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武鐵青着臉子,強忍着脾氣從嘴裡擠出來這麼一句話,要不是看這羣士兵不是自己師裡的,早就兩鞭子上去了,反了他還。
“臭當官的,你別多管閒事兒,急眼了,老子連你也一塊收拾嘍。”
說完老兵揮拳就朝王耀武打去。
王寶一見,這還了得,敢打師長,一個箭步衝上去,嘴裡大喝一聲,同時飛起一腳踹了出去。
老兵的拳頭揮舞在半空中還沒碰到王耀武,就被突然其來的王寶一腳踹飛了出去,咣噹一聲,身子飛出幾米遠,砸在了剛纔被推翻的那輛吉普車上。
“媽的,也不看看是誰,連我們王師長你都敢打,反了你了。”
王寶收起腳,站定之後,對着那個趴在地上的老兵罵道。
“哈哈哈哈,打的好,有眼無珠的東西,誰你都敢打。”
中校團副見老兵被踹倒後,不禁眼睛一亮,像撈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掙扎着爬起身,朝勞兵狠狠的罵道。
老兵起來之後,揉了揉胸口,看着王寶一臉俱色,怯怯的問道,“王師長,哪個王師長?”
“我是七十四軍五十一師師長,王耀武。”
王耀武接過話,答道。
王耀武此話一出衆人皆驚,老兵更是驚詫不已,沒想到在戰場上打得鬼子鬼哭狼嚎的王師長正站在自己面前,不禁頭上冒出了一層冷汗,爲自己剛纔的愚蠢舉動後怕,這要是打了抗日英雄,不光被人唾罵不說,輕則關禁閉,重則上軍事法庭,弄不好小命丟了都不好說。
“什麼,王,王師長,你就是王師長?”
老兵站直了身體,嘴裡哆哆嗦嗦的蹦出來幾個字。
“對,我就是王耀武,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們這一大幫子人爲什麼要打這幾個軍官?”
王耀武接着問道。
wωw★ тt kΛn★ ¢Ο
老兵見王耀武好像並沒有要深究自己打他的意思,索性懸着的心放了下來,站直了身體敬了一個軍禮說道,“報告王師長,這幾個軍官駕車撞了人,不緊不救,還想跑,被我們兄弟給扣下了,本來我們不想打人的,可是他根本不能我們傷兵當人看,還說了好多過頭的話,我們忍不住了才動手的。”
老兵一五一十的把剛纔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得到了旁邊很多士兵的佐證,紛紛點頭證明他說的是真話。
王耀武扭頭又朝中校團副問道,“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中校團副在王耀武面前不敢說假話,只好點頭承認。
“該,該,該,真他媽的該打,就你這個熊樣的怎麼還能當上團副呢,會不會說話,會不會帶兵。”
王耀武得到肯定的回答後,立刻明白了,連續說了三個該字。
“你馬上開着你的那輛破車,把傷員給我送到醫院去,人家打你,你也是活該,我看你也就別追究了,以後記着長點記性,總有一天你也會成爲傷兵的。”
“是是是,長官的話我一定謹記,以後長記性了,長記性了。”
中校團副本想拉這幾個領頭的老兵去軍部評理,但見王耀武都是這個態度,那他們軍長還不得吃了他們,軍長於學忠可不是吃素的,就他那耿直的脾氣,直接把自己的官擼了也說不定,在這種情勢下,只好自認倒黴了。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趕緊撤退,都趕緊的。”
王耀武哄散了這羣士兵,笑呵呵的對王寶說道,“怎麼你還沒走,都幾點還不撤?”
“呵呵,師長沒撤,王哪敢撤啊。”
王寶調皮似的說道。
“臭小子,敢緊給我撤,前面的兄弟們頂得很吃力,我們早一分撤退,他們就少一分壓力。”
“是,師長,我馬上撤。”
王寶敬了一個軍禮回道。
王耀武和王寶分手後,坐着吉普車飛速的離開了,後面還跟着幾輛師部的後勤車輛。
這時王寶的突擊隊員們也都收拾好了行李,在邢浩的帶領下一路小跑跑了過來。
“報告隊長,我們收拾完了。”
邢浩敬了一軍禮,說道。
“好,帶着弟兄們快撤,師長都已經撤了,我們也撤。”
說完,王寶帶着突擊隊員們也加入到了撤退的大軍中。
經過幾天的急行軍,王寶等人隨着大軍終於到達了湖北荊門,七十四軍將在此地進行爲期幾個月的補充和訓練。
王寶和突擊隊員們也難得的得到了兩天的休息時間,兩天後整個突擊隊的整訓和擴充將陸續進行。
上蜂由於看到了突擊隊在戰場上的奇效,準備再擴充一個二十多人的小隊,所有士兵的選拔和訓練工作將由王寶和周平平共同負責。
由於突擊隊是特殊編制,既受五十一師領導,又受軍統領導,所以在糧餉和待遇方面都比普通軍隊高很多,住的地方也是單獨的二層小樓,所以當突擊隊準備招人的消息一經發布之後,參加選拔的士兵是人山人海,都很踊躍。
所以休息這兩天的時候,王寶根本沒有幹別的,基本都是在拒絕同僚的說情和宴請。
王寶選拔的標準只有一個,那就是必須都是真材實料,到了戰場上能夠以一當十,他可不想自己的突擊隊成爲某些人鍍金當官的跳板。
爲此,王寶得罪再多的人也再所不惜,因爲王寶心裡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早點打跑日本鬼子,給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兩天很快過去,突擊隊員的老兵們過的非常快活,拿着優厚的軍響在荊門當地快活的玩了兩天,人人心情都非常愉快。
只有邢浩一人悶悶不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窩在房間裡發楞。
“怎麼了,邢大哥,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狗娃從外面和劉三炮等人喝酒回來,看見邢浩一人躺在牀上,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不禁問道。
“哎,說話啊,人家狗娃問你呢。”
劉三炮見邢浩沒說話,乾脆上前好奇的用手扒拉一下邢浩,接着問道。
“給我起開,找打呢你。”
邢浩一把甩開劉三炮的手,沒好氣的說道。
“嘿,這人,真沒勁。”
劉三炮自討了個沒趣,索性坐遠了,自己倒起茶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狗日的小鬼子,老子不殺光你們,誓不爲人。”
邢浩被幾人一打攪,也沒心情繼續躺着,忽地一下從牀上坐起來,大聲狠狠的喊道。
這一嗓子,給幾人嚇了一跳,劉三炮剛喝入口的茶水,也差點噴了出來。
“怎麼了浩哥,發生什麼事了,說出來聽聽嘛。”
幾人見邢浩那怒目橫眉的樣兒,都呼啦一下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問道。
“他媽的韓復榘這個狗東西丟了濟南不說,如今也把泰安給丟了,老子的舅舅就在泰安,我剛接到我孃的來信,信上說,我舅舅一家前幾天都被鬼子給殺死了,可憐我那個妹妹,她才十一歲啊,嗚嗚嗚。”
說完,邢浩眼淚便決堤而出,傷心的哭了起來,看得出來他跟他舅舅一家的感情十分深厚。
“媽的,小鬼子,浩哥,你放心,這仇我們幫你報,以後碰到小鬼子絕不留活口,殺光他娘狗日的。”
劉三炮聽邢浩講完,立刻火冒三仗的從椅子上竄了起來,破口大罵道。
“對啊,浩哥,人死不能復生,兄弟們會爲你報仇的,別太傷心了,節哀順變吧。”
衆人從沒有看過邢浩哭過,見到他這個樣子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紛紛勸導着說道。
這時房門啪的一聲,被從外面推開了,王寶和周平平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見衆人臉色都很難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見邢浩那哭喪個臉的樣子,就知道是他小子出了事,王寶也不管他,立刻板着臉子說道,“都給我站好了,立正,周長官來了,都不知道敬禮嗎。”
經過王寶這一提醒,衆人這才反應過來,於是立刻都站了起來,匆匆忙忙站成一排,紛紛敬禮。
其實衆人多半對這個軍統派來的周平平並不感冒,但礙於她是長官,平時跟王寶處的又挺好,明眼人能看的出來兩人的關係十分微妙,再一個他們軍餉的一大半又都是軍統供給的,所以即使單看在財神爺的份上,也就連帶着對周平平尊敬起來。
“兄弟們客氣了,都放下吧。”
周平平微笑着擺了擺手,客氣的對衆人說道。
“明天,軍部已經初選出了一百二十人來充實我們突擊隊,但是我們隊裡只收精英,不收廢物,我們只招二十人,所以我和王隊長商量了一下,決定明天搞一個對抗演習,由你們對抗這一百二十人,最後篩選出二十人進入我們突擊隊,你們有沒有信心完成任務?”
周平平情緒激昂的講完這番話,沒想到衆人反應很平淡。
“哼哼,這也算任務,對付那幫廢物,我一隻手就夠用了。”
“是啊,這幫人也是吃飽了撐的,報什麼名嘛,看明天老子不收拾他們,哼。”
衆人都哼笑着一笑而過,小聲的嘟囔着說道。
“好了,好了,都別廢話了,明天給我長點臉,你們要是被他們給收拾了,那我看你們也別幹了,就地解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