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重誠匆匆走進板垣徵四郎的辦公室,頓首報告說:“司令官閣下,剛剛接到潛伏在國民軍高層的內線傳回來的消息,昨天晚上,徐銳的大梅山獨立團居然傾巢而出,把國民黨的第三十二集團軍給全殲了!”
“納尼?還有這種事情?”板垣徵四郎聞言霍然起身。
這消息,真是太意外了,這真的是一點跡象都沒有啊。
不過意外之餘,接踵而至的就是興奮,大梅山獨立團全殲了三十二集團軍,國民政府又怎可能善罷干休?不出意外的話,國民黨和**之間肯定又會打起來,這對於大日本皇軍來說卻是再好不過的消息。
當下板垣徵四郎急聲說:“青木桑,快,快命令第三師團、第五師團、第六師團進入一級戰備,同時取消第一零四師團的休假,所有官兵立刻回部隊報到,此外,再令第三飛行團做好也擊準備,隨時準備轟炸大梅山區。”
板垣徵四郎已經看到了渾水摸魚的機會。
眼下日本政府的財政已經極度困難,國內加緊生產的戰備物資又要先緊着關東軍,分潤到第十二軍頭上的物資可說少說可憐,僅憑這麼點兒物資,根本不足以發動大的攻勢,但從幾個方向同時出動一到兩個步兵聯隊,發動一次小型攻勢,卻不是難事。
如果是在正常情況下,幾個步兵聯隊的小規模進攻對於大梅山獨立團來說,根本與撓癢癢無疑,甚至一個反擊,還會讓日軍吃不了兜着走,正因爲此,天長縣失守後,板垣徵四郎破天荒的沒有進行報復,而是把這口惡氣給嚥下了。
但是,現在,日軍第十二軍卻有了渾水摸魚的機會。
當然,前提是國民黨軍得跟大梅山獨立團展開大戰。
這次徐銳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居然悍然全殲了三十二集團軍,卻是捅了國民黨的馬蜂窩了,不出意外的話,國民黨軍跟大梅山獨立團一定要展開大戰,這個時候,他們第十二軍就有機會渾水摸魚了。
青木重誠也想到了這點,頓首說:“哈依!”
當下青木重誠轉身去通訊處下達命令去了。
第十二軍司令部的命令迅速下達,駐浦口的第三師團、駐揚州的第五師團、駐巢湖的第六師團以及駐蚌埠的第一零一師團,同時做好了出擊準備,此外駐南京的第一零四師團也取消休假,所有官兵緊急歸隊。
不過,到了中午的時候,又一個消息傳來。
“司令官閣下!”青木重誠拿着兩份電報匆匆走進板垣徵四郎的辦公室,先是重重一頓首,然後氣急敗壞的說道,“我們失算了!”
“失算了?”板垣徵四郎蹙眉說道,“什麼意思?”
“司令官閣下,這是我們的內線剛傳回來的消息。”青木重誠說完,就把手裡拿着的第一份電報遞了過來。
板垣徵四郎接過電報匆匆看完,臉色立刻垮下來。
“八嘎牙魯!”片刻之後,板垣徵四郎忽然手裡的電報連同文件夾重重摜在地上,然後憤怒的大聲咆哮,“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這樣?這完全就不符合邏輯!被大梅山獨立團吃掉了一個集團軍,蔣不是應該暴跳如雷嗎?他怎麼可能選擇忍氣吞氣?”
“司令官閣下,事情並沒有如此簡單。”青木重誠又將第二封電報遞上,說道,“卑職這裡還有一封電報,卻是潛伏在軍統總部的特高課特工傳回來的,根據軍統的線報,蔣之所以妥協,是因爲徐銳向他發出了死亡威脅!”
“你說什麼?死亡威脅?”板垣徵四郎聞言凜然。
“哈依,死亡威脅!”青木重誠頓首說道,“據報,徐銳在向國民黨的第三十二集團軍發動進攻前,提前出動狼牙部隊對三十二集團軍的司令部實施了斬首戰,併成功的摧毀了第三十二集團軍的司令部。”
頓了頓,青木重誠又說:“戰鬥結束之後,徐銳就通過截獲的密碼,向國民政府的統帥部發出威脅,聲稱蔣和國民軍再敢有過分舉動,下次狼牙空降的地點就不是大別山,而會是重慶了,言下之意,就是要對老蔣實施斬首戰!”
“索代斯奈。”板垣徵四郎恍然道,“難怪老蔣會破天荒的選擇隱忍,面對徐銳和狼牙部隊的死亡威脅,還真沒有人敢於小覷。”
“哈依。”青木重誠頓首說,“可這樣一來,皇軍卻喪失了一次好機會。”
“是啊,這個確實太遺憾了,這樣的機會可不是常有的。”板垣徵四郎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又說,“不過通過這件事情,卻也給皇軍指明瞭一條路,等到小鹿原桑的特戰大隊重新訓練成軍,我們或者也可以效仿狼牙,對老蔣發出死亡威脅!老蔣如果妥協,選擇與大日本帝國合作,則一切好說,如果不合作,那就……索性幹掉他!”
“索嘎。”青木重誠聞言頓時間精神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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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西鎮,大梅山軍分區臨時司令部。
給蔣委員長髮完電報,徐銳便轉身出了門。
王滬生從司令部裡匆匆追出來時,發現徐銳早已經跨上一輛邊三輪摩托車,並且已經發動了車子,準備走人了。
“老徐,你要去哪兒?”王滬生趕緊問道。
“回家。”徐銳淡然說,“我得回去陪老婆孩子了。”
“什麼?回家?”王滬生急聲說,“你開什麼玩笑,這仗是打完了,可是後面的事情還沒處理完呢,比如說這皖中諸縣還有大別山區怎麼辦啊?是乾脆派工作組來接收,還是要還給國民政府?還有,抓了這麼多的俘虜,又該怎麼處理?”
“那是你的事。”徐銳淡淡的說道,“跟我卻是沒關係了。”
“怎麼沒關係。”王滬生怒道,“只要軍部的處分決定一天沒下來,只要上級黨組織還沒有撤你職,你就一天還是大梅山軍分區的司令員。”
“我自己撤自己的職,行不行?”徐銳翻了記白眼,又拍了拍坐在邊三輪摩托的駕駛座上的地瓜,地瓜便猛的一旋油門,胯下的邊三輪摩托車便轟的一聲向前竄出去,不到片刻功夫,就消失在了遠處的地平線上。
王滬生趕緊背過身去,同時用手捂住自己口鼻。
直到煙塵散盡,王滬生才重新轉過身,遙望着邊三輪消失的方向,眼裡浮起一抹難以掩飾的憂色,老徐這次惹出的亂子着實不小,要想安然過關怕是不易呀,也不知道軍部的首長打算怎麼處理老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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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新四軍的首長們正在緊急磋商如何處分徐銳。
二號首長項書記敲了敲桌子,沉聲說:“經過剛纔的充分討論,有一點已經可以基本確定,那就是,必須給予徐銳處分!”說到這,項書記頓了頓,又說,“說到這,我想先念一份黨中央剛發來的電報,也跟徐銳同志有關。”
“東南局各同志:徐銳同志在此次針對國民黨三十二集團軍的軍事行動中,嚴重違背了黨紀軍紀,必須予以嚴厲處分,建議東南局立刻撤銷其黨內軍內一切職務,但是考慮到該同志較年輕,對黨的組織原則也不很熟悉,所以建議,即刻派譴其前來延安,進入抗大深入學習馬克思列寧理論,以上意見,請東南局充分考慮,**中央。”
項書記話音方落,在座的東南局委員便立刻炸了,一下子都跳了起來。
“這哪行啊?”四號首長氣急敗壞的說,“中央這不明擺着趁火打劫麼?”
“誰說不是?”五號首長也氣憤的說道,“徐銳同志不僅帶兵打仗厲害,練兵也是一把難得的好手,尤其難得的是,還善於特種作戰,這樣的軍事幹部簡直是寶貝,而事實也充分證明了這點,自從徐銳同志參加了我們新四軍,我們新四軍的局面簡直是日新月異,所以我堅決反對放走徐銳同志。”
“就是,要說學習,在抗大分校也能學習,幹嗎非得去延安?”六號首長說。
與會的委員衆口一詞的反對,項書記卻是不露聲色,扭頭問葉軍長說:“老葉,你的意見呢?放不放徐銳同志?”
“我的意見是這樣。”葉軍長清了清嗓子,接着說道,“如果這是中央的命令,我們東南局自然是無條件服從,但是如果中央只是徵求我們意見,那我的意見就非常明確,新四軍急需要徐銳這樣的幹部,所以我堅決反對放人。”
項書記微笑着說道:“關於是否放徐銳去延安的問題,看來我們的意見也很一致,就是堅決不放人,那就這麼回覆中央,好在中央也只是在向我們徵求意見,並沒有下命令,那麼現在再討論下一個問題:到底要怎麼處理徐銳?”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全都沒有急着表明態度。
好半晌,坐在最末的七號首長說道:“徐銳已經幹過炊事班長了,要不然讓他去兵工廠當幾天工人,你們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