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辦公桌前的王峰,剛緩了幾口氣,正要跟宋富貴說,借用他辦公室的座機往特務處趙巧雲所在的辦公室打一個電話。可是,還未等氣喘吁吁的他開口,就聽到了突然從辦公桌裡面站起身來的宋富貴,劈頭蓋臉地問了一通話。
原本話到嘴邊卻沒有說出口的王峰,在聽到了宋富貴的這一番問話後,當即,就把在嘴巴打轉的話給硬生生地嚥進了肚子去了,怔在原地的他那一張白白淨淨的臉頰上,登時就寫滿了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神色。
還未等王峰從讓對宋富貴說的這一番話感到難以置信的話語當中緩過神來,突然之間,擱在辦公桌上的那個電話不失時機地“叮鈴鈴……叮鈴鈴……”響了起來,把原本偌大的靜寂下來的辦公室內迴盪着四散開來。
“富貴兄弟,你去接一下,看看是誰打來的?”被此起彼伏的電話鈴聲驚醒過來的王峰,忙看上與他中間隔着一張辦公桌相對而立的宋富貴,衝着他指了指電話又指了指他,用近乎不容置喙的語氣說道。
在聽到王峰的吩咐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待命的宋富貴,趕緊伸出一隻大手,抓起電話的聽筒放在他一側的耳畔,先看了一眼王峰後,再打了一個磕巴,問道:“這,這是上江市舞樂門,請問你是哪位?”
“我是哪位?剛纔咱們倆不是通過電話嗎?你這個人的記憶性也太差了。我是上江市第五製藥廠的李廠長,我找一下你們的王峰王老闆,你們的王老闆回去了沒有?”宋富貴的話音一落,聽筒那邊立馬就傳來了有些熟悉的問話聲,當即驚出了他一身的冷汗來,真是應了那句老話: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如果在民國時代的電話機上有來電顯示的功能,宋富貴不用去接電話,直接通過別人打進來電話時,看着來電顯示屏就知道是誰打過來的了。很遺憾的是,在那個時代沒有來電顯示,只能夠接了電話聽聲音。
“哦,是,李廠長啊。不好意思,您稍等片刻,我幫您找人問一下。”手握聽筒的宋富貴,在看了一眼對面的王峰後,有些支支吾吾的不置可否道。
回了話後,宋富貴便把話筒放了下來,伸出一隻手掌緊緊捂住了電話聽筒下端的麥克風,小聲地向已經緩過氣來的王峰用徵詢的語氣,小聲地彙報道:“王峰大哥,這個電話是哪個李廠長打過來的,你要不要接?你要是不接的話,我就給你回絕掉;你要是接的話,我把聽筒給你。”
在聽到宋富貴的這一番輕聲細語的彙報後,當即,王峰的臉頰上有三四秒的功夫閃現出了驚異的神色,在一閃而過之後,臉頰上的驚異神色就稍縱即逝了。
“接,怎麼接呢。我今個兒上午剛結識了這個在生意場上的新朋友,不接他電話的話似乎是有些說不過去哈。那什麼,富貴兄弟,我還有一些我們特務處對外秘密做生意上的事情要跟這個李廠長談一下,你看,要不先出去迴避一下。”王峰在故作一副鎮定自若的架勢後,面不改色地跟站在他對面的宋富貴吩咐道。
聽完王峰的話後,宋富貴想都沒想,連話都沒有說,趕緊從辦公桌裡面走出來,把聽筒交在了王峰的手裡。並且,他還用手指了指房門,就快速地邁着矯健的步伐,離開了辦公室了。
“喂,李廠長,不好意思,我剛回來,就聽下邊的人說李廠長你打電話來找我,咱們在一個多小時前纔剛碰過面,這麼快你就打過來電話了,想必是有什麼事情找我吧?”王峰故作一副輕鬆的樣子問詢道。
“真的是王老闆啊,總算是接通你的電話了,事情是這個樣子的。我現在還在返回省城的路上,閒得無聊,就看了一下剛纔你給我寫的電話號碼只有五位數字,我還以爲王老闆你剛纔寫少寫了兩三位呢,就試着撥打了一下。一開始,是一個自稱什麼上江市舞樂門的經理接的,我還以爲打錯電話了呢。
“這不,就在剛纔,我就試着撥打了一下,還是剛纔那個人接的,我就正想掛了呢,誰知道他突然說幫我看一下王老闆你回來了沒有。這下總算好了,我聽到了王老闆你的聲音,證明你寫的電話號碼的數位沒有錯,這下我心裡就放心踏實了多了。”聽筒那邊傳來了那個肥頭大耳的李廠長略帶着幾分高興和驚喜的說話聲。
聽完李廠長這一番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的話後,王峰這才暗自鬆了口氣,繼而說道:“哦,原來是這個樣子啊。李廠長,以後有什麼事情,您就撥打這個電話找我就行,我這個人平時自由散漫慣了,從來不帶手機,也不玩電腦,辦公室裡也沒有裝電話,這個電話是我公司一個高管的,你打給他,讓他來找我就行。”王峰在頓了頓後,爲了極力掩飾他現在的身份和境遇,編織起了這個謊言,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王老闆,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竟然還是一個世外高人吶。好好好,以後我要是找你,就撥打這個電話。”聽筒的另一邊傳來了李廠長嘖嘖稱奇又禁不住讚歎的說話聲。
“那好,李廠長,我今個兒上午剛從你手裡進來了這麼多的藥品,我還要趕緊安排和佈置接下來的銷售工作呢。要是沒有別的事情,你看,咱們改天再聊如何?”王峰見到自己終於打消了聽筒另一邊的李廠長的疑慮,並沒有引起他的懷疑,便順勢做出一副自己日理萬機的樣子,有些着急忙火地說道。
“好好好,那我就不打攪王老闆了,一言爲定,咱們下次再聊。”聽筒那邊傳來了李廠長十分爽朗的回答聲。
就此,王峰與李廠長他們二人互相道了一聲“拜拜”後,就匆匆地掛斷了電話。緊接着,他便往特務處大樓內的趙巧雲所在的辦公室撥通了電話。
由於特務處辦公大樓內的電話,如果有十部的話,至少有九部是被通訊科給安裝了監聽設備的,唯一沒有被監聽的那一部就非特務處處長陸雲天辦公室的電話莫屬了。因此,在撥通了電話後,王峰只能夠編織謊言,就連他最爲擅長用手指輕輕敲打話筒邊沿以摩斯密碼的方式向對方傳遞暗語,他也不敢輕易在這個當口使用。
他們二人在電話中互致問候寒暄了幾句後,王峰馬上就開門見山地直奔主題——謊稱自己今天出來的匆忙,把一件極爲重要的文件忘記在特務處的辦公室了,鑑於他現在再舞樂門跟宋富貴以及其他管理者繼續磋商前幾日的嘉獎午宴付款事宜而脫不開身,需要其他人幫忙給送過來才行。
鑑於那一份落在辦公室的文件涉及到這次付款的很多機密事項,讓其他人來去取那一份文件的話,他實在是放心不下,心裡也沒底兒。
在他思慮再三後,覺得趙巧雲作爲特務處的情報科長,接觸到機密文件是合情合理的,於是,就打了這個電話讓她幫忙過來拿一下辦公室的鑰匙,來回往返一趟把那份重要的機密文件給取來。
起初,電話另一端的趙巧雲,聽完了王峰在突然打過來的這個電話所說的話後,感到是一頭霧水,不知道王峰是在搞什麼鬼。不過,冰雪聰明的她,在思忖了片刻的功夫,似乎聽出了王峰話中有話,最終便答應了王峰的這個請求。
等到趙巧雲趕來後,王峰便把搞到了大批量各類抗生消炎藥物的這個喜訊告訴給了她,考慮到蘇北抗日根據地的對於這類藥品的急需,便請求趙巧雲儘快把這個情報傳遞給上級,在近期約定好轉交藥品的時間和地點。
已經對王峰打消了顧慮的趙巧雲,在從王峰的手中拿到他在特務處辦公室的鑰匙後,就匆匆地離開了舞樂門。爲了便於不引起別人的注意,趙巧雲是乘坐黃包車趕來的,這一次,他在返回特務處的路上先是走了一段路。
找到了路邊的一個電話亭,在哪裡打完了一個電話後,接着又向前走了一段話,這才叫了一輛途徑她身前的黃包車趕往了特務處。
實際上,王峰謊稱的那一份機密文件根本就是不存在,是他胡編亂造出來的,讓趙巧雲回去取的那一份放在他辦公桌上檔案袋裡的文件,不過是草擬的一份跟宋富貴早就事先達成的付款協議罷了,只等待着他們兩個人在上面簽字,這完全是做給老奸巨猾的陸雲天和心懷叵測的張明義看的,爲了防止他們的懷疑,王峰覺得很有必要這麼做。
拿到了那一份草擬的合同後,趙巧雲就馬不停蹄地趕到了舞樂門,進入宋富貴的辦公室後,上氣不接下氣的她,把存放着草擬合同的檔案袋擱在王峰身後的辦公桌上,在喘了幾口氣後,有些抑制不住心裡的激動,說道:“王,王峰同志,我,我跟咱們上江市地下黨組織的負責人聯繫過了,經過這位負責人的指示,今晚夜裡八點三十分,在城門南十里坡的山下一座廢棄的破廟裡交接轉移你弄來的這些大批量的藥品,到時候,組織上會安排一輛卡車來接應。只,只是……”
“只是什麼?趙巧雲同志,你還有什麼顧慮,一氣兒說出來就是。”聽得十分入神和認真的王峰,在見到平日裡說話做事從不拖泥帶水的趙巧雲竟然支支吾吾猶豫不決起來,忙打斷了她的話,催促着說道。
“只是,我和這位負責人同志都有一個共同的顧慮,現在上江城裡的小鬼子在一些重要交通要道,以及東西南北四個城門都設置了哨卡,重點搜查是否有人向城外攜帶軍需物資,而這些藥品又是他們搜查的重點對象。
“而幾萬支的抗生消炎類的藥品,咱們應該如何安全順利地運送到城外以南的十里坡去?這個問題十分的棘手,咱們應該趕緊想出一個應對的辦法纔是。”滿臉焦急神色的趙巧雲,在輕嘆了一口氣後,皺着眉頭,把她心中的疑慮脫口而出道。
“No,problem!”王峰在聽完了趙巧雲這一番憂心忡忡的話語後,當即便自信滿滿地拍着他的胸脯,拽了一句英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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