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並不是顯得很寬敞的客廳裡氣氛有些曖昧了起來。剛纔還很亮的吊燈,這個時候又可能由於電壓不是很穩定,有些昏黃起來。
隨着客廳裡的光線漸漸地變暗,王鋒和趙巧雲,他們兩個人就一直那麼相對而立,之間當即距離不過只有一步之遙。即便就是這咫尺之間,他們兩個人誰都沒有向前越雷池半步,俱都待在原地。
見此情景後,首先緩過神來的王鋒,突然覺得氣氛有些不大對勁兒,當即就開口說話轉移起了話題道:“對了,巧雲,你晚飯還沒有吃吧。要不,我去廚房做飯,你坐在長沙發上坐一會兒。”
“不用了,王鋒。我已經把晚飯都準備好了,就等着你回來了。飯菜都放在你後邊的飯桌上了。我怕菜涼了,專門用大碗把盤子裡的菜都扣住了。你今天晚上回來的時間比我預想的要早一些,現在去吃的話,飯菜應該還是熱乎的。走,咱們兩個人別站在這裡了,看着怪彆扭的,過去一起吃飯吧。
“順便你也嘗一嘗我今個兒燒的菜好不好吃,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你要是覺得不好吃的話,就飢不擇食的多吃一些。你要是覺得好吃的話,那就敞開肚子多吃一起,我一共燒了一個六個菜呢。我的飯量本身就不是很大,把盤子裡的菜都吃乾淨的任務全部都交給你了。”
一直低着頭的趙巧雲,聽到站在她身前的王鋒岔開了話題後,這才緩緩地擡起頭來看着王鋒軍糧的面龐,想起來自己半個鐘頭親自下廚做好了晚飯,略微有些洋洋得意地說道。
“我一聞這個味兒,就覺得這盤子的菜肯定好吃的很。沒想到,巧雲你平時不怎麼做飯,一旦出手了,這做的飯菜還是很不錯的嘛。”
王鋒轉過身去後,輕輕地拿鼻子嗅了一下,立馬就聞見了對面開外的飯桌上飄過來的菜香味,當即又轉過身去,面對着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先邁出去那一隻腳的趙巧雲,不吝溢美之詞地誇讚了一番道。
“王鋒,你都還沒有吃呢,就向別誇我了,等到待會兒你吃菜的時候,再誇我也不遲。好了,咱們再站在這裡說下去的話,這飯菜恐怕又要多等一會兒了,等到飯菜都涼的話,那可就不好吃了。要是再拿去廚房熱的話,這菜飯的味道就沒有剛出來的時候好吃了。好了,咱們都忙活了一天了,趕緊過去吃晚飯吧。”
趙巧雲在思忖了半天后,終於決定了要先邁不出右腳,剛邁出去一隻右腳時,迎面聽到了王鋒的稱讚聲後,立馬就羞紅了她的粉腮,再一次地羞澀地低下了頭去,不過,一想到再這麼說下去的話,這飯菜恐怕就要涼了,向前邁着步子,向飯桌前走着說道。
接下來,王鋒和趙巧雲他們兩個人,就一前一後地來到了飯桌旁,兩個人相對而坐,津津有味滴吃起了由趙巧雲親自下廚燒製的這一頓還算豐盛的晚餐來。
這邊廂王鋒和趙巧雲剛開吃晚飯,那邊廂李泊儒和李曉丹父女二人已經吃完了晚飯。得到了自己父女親口說暫時王鋒不會受到軍統內部的任何調查的保證後,心情一片大好的她,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看起了當時比較流行的帶着小資情調的文藝副刊的女報來。
見到自己的女兒回到了臥室裡看看起了女報,李伯儒就來到了客廳裡,順手從客廳裡的茶几上再一次地拿起了那一份從大街上購買回來的上江新聞報,邁着矯健而又略顯沉重的步伐回到了李公館的一個禁地他的書房。
剛坐定在書桌裡面的椅子上還不到五分鐘的李伯儒,他的屁股都還沒有暖熱,就聽到了緊閉着的書房門外響起了兩下“砰砰”地敲門聲,這聲音不算大不算小,剛好能夠讓坐在書房裡面正雙手捧着上江新聞報的李伯儒聽到。
“孫秘書,進來吧”聽到了那兩敲到好處的敲門聲後,李伯儒緩緩地擡起頭來,看了一眼緊閉着的書房的那一扇房門,隨即他又低下了頭去,目光落在了雙手捧着的上江新聞報面朝着他那一側的版面上,淡淡地一字一頓道。
待李伯儒的話音一落,“吱呀”一聲,從外邊走進來了一個穿着一身黑色西服,上身外邊穿着一件黑色的呢子風衣、三七分的頭髮梳理的十分整齊、戴着一副黑框眼鏡的年輕男子,邁着如履薄冰的步伐,走到了書桌的前面。
“站長,聽官家說,你找我有要事吩咐,還請站長您明志,志誠一定盡心盡力爲站長孝犬馬之勞。”這個帶着一股子書生氣的男子站定在了書桌前後,先是深吸了一口氣,待他定了定神後,這才微微地向前欠了欠身子,用試探的口吻,語氣和緩地說道。
“志誠啊,你來的正好。以前你可是咱們上江市報社的總編輯,在上江市被日本人侵佔了以後,我把你安插到汪僞政府主辦的上江新政府報做報社的社長,依你多年的辦報經驗,以及對整個上江市市面上發行和市面下自私發行的報紙圈內的人士瞭解看來,這份報紙你拿過去給我好好的看看,你看完之後告訴我,這份報紙出自何人之手”
李伯儒把捧在手裡的那一份上江新聞報遞到了站在書桌前的這個叫志誠的年輕人面前,面帶微笑着不怒自威道。
站在書桌前的這個叫志誠的年輕男子,從李泊儒的手中接過報紙後,認真仔細地大致瀏覽了一遍這份報紙的所有幾個版面後,便把報紙重新整理整齊,恭恭敬敬地面朝着坐在書桌裡面椅子上的李泊儒遞了過去,語氣堅定地言之鑿鑿地說道:“站長,依卑職之見,這份報紙十有就是潛伏在上江市城內的地下黨組織秘密開辦的。我孫志誠,敢以自己的項上人頭擔保,這絕地是他們私自開辦的報紙。”
“志誠啊,你這幾年果然是沒有白在汪僞政府那邊的報社裡做這個社長,在偌大的上江市城內,就這麼一份印刷質量粗糙,紙張質量極差,而且,價錢也十分便宜的地下報紙,又幾乎刊登的都是揭露日本人罪行和汪僞政府漢奸行徑的一篇又一篇讓人讀起來心潮澎湃的報道,除了地下黨人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恐怕也不會有其他人能夠做的出來了。”
李伯儒隨即站起身來,把報紙放在了書桌上,他邁步走到了站在書桌前的孫志誠身側,伸出一隻手來,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當即肩膀,話鋒一轉,說道:“志誠啊,你說,地下黨人能夠私自開辦這麼一份報紙,咱們軍統可不能夠落在他們的後頭啊。你覺得咱們也開辦一份這樣的報紙怎麼樣,名字就叫做上江市新聞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