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確實是不受歡迎的人物,是姚大海。
姚大海的身份是國民政府央監察委員,負責監督糾察綏遠一省之軍政要務,不過當初重慶派他來綏遠時,主要是爲了監視傅作義,但是現在,他的主要任務已經變更,已經不再是監視傅作義,而變成監視察哈爾獨立團了。
尤其現在,阻止徐銳公開競拍包頭茶貿公司的股份,成了他的最主要的任務。
蔣委員長通過央通訊社以及央日報,叫停徐銳搞的這次公開競拍後不久,姚大海便拿到了重慶的電令,然後他拿着這紙電令找到了王滬生,要求王滬生叫停拍賣,因爲這個時候綏遠本地的競拍並沒有停止。
雖然全國其餘各個省市的競拍被叫停了,但是綏遠省內的商家並未受到影響,尤其是包頭以及歸綏的商家,更是趁此機會踊躍出價,意圖在沒別的省市的商家參與之前,在這次茶貿公司的股份競拍之佔得先機。
而姚大海作爲派駐綏遠的央監察委員,對此自然是深惡痛絕,所以便立刻找了察哈爾獨立團團部,並勒令王滬生立刻叫停競拍,但是碰了一個軟釘子,王滬生坦言,競拍的事他這政委說了不算,得徐銳發話。
姚大海開始到處尋找徐銳。
不過徐銳的行蹤飄忽不定,姚大海一直沒找着。
但是今天,卻終於讓姚大海找着了徐銳的行蹤,得知徐銳此刻正在包頭城北的騎兵訓練場訓練戰馬,便立刻帶着他的衛隊匆匆趕了過來。
通過望遠鏡遠遠的看到徐銳果然在訓練場,姚大海便立刻高興不已,心道,這次看你還能往哪跑!放下望遠鏡,姚大海正要催馬加速,眼角餘光卻忽然看到一道灰影,正以驚人的速度從右前方猛撲過來。
幾乎同時,姚大海的坐騎還有整個衛隊的二十餘匹戰馬便立刻騷動起來,原本還算整齊的騎陣瞬間變得零亂不堪,急扭頭看時,姚大海便看到一頭小牛犢似的狼,已經衝到了他的馬前,迅即張開血盤大口,猛撲了過來。
“啊?狼?!”姚大海嚇傻了,他的衛隊瞬間也是懵了。
草原有狼,這個並不怪,但是距離包頭城這麼近,而且還是大白天,有狼出沒較罕見,何況,眼前這頭狼的體型還大得嚇人,簡直跟一頭小牛犢似的,他們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狼,這他孃的真的是一頭狼?巨狼?
一愣神之間,那頭小牛犢似的巨狼便已經撲到了近前,張開的血盤大口一下咬住了姚大海坐騎的頸部,然後猛的一撕,從馬頸撕下一大塊的血肉,甚至連坐騎的氣管也被撕下了長長一截。
氣管被咬斷,姚大海的坐騎便立刻癱倒在地。
馬背的姚大海也從馬背狠狠的倒翻下來,一連翻了好幾個跟斗,幸好雪地夠厚,不然只是摔這一下,能摔個半死!
然而,好不容易止住了跟斗,可是剛一擡頭,姚大海便立刻又看到,一顆碩大的狼頭已經懸在他的頭頂,血盤般的大口,還有那兩排冷森森的獠牙,尤其是最前方那兩顆又長又鋒利的尖牙,距離他的面門僅有咫尺之遙。
“吼~”伴隨着一聲低沉的嘶吼,一股燻人的腥臭便撲面而來。
姚大海便立刻叫的慘叫一聲,趕緊雙腳蹬地,忙不迭的想要往後退。
直到這時候,姚大海的衛隊才終於反應過來,當下紛紛舉槍再推彈膛,再拿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大王。
“誰敢開槍?!”一聲斷喝陡然傳來。
姚大海的二十多名衛士便真不敢開槍,沒轍,人的名樹的影,此刻站在他們面前的可是傳團長徐銳啊!姚大海的這二十多名衛兵是傅作義派來的,都是綏軍官兵,這些綏軍官兵對於徐銳那是發自內心的愛戴、以及崇拜。
何況,他們也不敢開槍啊,這可是狼牙之王!
別看徐銳只有兩人一頭狼,可真要火併起來,他們這裡的二十多號人只怕還不夠眼面前的這一頭狼咬的,這可是狼王!
姚大海見狀,便慘叫起來:“快開槍啊,開槍,快打死它,打死它!”
然而,那二十多個衛士兵非但沒有開槍,反而將手步槍收了起來。
姚大海的慘叫激怒了大王,大王便立刻探出前爪,搭住姚大海肩膀,再稍一發力,便將姚大海撲倒在地,然後再一次張開血盤大嘴,直接湊到姚大海的面門前,吼了一嗓子,這一下的震懾力更大,姚大海直接嚇得小便失禁,整個褲襠都溼了。
眼看差不多,徐銳便喝道:“大王,回來,不準嚇唬姚委員。”
大王便立刻合攏長吻,收起白森森的獠牙,轉回到徐銳馬後。
姚大海呼噗呼噗喘氣,心裡卻在憤怒咆哮:這他娘還叫不準嚇唬我?老子都快被你這頭畜生嚇尿了好不?嗯,咦,褲襠怎麼溼漉漉的?姚大海感覺困惑,當下低頭一看褲襠,便看到了一大灘水漬,霎那間,整個臉便臊成了猴子屁股。
爬起身來後,姚大海也顧不跟徐銳提叫停股份競後的事情,趕緊用手捂着褲襠,狼狽不堪的往回跑,但是褲襠裡那一大灘水漬,雙手又哪裡遮得住,更添醜態罷了,最後甚至連傅作義派來保護他的衛隊都鬨堂大笑起來。
鬨笑過後,二十多個衛兵又追了去,他們的任務乃是保護姚大海的安全,如果姚大海在這出了意外,傅作義是要拿他們是問的。
被姚大海這麼一攪擾,徐銳也不想再訓練了。
當下徐銳對地瓜說道:“地瓜,我們打獵去!”
聽徐銳說準備去打獵,地瓜便立刻興奮不已,欣然說:“走,快走。”
然而今天這獵終究打不成了,纔剛勒轉馬頭,大王便再次豎起長長的耳朵,再一次轉向包頭城的方向,片刻之後,又一隊騎兵現出身影,卻是綏軍騎兵,待距離稍近,徐銳便意外的發現,竟然是傅作義親自來了。
“傅長官,你怎麼跑這來了?”徐銳催馬前,微笑着說道。
大王跟在猛男的身邊,也是一步步的迎前來,一對不帶任何情感的狼眼,卻冷冷的鎖定住了傅作義胯下的戰馬,而且狼牙也稍稍的壓低,嘴脣翻起,在呲出兩排白森森的獠牙的同時,也從喉嚨深處發出低沉的嘶吼。
傅作義胯下的戰馬還有隨行衛隊的坐騎,便全都騷動了起來。
面對野狼,既便是野馬也會本能的逃跑,何況是馴養的馴馬。
“吁吁籲~”傅作義一邊安撫胯下不安的坐騎,一邊沒好氣的對徐銳說道,“老弟,你可別拿對付姚大海那招來對付我啊,不然我跟你急啊。”
剛纔在來的路,傅作義遇到了姚大海,跟他打招呼,卻跟沒看見似的,直接從旁邊匆匆過去了,後來問隨行的衛兵,傅作義才知道事情始末,知道姚大海剛剛在徐銳那裡受了極大的恐嚇以及羞辱,都嚇尿了。
傅作義身經百戰,膽量自然不是姚大海能的,但是卻也不願被人搞得灰頭土臉,他倒不是擔心對付不了狼,在他想來,一頭野狼,再厲害又能厲害到哪去?他分分鐘能夠把徐銳馴服的這頭狼幹掉,但問題是,幹掉了徐銳的狼,他們也翻臉了。
徐銳便嘿嘿一笑,對大王說:“大王,傅長官可是我們的老朋友。”
聽了徐銳的話後,大王便立刻從喉嚨裡嗚嗚兩聲,然後將視線從傅作義身移開。
傅作義舒了口氣,對徐銳說:“次來包頭聽人說過,說是你馴服了一頭狼王,我原本還不相信,今天卻算是見識了,孃的,這可狗厲害多了。”
“那是。”徐銳嘿然說道,“我們家大王又豈是家狗能。”
“還有你這匹馬。”傅作義的目光又落在了猛男的身,羨慕不已的道,“這體型,還有這四條長腿,這毛色,只怕也是匹千里挑一的名駒吧?”
“千里挑一?嘿。”徐銳微笑道,“傅長官你過獎了。”
停頓了一下,徐銳又說道:“也是個萬里挑一的水準。”
“說甚?你這個傢伙。”傅作義搖頭苦笑,又接着說道,“只不過,今天老哥找你,可不是來跟你耍嘴皮子的,我們言歸正傳。”
徐銳似笑非笑的說道:“傅長官還是爲茶貿公司的事情?”
一次傅作義來包頭,名義是過來給徐銳接風洗塵的,但是其實,還是想要從包頭茶貿公司的利益分一杯羹,只不過徐銳根本沒給他說話機會,在次日,是洗塵宴結束的第二天清早,徐銳藉機躲藏了起來。
“正是。”傅作義點了點頭,說道,“不過跟次不一樣,是我承認,次來包頭,是想找老弟你要點兒好處,但是這次,老哥我絕對是來幫助你的,我聽說了,委座不久前叫停了包頭茶貿公司的競拍,這個事情,老哥我可以幫你把他擺平。”
ps:今天是九一八,勿忘國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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