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慶,統帥部作戰廳。
由於時間太早,統帥部的幾個高級將領都還在趕來的路上,作戰廳裡邊也只有幾個值班的高級參謀。
過了有大概半個多小時,幾個高級將領還有剩下的高參才匆匆趕到。
等所有人到齊,常校長才對戴笠說道:“雨農,你先跟大家說說情況。”
“是!”戴笠恭應了一聲,又轉身對衆人說道,“根據可靠情報,昨天傍晚大別山東麓的霍山縣及嶽西縣都遭到了大隊日軍的攻擊!”
“啊?”
“這什麼情況?”
“霍山縣和英西縣?”
“鬼子要對大別山用兵?”
“畑俊六這個老鬼子是不是得了失心瘋了?”
戴笠話音未落,整個作戰大廳立刻就炸了鍋。
常校長用力拍了拍沙盤,皺眉說道:“讓雨農把話說完!”
正在交頭接耳的高級將領還有高參,便又紛紛閉上嘴巴。
戴笠接着說道:“攻擊霍山、英西兩縣的日軍的確切兵力不詳,不過保守估計,也不會少於一個步兵旅團!而霍山縣及英西縣僅有兩個保安團駐防,所以天黑之前霍山縣城及英西縣城就先後淪陷了!”
稍稍停頓了下,戴笠又說道:“而且,日軍在攻佔霍山、英西兩縣之後,並沒有停止前進步伐,而是連夜繼續向西進發!”
常校長的目光落在劉聲臉上,問道:“爲章,你怎麼看?”
劉聲略一沉吟,說道:“若不出意外,這兩路日軍應該是從合肥、安慶過來的,而他們的意圖,也應該不是爲了霍山縣及英西縣!”
停頓了下,劉聲又道:“應該是爲了接應東久邇宮捻彥!”
“有道理!”常校長點點頭,深以爲然道,“東久邇宮捻彥不僅是第二軍司令官,更是日本皇室的成員,如果真讓東久邇宮捻彥被咱們擊斃甚至活捉,那對於日本皇室以及整個國家的聲譽的打擊,無疑是很沉重的!”
劉聲說道:“所以,畑俊六不惜出動合肥、安慶兩地駐軍,也要拼盡全力將東久邇宮捻彥這個老鬼子給救回去!”
“但是卻給了我們一個機會!”常校長道。
停頓了下,常校長又接着說:“大別山戰區即將掛牌成立,對蘇皖兩省的反攻、尤其是對首都南京的反攻就要全面展開,原駐合肥、安慶的日軍主力這個時候闖進大別山,豈不是送上門來給大別山戰區祭旗立威?”
劉聲說道:“校長的意思,是趁這個機會吃掉來援的日軍?”
“對!”常校長重重一拳砸在沙盤上,說,“吃掉來援日軍!”
劉聲說道:“可是,從合肥、安慶兩個方向來援的日軍,兵力都在一個旅團以上!甚至於有兩個師團!”
“兩個師團又怎樣?”常校長揮舞着拳頭,慨然說道,“在武漢,在孝感雲霧山,日本第二軍的五個師團都被我們全殲,還會怕區區兩個師團嗎?”
劉聲很想跟常校長說,這是兩回事,但是話到了嘴邊卻又咽回去。
因爲劉聲已經看出來,常校長已經鐵了心,再怎麼勸也勸不住了!
同樣看出這一點的還有陳實,陳實其實也不看好常校長這一設想,且不說大別山戰區還沒有正式掛牌,已經確定要劃撥給大別山戰區的諸如第一軍、第七十四軍、第十八軍等精銳部隊也沒到位,更關鍵的是,剛剛參加完武漢保衛戰的八個榮譽師,還有新38師,此時也仍在休整之中,在這個關口,拿什麼吃掉進入大別山的日軍?
但是,陳實是永遠都不可能跟常校長唱反調的,他的人生信條就是,凡是常校長說的就都是對的,凡是常校長表態支持的那他就堅決支持!
當下陳實說道:“校長說的對,第二軍五個師團都被我們給全殲了,還會怕日軍的區區兩個師團?更何況,大別山戰區聚集了我國軍幾乎所有精銳,其中就包括了八個剛參加完武漢保衛戰的榮譽師,還有新38師,又豈會怕日軍兩個師團?”
稍稍停頓了下,陳實又說道:“而且,這也從側面說明,東久邇宮捻彥這個老鬼子目前仍然還在大別山中,仍沒有跟從合肥、安慶過來的日軍匯合!”
“對,這一點至關重要!”常校長道,“立即電令367旅之特戰大隊,讓他們不惜一切代價、務必要追上並且截住東久邇宮捻彥。”
停頓了一下,常校長又對劉聲說道:“爲章,再致電五戰區長官部,讓健生立刻前往雲霧山跟薛嶽交接,然後率領雲霧山之所有的部隊,前出麻城,準備迎擊從合肥、安慶方向來援的日軍!特別註明,要快!”
“是!”劉聲恭敬的應道。
……
常校長沒有把合肥、安慶方向增援過來的日軍放在眼裡,是因爲武漢會戰的大勝給了他一種錯覺!
但是,有此錯覺的,並不只有常校長一個人!
白崇悲也因爲武漢會戰的大勝而產生了錯覺!
這會,白崇悲正躊躇滿志的跟李品仙討論大別山戰區的進攻部署。
白崇悲對李品仙圖說:“鶴齡,自從去年的七七盧構橋事變以來,中日戰爭全面打響已經歷時整整一年零兩個月,這一年零兩個月固然是一段極艱難的歲月,我們也爲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其中就包括了數以百萬計的人員傷亡!”
說此一頓,又接着說:“但是,也並不是毫無收穫!”
“由於戰線持續拉長,導致日軍兵力分線,後勤補給線也變得更加漫長,兵力一分散就容易被各個擊破,後勤補給線拉長就容易遭到攻擊,眼下日軍在華北及蘇皖的後勤補給線就正遭受八路軍及蘇魯邊區的無盡之襲擾!”
“當然了,更大的收穫還是以鍾毅、朱良成、張靈甫、邱維達爲代表的、從這場全面戰爭中成長起來的少壯軍官!他們纔是黨國的干城!正是因爲有了這些少壯派,我們才能贏得武漢會戰,我們纔有能力、向日軍反擊!”
“正因爲他們,纔有機會光復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