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贛北風雲(3)

接到畑俊六大將批准自己作戰方案的覆電之後,阿南惟幾長出了一口氣。只要畑俊六大將批准116師團增援贛北批准自己的作戰方案自己就還有一線挽回勝利的希望。阿南惟幾中將知道現在的整個戰局的中心點在南昌,只要南昌這枚棋子活了整個全盤戰局就都活了。所以他沒有將這個116師團投入贛北各戰場,而是制定一個計劃,利用鄱陽湖口東西兩岸全部在日軍控制之下,利用日軍水面優勢將116師團通過水路悄悄的運送至南昌以東的新聯涇口一線強行登陸之後直撲南昌,對攻擊南昌的28集團軍進行側翼迂迴。爭取在34師團的配合下至少將這支支那王牌部隊擊潰在南昌城下。

儘管阿南惟幾的前任園部合一郎中將在湘北會戰的時候曾經使用過這一戰術,並以慘敗告終。但是他阿南中將自認自己不是園部合一郎那樣的廢物,將洞庭湖口西岸一線丟了還敢採取這種戰術,那不是自己找死又是什麼。現在鄱陽湖流域的東西兩岸大部分地區都在日軍控制之下,116師團自安慶直接登船從長江穿越湖口直接在南昌附近登陸不僅可以節約大量時間,還能達到隱蔽的效果。畢竟從安慶走陸路到南昌要穿越整個贛東北不說還要整整繞鄱陽湖半圈,這一路上肯定會有小股中隊的偵察部隊。走陸路不僅會暴露整個作戰意圖,最重要的還耽誤大量的現在對他來說也是最寶貴的時間。

不過這個作戰計劃好是好,但是現在卻有一個關鍵的對這次登陸作戰成功與否起至關重要作用的事情擺在了阿南中將的面前,那就是在去年的湘北會戰中,他的前任園部合一郎幾乎整個日軍在長江流域所有適合淺水區域登陸的淺水船隻丟失餘燼。現在阿南惟幾一時之間很難湊到這麼多的船隻,別說運送一個師團的兵力就是僅僅運送一個聯隊數量的船隻都不夠,他手頭上的船隻最多隻夠運送一個多大隊的,再多就沒有了。沒有足夠的船隻,運送的兵力少了還不夠給那支戰鬥力恐怖的中隊塞牙縫的,弄不好又搞成添油戰術重導園部合一郎那個蠢貨的覆轍。無法救援南昌不說連援軍也會搭進去。而現在南昌的戰局又刻不容緩,如果援軍在短時間內無法抵達,南昌隨時面臨着丟失的危險。

幾經努力阿南惟幾在日軍駐紮武漢海軍司令也就是蕭明那個叔丈人的全力支持下費盡九牛二虎的力氣纔在三天之內勉強湊足了一次運送一個聯隊登陸的機帆船和足夠數量的護航炮艇。既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湊集船隻又要做到嚴格保密不讓中隊發現自己的行動計劃,差點沒有把阿南惟幾給累的吐血,好在被畑俊六派來武漢督戰的派遣軍參謀長後宮淳中將他的這位老熟人依仗自己派遣軍參謀長的身份也幫了他不少忙,將長江下游和上海緊急徵調了大批的機帆船並將長江下游適合在淺水區域活動的歸派遣軍管轄的炮艇以及巡邏艇抽調一空加上那位海軍少將的全力協助才總算在預定時間內湊齊能夠保障一次運送一個聯隊兵力所需船隻。否則他阿南中將就是等南昌被28集團軍徹底佔領了也沒有地方去弄到可以一次至少裝運一個聯隊的船。除非他想依靠從中國人手中搶劫來的慢吞吞的以風帆爲動力的漁船和商船。不過爲了儘量增加第一波次的登陸部隊數量,阿南中將還是命令每一條巡邏艇和炮艇身後務必要牽引上一條帆船,以增加運力。

在116師團出發前專程趕至安慶爲116師團送行的阿南惟幾站在安慶碼頭上看着渡江南下的裝載了作爲116師團先頭部隊的出發的由116師團119旅團長山畸右吉少將帶領的步兵120聯隊以及116師團炮兵聯隊的一個野炮大隊的船隊。阿南惟幾再一次將他的前任園部合一郎罵了個狗血噴頭,要不是這個蠢貨在湘北會戰中將船隻丟失餘燼,116師團這個現在日軍中已經不多了的四單位師團,就可以一次性全部運往南昌參戰,至少也可以一次裝運兩個步兵聯隊,何苦象現在只能分批次運輸。師團主力在運送第一批部隊的船隊返回之前還要先趕往九江,以爭取時間。大量的時間都被浪費在來回跑路上。好在安慶距離九江的直線距離不遠,116師團主力趕至九江也花不了太多時間。時間上應該還能來的及。

看着眼前這個鐵青着臉的在陸軍中以後臺硬實而聞名的自己現在的頂頭上司,116師團長莜原誠一郎中將的臉色也不好看。現在的11軍是什麼地方?他莜原誠一郎中將可是清楚的很。點名要自己的116師團參加11軍作戰,那不是將自己往火坑裡面推嗎。現在包圍南昌的支那軍隊是一支什麼樣子的部隊,大家心裡都清楚很,要是116師團的四個聯隊在同一時間抵達戰場,他莜原中將心裡還有些底,但是象現在這樣分批轉運一個聯隊一個聯隊的上,着實是讓他感覺有點心虛。儘管他在山畸少將出發前再三叮囑,在抵達新聯一線後,立即背靠湖面建立穩固的防禦戰地,在師團主力未抵達之前,無論34師團怎麼呼叫都不允許前進一步。但是這官大一級還是要壓死人,一旦山畸少將在師團主力趕到前,頂不住阿南中將的壓力趕往南昌,這該如何是好。

按照這位軍司令官的意思部署是,讓山畸少將帶着120聯隊先行衝進南昌支援苦戰中的34師團,就算扳不回戰局至少也可以給34師團打打氣。而116師團主力三個聯隊全部抵達之後向市汊街一線攻擊前進,迂迴包抄敵軍。對自己現在這個頂頭上司的這個計劃,莜原中將心裡並不怎麼買帳。難道他阿南中將不知道南昌距離新聯還有幾十公里的距離嗎,這段距離讓120聯隊單獨出擊,那不是讓120聯隊自己給人家送上門去嗎。

就在116師團先頭部隊已經出發的時候,在南昌一線正在抓緊時間圍攻34師團的劉家輝還不知道日軍援軍已經出發的事情。由於日軍沒有走陸路,被他派往贛東北的乃至皖南偵察的手槍團沒有發現日軍任何異常。而116師團主力抵達九江之後,由於九江的日軍佈防異常嚴密,偵察部隊根本無法靠近。不過讓劉家輝多少感覺到異常的正是阿南惟幾在九江讓偵察分隊無功而返的嚴密警戒。劉家輝和許洪亮多多少少還是從九江日軍的動向中看出了些什麼。再一接到九江日軍突然加強了警戒,偵察分隊無法靠近的報告後,劉家輝馬上敏銳的感覺到日軍肯定要有什麼大的動作。雖然現在日軍究竟有什麼想法一時還不得知而已,但是從九江的地理位置和日軍動向來看,劉家輝還是得出了日軍的大概動作。

九江北靠長江西扼鄱陽湖湖口襟江帶湖水路四通八達,日軍突然加強這裡的戒備,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日軍肯定要通過水路增援贛北,弄不好現在日軍援軍已經通過水路抵達九江,甚至已經上船正在向南昌附近湖區的某一地點前進。現在唯一讓劉家輝有些不敢肯定是即將到來的日軍援軍是增援現在已經被關健與張恩華一起合圍在永修一線的堤不夾貴支隊還是直接南下南昌包抄28集團軍的後路。現在鄱陽湖流域大部分地區都在日軍的控制之下,而且鄱陽湖沿岸適合日軍登陸的地區太多了。阿南惟幾不走水路而走容易暴露作戰企圖的陸路那他真的就是一個笨蛋了。想到這裡劉家輝不禁有些懊惱自己的失誤。這麼大的一個漏洞居然沒有發現。沒有想到日軍會在駐華中的適合湖區作戰的小型艦艇損失餘燼的情況下,還會走水路進行登陸作戰。儘管劉家輝在南昌以東鄱陽湖沿岸佈置了201師的一個團,但是面對着漫長的防線這點兵力實在有些過於單薄。

阿南惟幾雖然同意堤不夾貴放棄南下,暫時先退往吳城,但是沒有想到張恩華的動作比他快了一步。就在堤不夾貴向阿南惟幾請示的時候,接到關健已經強度修水成功的電報之後張恩華立即派齊家正帶領已經整編換裝完畢的暫54師秘密迂迴至永修至吳城之間切斷了他退往吳城的退路,而關健的動作也相當的快,在突破日軍修水防線後,用強行軍的速度,在堤不夾貴反應過來之前以一個團的兵力搶佔江益切斷了堤不夾貴支隊北撤的路線,也就是說堤不夾貴現在被關健和張恩華合圍在了永修以北。

阿南惟幾從水路增援無非一是在吳城登陸救援現在被合圍的堤不夾貴支隊,另外就是不顧永修一線直接在南昌附近登陸。但是從目前戰局來看,劉家輝可以肯定這股日軍的目標百分之八十是南昌。南昌是眼下整個贛北戰局的中心,日軍只要解圍南昌,其整個被動的局面就將得到根本的扭解不說。援軍加上南昌的34師團與正在與第10軍激戰,拼命向奈良支隊靠攏的15師團將對九戰區在贛北的各部形成南北夾擊之勢。如果一旦第20軍支撐不住讓15師團和奈良支隊靠攏合兵一塊,整個贛北對中隊極爲有利的形勢將發生根本性的變化,勝利的天平很有可能會倒向日軍。劉家輝雖不知道日軍會出動多少兵力,但是按照劉家輝心中的預測只要在船隻數量允許的情況下至少不會少於一個獨立混成旅團的兵力,甚至有可能達到一個師團。

劉家輝看着地圖對許洪亮道:”我最擔心的就是出現這一局面,鄱陽湖適合登陸的地方實在太多,咱們想要設防連一個重點都找不到。不過好在有一點好處,就是無論日軍從那裡登陸都離不開南昌這個點,他怎麼打都要圍繞着南昌來。”

許洪亮看了一會地圖道:“我看咱們現在可以將在民權一線的201師主力和騎兵旅收回來。將201師在南昌正東的塘南至金盤一線展開,將新77師部隊立即從南昌抽調出來至羅舍至牌坊一線展開。將騎兵旅部署在麻丘作爲機動增援力量使用。我感覺日軍如果要展開登陸作戰,其登陸點很有可能是玉豐至新聯一帶,這裡地勢平坦湖面寬闊適合進行登陸作戰。而且這裡距離南昌直線距離最近。而新聯以南和以北,湖汊衆多河道密集有利於我軍防禦而不利於日軍進攻。況且咱們現在給大賀茂中將的壓力已經足夠大的了,現在大半個南昌已經在我們手中,日軍被壓縮在南昌城的東北一隅,兵力只剩下一個多聯隊,只要咱們全力攻擊,恐怕他堅持不了兩天了。”說道這裡許洪亮笑了笑。

“以阿南惟幾自負的性格來看,他是絕對不會允許南昌在他手中丟掉了。現在南昌的局面也不允許他玩什麼花樣。所以我推算他登陸的大致範圍應該在玉豐至新聯一線。”

劉家輝仔細看了看地圖道:“好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另外告訴張恩華和關健,讓他們給堤不夾貴增加一點壓力,爭取將日軍援軍吸引過去一部分,以給主力創造有利戰機。”

就在劉家輝和許洪亮緊張的討論下一步的作戰計劃針對新情況調整部的時候,由山畸少將帶領的運載日軍116師團先頭部隊120聯隊的船隊突然出現在新聯附近的湖面並在護航炮艇和二十餘架飛機密集的火力掩護下強行登陸與部署在新聯作爲警戒哨的一個連展開了激戰。

作爲一名在浙江就已經參軍並在28集團軍歷次血戰中倖存下來的老兵,王志在日軍船隊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突然在他手中那部他親手從一個日軍大尉手中繳獲的日軍制式37式望遠鏡中的時候就已經隱約猜測到了日軍的行動。日軍這次行動很隱蔽也很突然,在日軍船隊到達之前沒有按照慣例派出偵察機到登陸點進行偵察,當登陸船隊出現在守軍視線中的時候,擔任掩護的飛機已經將炸彈投向了灘頭上守軍那簡陋的陣地。隨後擔任護航的日軍三艘由南京緊急抽調上來的燕級淺水炮艦上的80毫米火炮也加入到了對守軍陣地的轟擊上。並且隨着船隊越來越接近湖岸,大量炮艇巡邏艇上的小口徑火炮和機槍也加入到了火力打擊之中。

爲了達到戰役的突然性目的,在船隊抵達前,阿南惟幾沒有使用任何偵察手段對預定登陸點進行偵察,也沒有提前進行火力壓制。提供掩護的飛機幾乎是與登陸船隊同時抵達的登陸地點。他手中有日軍在佔領南昌之後測繪的鄱陽湖沿岸最詳細的資料和最詳細的地圖,恐怕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的關於鄱陽湖的情況和地圖都沒有阿南手中的資料詳細,所以阿南惟幾並不擔心船隊在途中會出現例如擱淺或是觸礁之類的問題。至於途中遭遇的中國船隻暴露作戰目的的問題,阿南早在船隊出發的時候就給護航的軍艦下了命令,只要遇到中國船隻不管是什麼樣就是南京政府的船隻也一樣一律就地擊沉。對於其中有多少無辜的中國老百姓會遭到屠殺,阿南惟幾是不會放在心上的。武漢那一萬多沒有受過多少軍事訓練的本國僑民都可以被他趕上戰場,更何況在他眼中連螻蟻都不如的中國人。

至於登陸點可能會遭遇到的抵抗,阿南心中還是比較有數的。按照幾天來戰局發展趨勢和各方面發來的情報來看,阿南惟幾可以斷定在自己的預定登陸點上是不會有多少中隊的。以120聯隊一個滿編聯隊再加上一個野炮兵大隊和航空兵的火力支援下,用最短的時間突破守軍的防禦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阿南中將推算的還是蠻正確的,劉家輝雖然從日軍在九江的異常感覺出來日軍的大體作戰意圖,但是遠在民權一線的201師主力趕到還需要時間。不僅201師需要時間,就是現在還分散在南昌以東鄱陽湖沿岸的201師這個團集結起來也需要時間。但是阿南中將千算萬算卻忘記計算了兩件事情。

一是守軍雖然不多隻有一個連的兵力,卻死死的拖延住了120聯隊的行動整整四個多小時,給後續部隊集結和調動爭取了寶貴的時間。第二件事情就是他沒有想到116師團長會給他暗地裡拆臺,等他發現後,120聯隊已經在新聯一線蘑菇了四個多小時,在加上突破中隊的那四個多小時的時間,也就是說120聯隊在灘頭陣地上整整浪費了一個白天的時間。就是這一個白天的時間不僅讓阿南中將這個奇襲計劃泡了湯變成了強攻讓116師團纔此後的戰鬥中吃盡可苦頭,還斷送了整個120聯隊。戰至最後南昌雖然保住了,但34師團和116師團兩個師團卻傷亡慘重喪失了戰鬥力,甚至直接導致了贛西北的奈良支隊的覆滅和15師團的慘敗。

王志自參軍以來雖然不能說身經百戰,但是大仗惡仗也沒有少打。雖然兵力火力相差懸殊,平坦的地形也相當不利於防守。別的不說就是湖岸邊極高的地下水水位就對守軍的防禦帶來了相當大的困擾,戰壕挖不了多深,地下水就咕咚咕咚的往上冒。守軍是趟着齊腰深的水在阻擊。但是王志卻打的相當的出色,依靠簡陋的工事死死的抵擋人數裝備皆佔優勢的日軍在飛機艦炮掩護下的猛烈攻擊。

到中午時分,這場力量懸殊的阻擊戰已經打了整整四個多小時。此刻守軍陣地上已經是彈盡糧絕,子彈打光了,三挺重機槍和九挺輕機槍和僅有的一門營里加強過來的此刻炮彈早就已經打光的60毫米迫擊炮一起被還原成了零件,扔的到處都是。除了現在陣地上包括輕重傷員在內的二十多人手中用來做最後一戰的上了刺刀的步槍外,守軍陣地上已經沒有一件完整的武器。

看着一片狼籍的戰地,在看看身邊包括輕重傷員在內僅剩的二十多個兄弟,在一次反衝鋒的時候被日軍炮艇發射的炮彈炸斷了一條腿的王志嘴邊露出了一絲枯澀的笑意。他知道等日軍再一次發起衝鋒的時候也就是他和剩下的這些人的最後時間。王志緩緩的從身上的挎包裡掏出全連的花名冊和武器裝備配置表連同他心愛的望遠鏡指揮旗一起扔進了戰地上被日軍飛機投擲下來的燃燒彈引起的熊熊大火中。看着在火中化爲灰燼的花名冊,王志緩慢而又堅定的道:“今天我對不起兄弟們了,等到了閻王爺那裡,哥哥隨你們處置。但是我想和兄弟們說一句掏心窩子的話,咱們28集團軍只有戰死的軍人沒有被俘的軍人,更沒有當漢奸的軍人。大家好自爲之。”說到這裡向西邊的南昌方向深深的凝視了一眼小聲的道:“希望這個時候主力能集結起來了”

一個去年年底才入伍的新兵聽完王志的話後聲音有些哽咽的道:“連長死我們並不怕,但是您說後人會記着我們今天做的一切嗎?”王志看了看這個湘北會戰後才入伍兵齡才半年因爲在入伍前完中畢業成爲連裡少有的秀才的新兵苦澀的道:’我也不知道也許吧?畢竟時間會沖淡一切的。”說道這裡用愧疚的目光看着這個新兵道:”“你是咱們連甚至咱們營少見的秀才,本來我還想等這次會戰結束後推薦你去集總教導隊去學習一下弄個出身,不過現在看沒有這個可能了。”說完這些話后王志彷彿消耗掉了全身的力氣,看着西邊南昌的方向不再說話,周圍的人誰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麼。他就這麼呆呆的望着直到日軍炮火再一次響起的時候,他才彷彿從沉睡中被驚醒似的,抓起身邊那枚他早就預備好的從日軍屍體上收集來的97式手榴彈慢慢的爬出了已經被染成了紅色的戰壕。

站在一艘炮艇上用望遠鏡始終觀察着戰局的山畸少將看到守軍陣地上所剩不多的人抱着手榴彈迎頭衝進了進攻的日軍隊伍中引起的一陣陣爆炸,久久沒有說話。一支小小的充齊量不過一個連的中隊居然成功的阻擊了兵力火力佔絕對優勢的日軍整整四個小時簡直讓他有些不敢相信。這還只是一支中國小部隊,想想以後要和他們的主力作戰,山畸少將不禁對軍司令官那宏大的作戰目標能否實現懷疑了起來。

當接到攻擊部隊的傷亡報告之後,山畸少將更是搖頭苦笑。四個小時的激戰,參與攻擊的一個大隊一箇中隊失去戰鬥力,兩個中隊傷亡過半,可以說這纔剛剛開始,一個大隊便失去了戰鬥力,一支小小的中隊就給120聯隊帶來這麼大的傷亡剩下的戰鬥怎麼辦,這裡離南昌還有幾十公里的距離呢。要是照這個傷亡速度下去,恐怕還沒有趕到南昌120聯隊就拼光了。別說救援34師團了,到時候還指不定誰救誰呢。當120聯隊長志摩原吉大佐來向他請示下一步的作戰行動的時候,山畸少將想也沒有想的道:“立即構築工事,等候師團主力抵達。”儘管在登陸前他也想按照阿南中將的命令,在登陸成功之後,留下一部分兵力鞏固灘頭陣地主力直撲南昌。但是現在看,他感覺還是按照師團長的命令執行比較穩妥一些。

當接到至少一個聯隊的日軍在新聯一線登陸,守軍除了一個報信的通訊員外全部陣亡的電報之後,劉家輝和許洪亮的臉色不禁變了變對望了一眼,嘴裡異口同聲的說道:“日軍來的好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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