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以後，喧囂了一晚上的戰場終於恢復寧靜。
面對少了一大截的部隊，臨時指揮部每個人都是一臉凝重，大眼瞪小眼，不說一句話。
最後還是警衛團周團長打破了這種氣氛：“王團長，這場仗打得已經很好了。”
“實話告訴你，來得時候，聽了軍區首長介紹的敵情和警衛團需要完成的任務，我當時就在想，這一次警衛團完了。兩個團面對一萬多人的日僞軍，能不能保住兵工廠都是問題，更不用說打贏他們了！”
“到期，你昨天晚上的行動讓我看到了守住兵工廠的希望！”
“不說別的，就我指揮的一個加強營，帶着四千多日僞軍在林子裡繞圈子。最後雖然只有不到兩百人活着回來，還丟掉了大部分武器彈藥，特別是重機槍。但是，幾個小時的戰鬥，被我們打死打傷的日僞軍肯定不少於五百人！”
“王團長你那裡消滅的日僞軍就更多了！”
“通過審訊抓回來的皇協軍俘虜我們知道，日僞軍駐地的東北角不僅駐紮了日軍一個輜重大隊，還有一個步兵大隊和皇協軍一個團，總兵力近三千人！”
“昨天的炮火那麼猛烈，幾乎把鬼子駐地夷爲平地。再加上進攻部隊殺得，三千多日僞軍，就算沒有被全殲，那也差不多了。更何況我們還摧毀了日僞軍的所有後備彈藥！”
“王團長，我來得時候軍區警衛團有近兩千五百人，現在帶上傷員雖然只有不到五百人。但我一點怪你的意思都沒有，如果沒有你，讓我自己來指揮戰鬥，警衛團就算全團拼光也最多拼下來兩千日僞軍，而且還不能炸掉日僞軍的後備彈藥！”
沉默的王平終於開口了：“二營長，咱們警備團還剩下多少人！”
“加上傷員還剩296人，其中還能繼續戰鬥的只有176人！因爲鬼子炮火太猛烈，好多傷員根本來不及撤退回來！”二營長易軍一臉沉重回答。
王平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皺着眉頭回答：“也就是說，加上軍區警衛團，我們兩個團昨天一晚上就損失超過三千人，而且還都是犧牲！”
“是的，團長！”易軍很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猶豫了好長時間才硬着頭皮回答。
這時，周團長很及時接口道：“傷亡雖然很大，但戰果同樣很大。
“王團長，初步推斷，昨天一晚上，我們至少幹掉了五千日僞軍，其中真正的鬼子超過一半！”
“更重要的是，我們摧毀了鬼子的後備彈藥，今天鬼子如果還想進攻兵工廠，那就是癡人說夢！”
話剛說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就傳到幾個人耳朵。警備團偵查排排長一臉興奮衝了進來。
“團長，好消息，鬼子今天沒有進攻兵工廠了！”
“遠遠看過去好像是在收斂陣亡將士遺體，打包多餘的武器彈藥，準備撤退！”
“你確定！”王平臉上的沉重表情終於有了些許變化，盯着對方反問道。
“我確定，我親眼看到鬼子把多出來的武器打包裝車，山野炮也開始往汽車後面掛！”偵查排長馬上肯定道。
“還有，我還看到駐地剩下的僞軍都被鬼子安排在戰場收集被炸散的子彈，他們肯定是沒煩躁了，才主動收集平時看都不會多看一眼的零散子彈！”
“鬼子終於撤退了，兵工廠保住了！王團長，沒有想到，一場很多人看來都不可能辦到的任務，我們竟然完成了。只要兵工廠保住了，那些犧牲的戰士們就沒有白死，死得其所！”
鬼子撤軍，王平也忍不住長鬆一口氣。
可一想到昨天晚上部隊的巨大傷亡，王平憋在肚子裡的火氣就蹭蹭往上冒。
支持虧不佔便宜，從來都不是王平打仗的風格。
這次損失這麼多部隊，王平沒有火氣是不可能的。
眉頭一皺就盯着旁邊還處在興奮中的周團長問道。
“周團長，鬼子撤退，按道理來說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但是，我不想鬼子就這麼安全離開，怎麼也要留下點什麼。我們損失這麼大，不能從鬼子身上留下點什麼，那也太虧了！”
“幹！”周團長一咬牙回答。
痛打落水狗的道理周團長也非常清楚，儘管日僞軍還沒到痛打落水狗的地步。可是，他們有一個致命缺點，彈藥！
彈藥不足意味着這些日僞軍在根據地腹地呆得時間越長就越危險。
如果自己能利用鬼子這個致命缺點，說不定還真能讓鬼子留下點什麼。
帶着些許期待的周團長馬上盯着王平回答：“警衛團所有能戰鬥的人員加起來還有三百六十多號人，現在這些人全部聽王團長你指揮，我也一樣！”
“昨天晚上我死了那麼多戰士，不讓鬼子留下點什麼我都對不起那些犧牲的戰士！”
日僞軍駐地，到處都是120毫米口徑迫擊炮炮彈炸出來的巨大彈坑。
七千多日僞軍，收拾了整整一個上午才把幾千具遺體給整理好。
日本人自己的屍體，全部收攏火花，方便運輸帶回去。
至於皇協軍屍體和八路軍留在戰場上的屍體，日軍直接選擇無視，打算留給八路軍處理。
臨時指揮部內，吉野少將的臉色非常難看，盯着參謀長看，一雙眼睛就好像可以殺人一樣，充滿了殺氣和鋒芒。
“八格牙路，大日本帝國皇軍什麼時候淪落到這種地步，步槍手人均子彈竟然連一百發都不到。如果碰上八路軍主力部隊，這點子彈連半天時間的高強度戰鬥都堅持不了！”
參謀長硬着頭皮回答：“將軍，昨天晚上出擊部隊消耗的彈藥實在是太多了。因爲是晚上，面對危險，我們只能用最強大的火力進行反擊，壓制！等部隊回來的時候，隨身帶出去的彈藥基本被用得差不多了！”
“現在大家手裡的彈藥還是卑職命令皇協軍從輜重部隊駐地收集起來的零散彈藥！”
看到吉野少將臉上的憤怒迅速被無奈給取代，參謀長馬上建議道。
“將軍閣下，卑職認爲我們應該馬上撤軍，和最近的皇軍部隊匯合！”
“白天我們有空中優勢，土八路肯定不敢攻擊我們。但到了晚上就不一樣了，一旦將士們手頭的彈藥用光，那面對土八路進攻，我們就只能拼刺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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