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重藤支隊所屬兩個臺灣步兵聯隊的鬼子已經全部過江,剩下的一千多鬼子卻是炮兵、工兵、通訊兵、醫務兵以及參謀,而且全都擁擠到了碼頭上,小鬼子也真是狂妄到了極點,除了有一個憲兵小隊在維持秩序,就再沒有別任何警戒部隊。
不過話又說回來,徐銳的瞞天過海之計的確是太逼真了,不僅重藤千秋,所有的鬼子都對此深信不疑,都相信暫編七十九師的殘部已經趁夜渡過長江,又去了無錫,所以,留在江北的鬼子根本就沒有想到,暫編七十九師的殘部其實還在南通,其中一部份,而且是裝備最爲精良的主力,就躲在距離碼頭不到五十米遠的那口枯井底下。
所以,根本就沒有人現李海,也沒有人現李海向枯井中扔出的石頭。
很快,枯井的井沿下就冒出了一個又一個的“鬼子”,而且是全副武裝的“鬼子”,他們攀着軲轆,踩着井壁上開出的踏孔,一個接一個從井下爬上來,在李海身後迅展開,不到片刻功夫,就已經聚集了不下百人。
此時,碼頭上的鬼子卻仍是懵然不知。
又過了片刻,李易、黑皮也帶着另外兩個排趕到了。
李海一揮手,三百多殘兵便紛紛起身,端着各式槍支一聲不吭衝向碼頭。
轉過了廢墟,獨立營殘兵與南通碼頭之間就再沒任何遮擋,守在碼頭外的鬼子憲兵便立刻現了這股突然出現的“友軍”,直到這個時候,鬼子憲兵都還沒有意識到,死神正向着他們逼近,還道是遇到了某個師團的友軍。
“喂,你們是哪個師團的?”領頭的鬼子軍曹將槍口指向地面,大聲問道。
這時,獨立營的三百多殘兵已經距離碼頭不到二十米遠,而且已經全部展開。
李海對着鬼子軍曹笑了笑,然後猛然讓到一邊,躲在李海身後的兩個獨立營殘兵早就已經舉起手中的德國造mp36施邁瑟衝鋒槍,李海大吼一聲打,兩個殘兵便毫不猶豫的扣下衝鋒槍扳機,灼熱的子彈頃刻之間下雨一樣猛潑過去。
問話的鬼子軍曹猝不及防,一下就被打成了篩子。
剩下的鬼子這才驚覺不妙,趕緊舉槍,準備反擊。
這個時候,李海身後的二十多名殘兵已經同時舉起衝鋒槍,猛烈開火。
幾仗下來,獨立營繳獲的德國造mp36施邁瑟衝鋒槍雖然沒什麼損毀,但是彈藥卻是所剩無幾了,李海便將剩下的所有彈藥蒐集起來,配給二十多名殘兵組成了突擊隊,戰鬥一旦打響,這二十名突擊隊員就是刺向鬼子的尖刀!
二十枝德國造mp36施邁瑟衝鋒槍猛烈開火,頃刻間交織成一片綿密無際的彈雨,面對如此兇殘的火力,負責警戒的十幾個鬼子憲兵簡直毫無抵抗的機會,還不到片刻功夫,十幾個鬼子就全部被打成了篩子,倒在了血泊之中。
中國*軍隊的突然出現,給仍然留在碼頭上的鬼子造成了極大的恐慌。
此時,重藤支隊的參謀長菊地美還有司令部的參謀們都還留在碼頭上沒有過江,現碼頭外出現騷亂,菊地美還沒意識到危險,柱着軍刀從彈藥箱上站起身,沉着臉喝問:“這是怎麼回事,外面生什麼事了?”
沒一個參謀能回答菊地美,因爲他們也不知道外面生了什麼。
但是很快,菊地美和司令部的參謀們就知道外面生了什麼了,因爲下一個霎那,碼頭外便響起了密集的槍聲,聽到如此密集的槍聲,菊地美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多年的軍旅生涯給了菊地美豐富的經驗,只聽槍聲,他就知道壞了!
“支那兵!支那兵,有支那兵!”菊地美立刻反應過來,倉皇的大吼,“命令,各單位就地組織防禦,擋住他們,擋住他們,擋住他們……”
然而,這個時候纔想到組織防禦卻已經太遲了。
何況,此刻留在北岸的基本都是技術兵種,無論炮兵、工兵、通訊兵、醫療兵還是司令部的參謀,都只有少量步槍以及南部式手槍,輕重機槍幾乎沒有,這樣的火力配置,面對火力兇殘到極致的獨立營突擊隊,可以說毫無還手之力。
“殺殺殺殺,殺光小鬼子,殺光他們,殺光他們,殺光他們……”李海舉着衝鋒槍,一連猛烈開火,一邊大大咧咧往前走,短短不到二十米,他就打光了全部的五個彈夾,然後將衝鋒槍一扔,又從一名殘兵手中奪過機槍,猛烈開火。
守在碼頭入口處的鬼子憲兵就像被割倒的野草,一片片的倒下來。
僅憑區區一個憲兵小隊如何擋得住獨立營突擊隊?不到片刻功夫,碼頭入口處的兩個環形街壘就落入到了獨立營手中,遂即突擊隊就在兩個環形街壘上架起了十幾挺機槍,向着擁擠在碼頭上的小鬼子猛烈開火。
屠殺,這根本就是一場赤果果的屠殺!
重藤支隊司令部以及各個直屬隊將近兩千鬼子,就像是被趕進了羊圈裡的羊羣,任憑人肆意屠宰,毫無半點反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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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把時間撥回到半小時之前。
此時的重藤千秋正在福山鎮郊外焦急的等待消息。
在渡江之後的第一時間,重藤千秋就把騎兵隊派了出去。
暫編七十九師殘部是在昨天深夜十點左右過的江,然而等重藤千秋率領騎兵隊過江的時候卻已經是凌晨兩點多鐘了,時間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四小時,既便按照正常的行軍度,暫編七十九師殘部此刻也應該已經到了三十里外。
如果強行軍的話,甚至可能到了五十里外。
所以,只有動用騎兵隊纔可能咬住暫編七十九師的殘部,不令走脫。
然而,一直等到第二天天亮,派出去的騎兵隊卻仍沒有消息傳回來。
毫沒來由的,重藤千秋心底忽然升出了一絲不安,他隱隱約約感到事情有些不對頭,按道理來說,騎兵的機動性要遠遠勝過步兵,那麼派出去的騎兵隊早就應該現並且咬住暫編七十九師殘部了,可爲什麼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傳回來?
不過,此時的重藤千秋只是擔心騎兵隊會遭遇不測,卻沒有意識到,甚至就連整個重藤支隊都已經成爲獵物。
這倒不是重藤千秋驕橫輕敵,實在是這事已經出他的認知範疇了。
時間在重藤千秋焦躁的等待中緩慢的流逝,很快又是半個小時過去。
重藤千秋又一次舉起了手腕,現時針已經堪堪指向上午七點半鐘,可是往三個不同方向派出去的騎兵隊卻仍沒有回來,這下重藤千秋終於是坐不住了,在尾田信義、船越正的陪同下登上臨時司令部附近的小山,極目遠眺。
然而就在這時候,江北驟然傳來了槍聲。
“嗯?怎麼回事?江北出什麼事了?”重藤千秋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甚至沒有掉轉望遠鏡看一眼江北,而是仍然用望遠鏡不停的掃視着無錫、蘇州及常熟方向,期待着這幾個方向會有騎兵出現,然後給他帶回來暫編七十九師殘部的行蹤。
站在重藤千秋身邊的尾田信義卻轉過身,將望遠鏡對準了南通碼頭。
下一刻,尾田信義矮壯的身軀劇然一震,整個上半身也猛的往前探,似乎想要離得南通碼頭更近些,以便看得更加清楚。
再然後,尾田信義便夢囈似的低吼起來:“不,不不,不不不……”
聽着尾田信義在那胡亂囈語,重藤千秋一下蹙緊眉頭,然後也跟着轉過身,拿望遠鏡對準了江北的南通碼頭,下一霎那,重藤千秋的嘴巴也一下張大了。
“納尼?”重藤千秋死死的攥緊望遠鏡,額頭上、臉頰上還有脖子上一下就凸起了一根根猶如蚯蚓一般的青筋,然後,重藤千秋便難以置信的狂叫起來,“不可能,江北怎麼會有支那兵?江北哪來的支那兵?這不可能!”
狂叫了兩聲,重藤千秋便突然之間反應過來。
完蛋了,中計了,上當了!上了中國人當了!
“八嘎,瞞天過海,八嘎牙魯,我們中了支那人的,瞞天過海之計了!”重藤千秋絕望的咆哮起來,“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其實並沒有渡江,他們其實仍然還在江北,他們仍然還在江北,八嘎,他們仍然還留在南通,他們沒走沒走,沒有走!”
“司令官,官官官閣,閣閣下下下下。”因爲極度的震驚,尾田信義連說話都開始結巴,他結結巴巴的說道,“這下,下下下,下麻煩了,眼下留留,留在江北的可都都,都都都,都是技技技術兵種,還有大量量量的,技術裝備……”
“八嘎,用不着你來提醒我,閉嘴,給我閉嘴!”重藤千秋猛然放下望遠鏡,憤怒的衝着尾田信義咆哮着,一顆心卻已經沉入到了九幽谷底。
尾田信義說的沒錯,騎兵隊和兩個主力步兵聯隊雖然已經過江,可司令部、炮兵隊、工兵隊、通訊隊以及大量的技術裝備卻仍然還留在江北,這些技術兵種面對兇殘狡猾的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可以說毫無抵抗之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