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76號特務處到六國飯店,這之間最短的路線距離也有將近十五里地,由於76號特務處位於日佔區的邊緣地帶,而六國飯店位於法租界的中心地帶,加上這兩個地方的道路上都是人來人往和車輛川流不息的大路,開車一趟的話至少也需要半個鐘頭才行。而且,一旦遇到了所謂的上下班高峰期的話,那車輛行駛起來就跟走路相差無幾了。
現在已經是四點四十五分了,距離五點鐘即將開始下班高峰期,只有十五分鐘的時間。而王鋒就是在十五分鐘的時間裡,分秒必爭,把車子開的飛快,如一匹信馬由繮的野馬一般奔馳在從76號特務處通往六國飯店的路途之上。
而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小野貞子,本就是一個生性膽小的女子,不過,她看到王鋒把車子開的如此之快,卻並沒有表現出十分害怕和膽怯的樣子,反而是臉頰上掛着幾分興奮的神,而且,還時不時地轉過頭去,衝着坐在旁邊駕駛座位上目視前方全神貫注開着車子的王鋒微微一笑,眼神裡充滿了崇拜和佩服,如同粉絲在凝視着自己的偶像。
用了大概十五分鐘左右的時間,王鋒就把車子開到了六國飯店一樓大廳門前一側用於停靠車子的一大片空地上。
這個時候,已經是夜裡五點多了,在這個晝短夜長的冬天裡,夜幕即將降臨,而已經有不少來自上江市各界的名流賢達的車輛,停靠在了六國飯店門前一側專門用於停車的地方。 ya
而姍姍來遲的王鋒,看到沒有了停車的好位子了,就只好把車子開到了一個空閒着無人搶奪的犄角旮旯裡了。
“王鋒君,這把槍還給你。有你在我身邊,我就不用拿着它防身了。”當車子停下來並熄了火後,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小野貞子,突然在這個時候想起來,之前王鋒爲了安撫她送給了她一把用於防身用的手槍,她在這個時候趕緊把藏在椅子下邊的那一把瓦爾特p38式手槍拿了出來,轉過頭去,一邊把手槍遞到坐在旁邊駕駛座位上的王鋒,一邊綿連掛着笑意地說道。
“貞子,這把槍已經跟隨我多年了,我幾乎沒有用開過幾次槍呢。今天晚上我們兩個人舉行完訂婚儀式後,你就正式成爲我的未婚妻了。我的命可是有很多人都在盯着呢,說不定哪一天就會遇到行刺我的亡命之徒。你以後要是跟着我的話,肯定會遇到不少危險的,你要是不隨身佩戴一把槍的話,那怎麼能行呢。
“這把槍可是一把好槍,是德國人制造的瓦爾特p38式手槍,我也沒有什麼別的藥送給你的,這把槍你就收下了,以後留着作爲防身用。即便你不會開槍也沒有什麼關係,只要你拿着這把槍指着想要對咱們謀害性命不知死活的傢伙,他們就會被嚇得屁滾尿流跪地求饒的。你可是我的未婚妻,我可不希望你有什麼三長兩短,不然的話,我可沒有辦法跟小野大佐閣下交代,貞子,你就不要再推辭了,趕緊收下這把手槍。”
坐在駕駛座位上的王鋒,看到旁邊坐在副駕駛走位上的小野貞子,從她座位下邊拿出了那一把他之前送給她用作防身用的瓦爾特p38式手槍,先是愣神了一下,緊接着,就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讓小野貞子把槍給收下,好言好語地勸解了一番說道。
聽到王鋒說着一番情真意切關懷她的話,小野貞子覺得王鋒說的話是有道理的,既然是有道理的話,那她就應該去聽的。於是,她便衝着旁邊的王鋒點了點頭,把拿在手中的那一把瓦爾特p38式手槍放進了下身穿着一側褲兜裡。
緊接着,王鋒和小野貞子他們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後,兩個人就從車子上分別從左右兩側的前門下了來。當他們兩個人走出這個所謂的“停車場”後,外邊吹着冷冷的寒風,而小野貞子穿着的衣服並不是很厚實,凍得她渾身直打哆嗦,與此同時,她也不停地在胸前搓着雙手來取暖。
而走在小野貞子身旁的王鋒看到了這裡後,頓時,就心生了憐憫之情來。來不多想的他,當即就把穿在身上的哪一件厚實的黑風衣給脫了下來,轉過身去,站定在低頭走路的小野貞子身前,把脫掉的哪一件黑厚實的風衣用雙手給小野貞子披在了身上,並且,把衣着單薄的小野貞子給裹得嚴嚴實實的,跟一個臃腫的糉子似的。
把哪一件黑的厚實風衣給小野貞子披上了之後,王鋒再次轉身站定在小野貞子的身側,伸出他那一隻緊緊挨着小野貞子那一側的溫熱的大手來,緊緊地攥住了小野貞子那兩隻冰涼的小手,就這樣,他們兩個人大手牽着小手,並肩而行,兩個人深情款款地朝着前方五六米開外的劉國飯店的一樓大廳的門口行去。
“王鋒君,貞子,你們兩個人終於來了。你們看看,現在都已經有不少上江市的社會風流趕來了,你們怎麼纔來啊。你們倆趕緊進去,讓惠子帶着你們去一樓的化妝間,把你們身上的衣服都脫掉,穿上昨天晚上你們兩個人買來的西服和婚紗。”
站在六國飯店一樓大廳門口處迎來送往的小野伸二,遠遠地看到了王鋒和小野貞子他們兩個人手牽着手,慢慢悠悠地走過來之後,臉頰上掛着焦急神的他,趕緊招呼他們兩個人走到近前,迫不及待地催促着他們倆,叮囑了一番說道。
緊接着,王鋒和小野貞子就跟隨者站在小野伸二身側的女僕人惠子,走進了六國飯店一樓大廳的大門,趕往了位於一樓宴會廳西北角的那一間化妝室。
由於這一樓偌大的宴會廳只有這一間化妝室,畢竟,男女有別,總不能夠讓還沒有成爲夫妻的王鋒和小野貞子他們兩個人共用這一間化妝室,同時進行換衣服。
很快就發現這一點的王鋒,就主動提出來,先讓小野貞子進去換上婚紗,而他則在化妝室門外候着。等到小野貞子把婚紗換好了出來,他才進去換上早就準備好的那一套西裝。
在惠子和小野貞子她們兩個女子走進了化妝室,並從裡面把化妝室的房門給拴上了之後,王鋒就獨自站在化妝室門外等候。其實,在化妝室外除了王鋒他之外,還有四個穿着便裝的日本憲兵隊的士兵,也就值昨天晚上被他跟小野貞子洗刷欺騙的那四個倒黴蛋的日本憲兵隊士兵。
其實,王鋒之所以提出來要站在化妝室門外等候,不僅是因爲化妝室他跟小野貞子不能夠同時進行換衣服,還有一個更爲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可以趁此當口,觀察一下這個被小野伸二佈置停當的劉國飯店一樓宴會廳,到底安插了多少人手,這佈置的環境和格局是怎樣的。萬一地下黨組織的同志今天晚上有所行動而被發現的話,也好就此能夠幫助他們在最快的時間逃掉。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就是這個道理。
在觀察了一番一樓宴會廳的宴會佈置和環境,以及在一些重要位置上安插的人手後,王鋒終於做到了心中有數,都一一地記在了腦子裡,生怕忘記了的他,還破天荒地頭一次在心裡默唸了一遍,這才放下心來。
“處,處長,您,您總算是來了。您,您叫我帶着咱們特務處行動隊的兄弟負責這六國飯店外圍當即警戒工作。可是,在十幾分鍾前,我趕到了這裡以後,外邊五百米以內的警戒任務被小野大佐閣下交給馬三水他們警察局的第一和第二巡邏大隊的人了。你看,咱們特務處行動隊的一百五十號兄弟該怎麼安排。要不要,我叫兄弟們先回去,反正這種苦差事有警察局的那一幫警員們負責,也省的咱們特務處操心了。”正當王鋒準備轉過身去面朝着化妝室房門的時候,他突然聽到身後三四米開外傳來了張明義氣喘吁吁地說話聲。
待張明義的話音一落,王鋒就目視前方擡頭看去。他看到張明義正一路小跑着走到了他的跟前。於是,他在思忖了片刻的功夫後,一臉嚴肅地條分縷析道:“負責六國飯店外圍警戒的工作,我之前向小野大佐閣下提及出此事,我向他說過叫咱們特務處行動隊的兄弟們來負責,我感覺是比較放心和穩妥的。小野大佐閣下怎麼會叫警察局的那一幫酒囊飯袋來執行如此重要的任務呢,這裡面,可能有什麼誤會,我想這肯定是馬三水自作主張的。
“張隊長,你想想看,這裡可是法租界,這治安維護的工作應該是他們法國的巡捕房的職責範圍,怎麼輪也輪不到他馬三水的頭上。而咱們特務處行動隊本就是穿着便衣來執行任務的,即便是遇見了巡捕房的人,他們也不敢把咱們怎麼樣的。這出動警察局可見就不一樣了,這定然會引起巡捕房的不滿,到時候,發作街的領事館要是抗議到日本憲兵司令部的話,這可就是一個外交問題了,這個馬三水這下恐怕簍子是要捅大了。”
在王鋒分析完畢後,他轉念一想,定了定神,叮囑了站在近前的張明義,說道:“這樣,張隊長,你先出去找到馬三水,把我剛纔分析的話給他說清楚說明白了,他肯定會馬上把警察局的第一和第二巡邏大隊給撤走的。到時候,你再帶着咱們特務處行動隊的兄弟們給頂上他們的崗哨就是了。你放心,待會兒,我會向小野大佐閣下彙報此事的。再者說了,我可是還兼着抓捕抗日分子行動副總指揮,馬三水的警察局也要聽從我的調遣,你不用怕他的。”
待王鋒的話音一落,剛纔還有些忐忑不安的張明義,直到這個時候才安下心來,他當即就站直了身子,擲地有聲地回答道:“處長,你放心,只要有你爲我們行動隊撐腰,我們行動隊的兄弟們就不會懼怕馬三水他們警察局的巡邏大隊。我這就馬上出去按照處長您的吩咐去辦。”
當張明義回答完畢後,就轉過身去,又一路小跑着走出了六國飯店一樓的大廳。在把張明義給送走了之後,不大會兒的功夫,小野貞子換號了婚紗並且化了妝容,在惠子的陪同下走了出來,而王鋒則一個人走進了化妝室換西服去了。一下“抗日之王牌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