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獨立團一營一連四個機槍手同時扣動扳機，颼颼的子彈直接把已經走到山口的一百多個日僞軍給籠罩。
瞬間，十幾個日僞軍就栽倒在地上。
“撤退，馬上退回去！機槍掩護，馬上撤退！”日僞軍帶隊的小隊長大聲叫道。
最後，日僞軍丟下三四十具屍體，狼狽撤出戰場。
一連長李雲山果斷命令道：“停止射擊！通訊員，馬上報告營長，日僞軍上來了！”
幾百米外的一個小高地上，中村少佐舉着望遠鏡一臉嚴肅盯着一連陣地。
很快，中村臉上就流露出一抹冷笑。
“通知炮兵大隊，馬上把大炮架起來，準備開炮！”
“土八路的陣地都是土木工事，經不起我們手裡山野炮的炮擊！”
“皇協軍第三團，抽調一個營做好戰鬥準備。十分鐘炮火打擊結束後，迫擊炮和重機槍掩護，馬上開始進攻！”
“嗨！”站在中村周圍的鬼子中隊長和皇協軍營團長大聲回答。
“嗚嗚嗚……轟轟轟……”很快，炮彈劃過天空的尖嘯聲和砸在地面的劇烈爆炸聲就在一連陣地響起。
因爲一連大部分戰士都藏在防炮洞，劇烈的炮擊並沒有給一連造成傷亡。
炮擊剛停下來，連長李雲山就大聲叫道：“馬上進入陣地，敵人上來了，做好戰鬥準備！”
兩天前的黃土嶺戰鬥，一連作爲主攻連，損失過半。雖然戰鬥結束後補充了不少的新兵，總兵力仍然只有一百三十多人，比原來少了近四十人。
一百多人剛衝出防炮洞，趴在被炸塌了不少的陣地，新一輪炮聲緊跟着就傳到大家耳朵。
“都隱蔽好，是迫擊炮！”清楚日軍作戰風格的李雲山大聲命令道。
炮彈沒有長眼睛，但威力巨大，而且操縱迫擊炮的都是鬼子老兵，打得又準又刁鑽。
一輪十幾顆炮彈砸下來，陣地上至少半個班的戰士被炸翻。
當然，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越來越多的迫擊炮炮彈砸下來，一連的傷亡也越來越大。
心痛的李雲山很想命令部隊重新回到防炮洞。但是，陣地前越來越近的皇協軍沒給他這個機會。
“連長，敵人上來了，全部都是皇協軍。兵力大概一個營，還配了近十挺輕機槍，有鬼子重機槍和迫擊炮提供火力掩護。”趴在李雲山身邊的指導員報告道。
“你錯了，還有一個小隊的鬼子在後面督戰！”李雲山沉着臉回答。
說到這裡，李雲山直接想到幾天前的黃土嶺戰鬥。
本來以爲皇協軍的戰鬥力不怎麼樣，但沒有想到，在鬼子督陣下，爲了活下去，他們竟然爆發出了比中央軍和晉綏軍還要強悍的戰鬥力。一連就是在這樣的皇協軍面前吃了大虧，所以，面對皇協軍進攻，李雲山不僅沒有任何輕視之心，反而一臉慎重。
“小炮班盯着鬼子重機槍陣地打，記得打一炮換一個陣地，騷擾鬼子重機槍手，減輕阻擊部隊壓力！”
“其他人也不要客氣，盯着皇協軍給我狠狠得打！”
三門擲彈筒首先開炮，三顆榴彈砸過去，鬼子一挺叫得正歡的重機槍直接啞火。重機槍和周圍七八個鬼子機槍手一起被炸翻，一看就知道活不下去了。
“八格牙路，是擲彈筒。聯繫迫擊炮中隊，馬上開始反擊，幹掉土八路的擲彈筒！”鬼子重機槍中隊中隊長大聲叫道。
三門擲彈筒和鬼子五六門迫擊炮打游擊的時候，一連也加入戰鬥。
在四挺機槍，一百多條步槍的拼死阻擊下，皇協軍的傷亡非常大。
但是，再大的傷亡都沒有嚇住他們。
在身後鬼子的威逼下，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槍，咬牙往前衝。
用軍官的話來說，鬼子可不拿他們當人看，違抗鬼子命令他們死得更快。但聽鬼子命令往前衝，還有可能衝破八路軍阻擊，活下去，而且還能得到一比豐厚的賞賜。
所以，爲了活下去，這些皇協軍完全一副拼命的架勢往前衝。
分散在隊伍中間的機槍手，也許是爲了壯膽一邊往前衝一邊抱着機槍掃射，也不管是否命中目標。
一連陣地，不斷有戰士被迎面射來的子彈打死打傷，還有戰士被從天而降的炮彈炸死炸傷。
“連長，部隊減員太多了，這纔不到五分鐘，損失已經超過一個排！”趴在李雲山身邊的指導員很着急叫道。
“損失再大也要堅持，我們一連是團裡的主力連，而且守着進山的第一道防線，不能連鬼子一次進攻都擋不住。”李雲山眉頭一皺堅持道。
“而且團長有命令，鬼子進攻後，每個步兵連都要擋住敵人一次進攻才能撤退。所以，損失再大我們也要堅持，大不了把一團拼光，反正我們也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惡仗！”
“告訴戰士們堅持住，拼死也要擋住鬼子進攻！”
堅持就意味着犧牲，一連最終把陣地守住了，但連長李雲山臉上沒有一點高興的意思。
而且還有點欲哭無淚。
因爲，綿延近兩百米的陣地上，一連還活着的戰士已經不足五十人，剛好一個排。
面對如此慘重的傷亡，李雲山一雙眼睛直接變得通紅。
這時候，他只有一個想法，守在這裡，和鬼子拼了，給犧牲的戰友報仇。
“連長，必須撤退，一連不能全軍覆滅，至少也要留下一些骨幹重組一連，趁着鬼子還沒有進攻，撤吧！再不撤全連都要交代到這裡了！”胳膊受傷的指導員，既憤怒而又憋屈，一臉咬牙切齒說道。
“撤退！”李雲山最終選擇了撤退。
想報仇並不意味着他沒有理智。就憑他手裡這點兵力，繼續堅守不僅沒辦法報仇，還會給日僞軍白白送戰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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