土匪,但是他並沒有對飛天蜈蚣抱什麼期望,367團連小鬼子都畏懼,又豈是這些土匪所能招惹?
何況,鍾毅又剛剛從六萬多潰兵中挑了兩千多精銳補充進他的367團。
這樣,蜈蚣寨的土匪就更是半點機會都沒有,就算將郎溪、寧國兩縣的十幾股土匪都糾集到一塊,也只能給人送菜!
不過,夏團長並不在意這些土匪死活,所以也沒派人示警。
夏團長真正在意的或者說感到困惑的,是鍾毅爲什麼不走?
367團的主力都已經離開,鍾毅爲什麼不走?爲什麼還要帶着兩百多人留在郎溪?難道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不成?
想到這,夏團長再坐不住,當即帶着警衛連長孫斌來查探。
兩個人躲在這個小山包上其實已經有一陣子,一直沒暴露。
但剛纔,有一隻螞蟻從孫斌臉上爬過,孫斌一把將之拍死,卻不小心撞到了樹叢,結果暴露了身形。
不過孫斌他們兩個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
孫斌又探頭往前張望一眼,然後趴下來說道:“團座,鍾毅指指點點的在幹嗎呢?”
“你問我?”夏團長瞪了孫斌一眼,又說道,“我又不是姓鐘的肚子裡邊的蛔蟲,我哪知道他在幹嗎?”
正說話間,兩人忽然感覺身後有人。
剛要回頭,兩隻麻袋便劈頭蓋下來。
“團座……”孫斌更要喊,一根堅硬的管狀物便已經頂住他的後頸,然後一個冷酷的聲音接着響起,“不想死就閉嘴!”
孫斌的後半截喊叫聲便硬生生憋回到嗓子眼。
另一邊的夏團長卻明顯要鎮定得多,既沒喊,也沒有掙扎。
這會兒,夏團長其實已經反應過來,出手偷襲的他們的人,肯定就是剛纔從河灘上離開的那十幾人。
當時他們兩個還感到困惑,這十幾個人怎麼突然就離開了?
到現在,夏團長終於反應過來,敢情來是來偷襲他們來了。
這也就是說,襲擊他們的鐘毅的人,所以安全還是有保障。
當下夏團長也不掙扎,很配合的跟着下了山,來到河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