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街外,槍聲響起的瞬間,南子手中抓着的一份文件砰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她周圍的人都茫然的看向兩條街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快,快,全體給我去增援,快!”南子的臉‘色’在這一刻煞白如死人,拔出手槍揮舞着手臂指揮大街上的士兵和特務。
“課長,那這裡誰來保護親王殿下?”一名手下立即過來問道,此刻他們正在仁信親王的車隊左右保護安全,可只有南子一個人知道,他們保護的車隊就是空的。
“八格牙路!”南子一巴掌甩在這名下屬的臉上,怒不可遏的吼道:“親王殿下在槍聲響起的地方,立刻去增援。要是親王殿下出了什麼事,我把你們全部槍斃。”
這句話無疑石破驚天,護送親王車隊的所有人都猶如被雷劈中一般,全身都有種‘抽’搐的感覺。可只是呆滯了片刻,不管是特務還是士兵,都瘋狂的向槍聲響起的地方涌去。
日本人當然知道這個親王身份的尊貴,那可是代表着如神一般的天皇降臨上海的人物。要是這樣的人有半點閃失,恐怕這一次負責護送的所有人都套脫不了干係。要是他不幸死了,那就真如南子所說,所有人都要陪葬。
急匆匆的腳步聲響徹街道,行人們紛紛向兩旁避讓。誰也不知道這些日本人怎麼突然就發了瘋,剛剛還在迎接他們的什麼狗屁親王,現在就跟家裡着火了一樣,居然連親王的車隊都不要了,玩了命的狂奔。
街上立即被四處衝來的日本人給‘弄’的‘亂’糟糟,大人小孩們紛紛向兩旁避讓。跟惡狗一樣狂奔而過的日本人嘴裡發出咆哮,眼裡‘露’出幾乎瘋狂的光芒。
十分鐘後,南子終於率着第一批人趕到了事發地。可他看到的只有燃燒的汽車和滿地的彈殼,鮮血和死屍遍地都是,遠處無數呻‘吟’的特務們倒在地上無助的痛哼。
南子的腦袋在這一刻炸了,就像有上百座火山同時噴發。眼前一黑差點沒栽倒下去。
“八格牙路,人呢?親王殿下人呢?”此時,黑龍會的那個光頭也跑了過來。來到南子面前就是狠狠的一巴掌,南子潔白如‘玉’的面龐上立即多了五道指痕。
特高課在上海的分部是屬於黑龍會的特務組織之一,光頭其實也是特高課的直接領導人之一。他發了瘋一般的在現場‘亂’轉,死人堆裡翻了個遍也沒看到他們的親王。
“人肯定跑不遠,立即追蹤。封鎖全城,挨家挨戶的給我搜。”駐屯軍副司令也趕到了這裡。他一眼便看到了他頂頭上司的屍體。眼皮狂跳的同時,他立即下達了封鎖全城的命令。
“南子,給我滾起來。立即搜查這裡的蛛絲馬跡,給我在一個小時內找到親王殿下。要是找不到,我親手殺了你全家。”黑龍會的光頭就像一頭暴怒的野獸,抓着南子的衣領瘋狂的搖晃。
日本來的親王剛下軍艦,還沒有抵達會場就被綁架了。這比日本人在戰場上被圍殲了十萬部隊還要另他們恐慌和震撼,外人永遠難以理解天皇和皇室在日本人心中的地位。
君權神話,在日本人的心中。天皇家族那就是神的後代,是需要世人頂禮膜拜的。一位親王就這樣被綁架了,這是所有日本人無法忍受的。
整個上海都躁動了起來,日本人發動了所有的力量,撕下了他們往日僞裝出來的親和嘴臉。由憲兵和特務帶隊,一家一家踢開平民的屋子,進去後便到處‘亂’搜。
就算是租界裡也橫行着大量的特務。僅僅一個小時內題本的特務就和租界內的警察發生了不下三十起衝突,打傷打死了上百人,一度讓租界內陷入了恐慌。
出城的任何一條道路都被封死了起來,上海以外的日軍全部進入了戰備狀態,隨時準備開進上海,就像一場大戰即將要發生一般。
而日本人的上海駐軍總部內則更像是炸開了鍋一般。到處都是忙碌奔跑的人影。特高課裡幾乎一天都找不到人,包括課長在內的所有人都在上海的大街小巷尋找親王的下落。
隱藏極深的特務組織黑龍會更是撒出了所有的力量,此刻他們再也顧不得隱蔽身份,許多平時僞裝很好的特務也在這一刻‘露’出了本相。
就在上海翻天覆地的時間裡,高東所居住的那棟別墅裡突然開進了一輛汽車。日本人正在全城尋找的兩個重要人物被秋生和烈三如同拖死狗般的拖進了屋子的地下室裡。
砰砰兩聲,親王和將軍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下室。兩個平時養尊處優的傢伙被摔的齜牙咧嘴,親王更是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斷了。
“各位。各位,你們想要什麼,我們可以好好談!”鬼子將軍最先清醒過來,此刻他和親王就是處在生死邊緣,命運全都‘操’控在別人之手,只有服軟纔能有活命的機會。
“我是大日本帝國的親王,你們想要什麼儘管跟我說,我一定會賞賜你們的。”仁信親王也在這一刻開口求饒,不過他的話傳進身邊的將軍耳朵裡,卻讓他汗‘毛’倒數。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擺什麼臭架子啊。
砰的一聲,黑暗中一隻腳重重的塌在了親王的‘胸’口。巨大的力量將他剛剛坐起的身子直接踩了下去,隱約間似乎還能聽到骨骼斷裂的聲音傳來。
伴着親王的痛哼省,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傳來:“親王?好大的派頭啊,你們日本人在我們中國人眼裡頂多就算是倭寇,你們的日本天皇都是我們古代皇帝封的。什麼狗屁親王,到了我們天朝,還敢用這樣的稱呼?”
高東冷厲的眼神從黑暗中慢慢顯現,加上那張冷酷如萬年寒冰般的面龐,瞬間便讓那名鬼子將軍不敢有任何討巧的心思。
“你還是不是親王啊?”高東的腳用力在他身上一扭,如同螺旋般的勁道絞痛着仁信親王被踢斷的肋骨,痛的他哀聲慘叫。
“不是,不是,我不是什麼親王。我,我,我就是一條蟲子,一條什麼都不是的蟲子。大人,請你高擡貴腳,放過我這條蟲子吧。”親王痛苦的求饒。
高東滿意的擡起腳,不屑的看着這個幾秒鐘前還兇焰十足的狗屁親王:“不對,你就是親王,日本堂堂的皇室親王,天皇的代表。你要不是,那我豈不是白忙活了?”
高東嘴角‘露’出一個讓兩個鬼子渾身‘毛’骨悚然的微笑,就好像劊子手在砍頭前‘露’出的微笑一樣。
“大人,大人,請您放過我吧,我就是個狗屁不如的東西,您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我發誓我再也不來中國了,您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您啊,放了我吧………。”
親王按照皇室的口‘吻’喊高東大人,更是被嚇得滿面都是淚水。他瘋狂的掙扎起來朝高東磕頭求饒,這時候什麼尊嚴什麼理想抱負全都是狗屁,命纔是最重要的。沒了命,他什麼都不是。
“先生,我們可沒有殺過中國人啊,我們只是被派來的,也是身不由己啊。您可以不放我們,但請不要殺了我們,留下我們還是很有用的,我們一定會給您帶來很多好處的。”
一旁的鬼子將軍也在用力的磕頭,兩人把地面磕的砰砰直響。要是換了一般人或許就被這兩人的可憐相給打動了,可高東不會,身處在這地下室裡的人都不會。
他們都看過日本人的暴行,他們都有最摯愛的親人或者親密的戰友死在鬼子的槍口屠刀下。他們看見了日本人蹂躪中國大地,他們看到了血流成河的悲慘畫面。看過了這麼多永遠無法讓人忘記的悲慘畫面的他們,還怎麼可能讓農夫與蛇的故事重新發生呢。
“真是可惜,留下你們對我半點用處都沒有,殺了你們,纔是對我最重要的。每一個耀武揚威來到我們中國的日本人,下場就像你們一樣。你們的死,就是給所有鬼子的一個警告。”
“動手!”高東冷冷的吩咐一聲,地下兩個磕頭的人嚇得尖聲慘叫,尤其是那位‘胸’懷大志的親王,更是跟殺豬一樣慘叫起來,眼淚鼻涕流到了一起。
黑暗中,烈三脫掉上衣,打着赤膊從高東身後走出。他的手上拿着一把殺豬刀,剔骨的殺豬刀,眼內流動着血一般的光芒。
兩個鬼子看到如同地獄惡魔般的烈三,嚇得尖叫的更兇了。烈三卻如同在享受一般,暢快的呼吸着空氣裡傳來的恐懼。
“娘,孩兒今天給你報仇了,送個鬼子的親王來服‘侍’你。蘇柔妹子,死去的兄弟們,烈三今天給你們送鬼子來了,下了地獄,也別讓他有好日子過。”
烈三的眼角流出淚水,他一步步走向兩個哀嚎的鬼子,手中的殺豬刀發出致命的寒光。
慘叫聲此起彼伏,高東退到了角落裡。他想起了蘇柔,就是因爲這些鬼子,蘇柔才結束了她痛苦的一生。剛剛找到了幸福的邊角,卻被戰爭給永遠的湮沒在血‘色’長河之中。
“隊長,德國人來了,說立刻要見你。”秋生匆匆來到高東身邊。
高東收拾一下柔情,把對蘇柔的痛深深的封印起來,振作‘精’神,轉身向着上方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