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巖井英一真的讓凌風去抓郝倩倩,凌風根本就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去和郝倩倩商量一個萬全之策,但究竟有沒有那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他也是毫無把握。
凌風忽然後悔自己剛纔性子太急,爲什麼不等他把第二個辦法說出來後,再去衡量利弊呢?
他以爲自己打斷了巖井英一的話題,巖井英一很快就會把話說回去,接着說出第二個對付郝倩倩的辦法,卻沒想到他一直沒說,凌風心裡急的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又沒有機會再去問他第二個辦法。
就在凌風騎虎難下的時候,門鈴響了,巖井英一喊了聲進來,他的秘書便推門而入,遞給他一份電報,電報是南造雲子從廣州發回來的。
原來巖井英一早就爲凌老先生設下了一個陷阱,他在辦公室裡與凌風拍了一張合影照後,立即經過技術處理,把身穿學生裝的南造雲子的照片,合成爲她與凌風的合影,因爲背景有日本天皇的照片和國旗,讓人看上去她和凌風都已經被捕。
巖井英一先讓冷世東把整個行動隊策反過來後,其他人都在鬼子派遣軍訓練處接受洗腦,冷世東和南造雲子則被巖井英一派到廣州,拿着那張合成的照片去說服凌老先生。
巖井英一的命令很明確:要麼把凌老先生帶到上海,要麼除掉他栽贓給軍統。
那天在憲兵隊門口與凌風分手後,冷世東回到自己的住處,大約個把小時之後,身穿學生服的南造雲子就出現在他面前。
雖然冷世東早就知道她的年紀,大的可以做媽媽了,但一看到她那身清楚而稚氣的打扮,冷世東就忍不住周身熱血沸騰。
他把南造雲子撲倒牀上,甚至不願褪去她那身上白下藍的學生裝,就迫不及待地以摧枯拉朽之勢,一次次使她忘情地大呼小叫,直到兩人都極度疲憊地癱軟在牀上。
“知道嗎?”南造雲子側身靠在他懷裡,伸手撫摸着他汗水淋淋的胸膛,說道:“你剛纔算是把整個憲兵隊都得罪了,以後可要多加小心纔是。”
冷世東想起剛纔的那步險棋,心裡也有些後怕,但在南造雲子面前,他還必須裝着一副毫不在乎的英雄氣概,餘怒未消地說道:“你是沒看到那個佐藤,一副不可一世,表面上是把中國人不當人看的樣子,其實也是瞧不起我們總領館特高課的人,老子見了就上火。”
“可他畢竟是大日本皇軍的軍官,想要對你實施報復的話,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冷世東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蛋:“你不是說過,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夠給我以保護嗎?”
“我可沒有說,是在你傷害了一個皇軍的年輕軍官之後。”南造雲子嘆了口氣:“唉,事到如今說什麼也沒有,你只有多爲皇軍辦事,取得巖井先生的信任,他才能在派遣軍部說上話,保證你不至於遭到佐藤的迫害。”
“我不是已經把吳周水給挖出來了嗎?”冷世東說道:“現在我幾乎百分之百肯定凌風就是奸細,還有那個一定是重慶剛剛派到上海來,與凌風接頭的那個女人......”
“你的行動隊呢?”南造雲子問道:“你可是答應過巖井先生的。”
冷世東當場表示,晚上就把整個行動隊一共七個人,全部帶到派遣軍司令部去,同時把七人在上海家人的地址,全部寫給了南造雲子。
他們有的在租界,有的在華界。
在租界的,巖井英一讓井上公館和黃門的人,把他們控制起來,在華界的,直接讓憲兵隊監視起來,當天晚上整個原軍統上海站特務隊的人,全部寫自首書叛變投敵。
有了這些把柄,巖井英一也就不怕冷世東反水,所以當天晚上,他命令冷世東和南造雲子一起前往廣州執行命令。
他們抵達廣州後,直接找到凌風的家裡,對凌老先生謊稱南造雲子是凌風的未婚妻,而冷世東是她的哥哥,凌風被軍統派到上海被巖井英一抓住,同時又把南造雲子一家扣爲人質,要他們帶着巖井英一的書信,來請凌老先生到上海去。
凌風先生在日本時就認識巖井英一,巖井英一在中國出任外交人員的時候,也多次拜訪過凌老先生。
巖井英一在信中極盡敬仰之詞,希望凌老先生能夠爲所謂的大東亞共榮,多做一些有益之事。同時詭稱凌風在暗殺鬼子華中派遣軍司令官畑俊六時被逮捕,他也無能爲力。
不過他通過外務省向東京大本營提出請求,可否用凌風先生出任僞上海市市長的條件,換回凌風極其未婚妻一家的性命,東京大本營經過考慮,同意了巖井英一的建議。
現在,凌風的未婚妻和未來的大舅哥,就是來給凌老先生送信的。
凌風前往上海充當軍統特工的事,凌老先生一直被矇在鼓裡,聽到南造雲子的哭訴後,立即設法聯繫上了張發奎將軍,在得到張發奎將軍的證實後,他才相信南造雲子所說的一切。
凌老先生向來非常討厭軍統這樣的特務組織,但此一時彼一時,聽說凌風加入軍統是爲了抗日報國,他由衷地爲兒子趕到驕傲和自豪。
看到南造雲子年輕漂亮,甚至比龍豔麗更加惹人疼愛,加上她能夠說一口標準的中國話,凌老先生做夢都沒想到她是鬼子的間諜。
爲了兒子讓他投靠日本人,這對於鬧了一輩子國民革命的老同盟會員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凌老先生先是希望他們留在廣州,在聽到南造雲子要死要活地一定要回上海,死活都要和凌風在一起後,他從櫃子裡拿出十根金條,同時把凌風與龍豔麗過去定娃娃親時的半隻玉佩,一起交給了南造雲子。
除了再三表示對南造雲子一家,受到凌風的牽連而感到萬分歉意之外,他明言自己絕不可能前往上海。
南造雲子和冷世東跪在地上求了半天,凌老先生老淚縱橫地也勸了半天,但卻執意不答應前往上海。
南造雲子和冷世東兇相畢露,不禁當場殺害凌老先生,還把家裡四、五個傭人一起殺死。
看完電報之後,巖井英一在電報上寫了幾個字,給秘書使了個眼色,秘書拿着電報走了出去。
凌風以爲他是在簽收公務電報,卻沒想到電報的內容,竟然與自己父親的生死有關。
巖井英一讓凌風坐到沙發上,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似地對他說:“要抓倩倩小姐非常簡單,甚至根本不用你去約她,也許過兩天她就會找上門來,讓我儘快替她保持。對於一個特工來說,她一定會把假戲唱的跟真的似地。”
凌風一聽,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但卻佯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問道:“那你的意思是什麼?”
“這就是我開始準備跟你說的第二個辦法,那就是讓你繼續接近她,暗中觀察她的一舉一動,同時向她求婚,婚禮越快越好。”巖井英一說道:“一個男人只有在得到一個女人的身體後,纔有可能窺探出她全部的心思。”
“這......可不行,”凌風說道:“我不想辜負英子。”
巖井英一笑了笑,他清楚岡村是個虐待狂,一定會在英子身上留下點什麼,甚至爲了贏得凌風的同情,英子甚至已經把岡村的事告訴給了凌風,而他不想讓凌風覺得自己在欺騙他。
“凌君,有一件事你大概不清楚,當然,也許你也清楚。”巖井英一說道:“在大日本帝國,對於男女之間的事,遠比你們中國更開化。象英子這樣漂亮的女人,在她丈夫不能滿足她的需要的時候,許多日本男人都會捷足先登,以撫慰她爲己任,這其中就包括皇軍當中的許多高官。”
凌風一聲不吭地看着巖井英一,靜靜地聽他說下去。
“我不能說她不乾淨,但我知道你要想娶她爲妻的話,基本上沒有那種可能性。”巖井英一繼續說道:“一是作爲憲兵隊管轄的偵緝隊中的一員,你如果娶了一個日本女人,會引起那些年輕軍官的嫉妒和不滿的,這對於你將來很不利。二來鈴木善信還沒死,加上我不能保證再也沒有皇軍的高官,隨時可能召見英子,而我和英子,甚至報考你在內,有沒有能力去阻止他們。”
凌風一臉憤怒地看着巖井英一說道:“難道英子就不能選擇自己的生活嗎?”
“不能,”巖井英一說道:“她是天皇陛下的臣民,她的身體是屬於天皇陛下和大日本帝國的,只要有利於大東亞聖戰,她必須隨時隨地,毫無條件地獻出自己的身體甚至是生命,這就是日本人和中國人最大的不同之處,我們有堅定的信仰,但你們沒有。”
凌風心想:所有真正的中國人,都有一種堅定不移的信仰,那就是一定要把你們這些日本鬼子,徹底趕回那片小小的島嶼上去!
“不過作爲朋友,我可以保證讓她跟你生活在一起,充當你的傭人或者晴人。”巖井英一說道:“你可以把她當成一個玩具,但絕不能把她融入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其實巖井英一算的是欲擒故縱的鬼把戲。
因爲他知道心地善良的凌風,越是聽他把英子的未來,描述得越悲慘,凌風也就越加會同情,並且徹底放鬆對英子得警惕,這樣的話,英子無疑就會深深地被他藏於心底而從不設防。
同時,他還可以冠冕堂皇地在凌風面前,表現得想一個無微不至關愛他的長輩,因爲他把一切事實都挑明瞭,如果凌風執意要作出自己的選擇,那也與他無關。
正當凌風不知道應該如何繼續話題的時候,門鈴又響了,秘書進門之後,又遞給巖井英一一份電報,巖井英一看過之後臉色大變,吶吶自語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