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又一次響起的炮聲,擔負依蘭南部作戰的一縱隊集中所有炮兵和僅存的炮彈,以及投入了北線的所有兵力對盤踞在依蘭南部西起牡丹江東岸碾子溝,東至葦子溝。北起二道林子,南至大頂子的第六師團發起總攻擊。
而在東線擔負切斷第六師團東進支隊與師團主力之間聯繫的何志山,也沒有白費王光宇在楊震面前爲他說情的一番心血。
在北線的一旅發起攻擊的半個小時後,付出了不小的代價總算突破日軍防禦,已經進抵葦子溝一線的五旅一團。沒有來得及休整已經相當疲憊的部隊,在接到縱隊的命令後,全部發揚連續作戰的精神,立即投入到攻擊之中。集中主力,從側翼對第六師團右翼發起了猛攻。
而此時,被正面和右翼打的手忙腳亂,正指揮殘餘部隊左支右絀,拼命抵抗的町尻量基沒有注意自己身後濃濃溝一線,一個團的敵軍冒着夜色擊潰兩個小隊的日軍後,悄無聲息的偷渡牡丹江,正向他的師團部所在地由家溝一線猛衝過來。
剛剛抵達濃濃溝一線,還未來的及喘息,便接到縱隊答覆立即向北由家溝一線全力攻擊前進的命令後。易良品沒有絲毫的猶豫,除了留下兩個連作爲預備隊之外,將五旅二團三個營全部投入攻擊。
由於町尻量基的主要注意力都被北線和東線的攻勢吸引過去,手頭兵力不足的他也將主要力量放在了北面,在他的側後方部署的總兵力不過兩個由大量非戰鬥人員臨時編成,只有兩挺輕機槍,就連步槍數量也不足的中隊。整個南線基本上與沒有兵力防禦差不多。
手頭兵力已經維持不了全面防禦的町尻量基的這個部署,無疑極大的方便了易良品的行動。面對着不足兩個中隊的日軍,易良品打的是痛快淋漓。雖然地形最爲複雜,但進展卻是三路中最快的一支。
對付這樣的兩個中隊,易良品自然是手拿把掐。根本就沒有費什麼力氣,輕鬆的便將這兩個部署在大頂子以西、岔裡把以東地域,擔負着整個第六師團側後方防禦的兩個中隊解決掉。
戰至第二天凌晨二時的時候,在其他兩個方向還在徹夜的苦戰中時,他的一個先頭營已經打到了距離由家溝不足兩裡的地方。而此時,注意力全部被正面吸引過去的町尻量基還不知道,他的師團部已經危在旦夕。
接到先頭營發現一個日軍重要目標的彙報,易良品急忙趕到先頭營。當爬上一座小山頭,在先頭營長的指出下,易良品舉起望遠鏡看向那個所謂的重要目標的時候,心頭不由的一陣狂喜。
這那裡是日軍的聯隊部。就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如此捨得珍貴的汽油發電,將這個不大的山村照的燈火通明,可不是一般聯隊指揮部能夠有的大手筆。這要是一個聯隊的指揮部,估計這得是日本天皇的警衛聯隊纔能有此大手筆。
況且村子中央的幾間屋子外高高豎起的電臺天線,和通往村外的四通八達的電話線,和平均每十分鐘便經過一次的巡邏隊,以及村外停放的幾輛高級轎車和大量的卡車,無一不表明這裡最起碼也是一個師團部。
而最爲顯眼的是,村外一處在探照燈照耀下,被碾的溜平整齊的平地中,居然還停放着一架小型飛機。眼前的種種讓在長期的戰爭生涯中,養成了敏銳嗅覺的易良品立即感覺到這裡面一定有重要人物。否則這裡是絕對不會出現飛機的。
那邊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撈到了一條此時整個依蘭南部最大一條魚的營長,看着旅長舉着望遠鏡半天沒有放下手,有些疑惑的道:“旅長,這裡看起來最起碼也是一個聯隊部吧。您看外邊的汽車,整整齊齊的擺了足足半里地長。還有那架小型飛機,弄不好這裡面還能有一個少將。”
對於這個營長的話,還舉着望遠鏡沒有放下的易良品笑了笑道:“你小子可真不識貨。這裡那是日軍的聯隊部?最起碼也是一個師團部。豈止一個少將,弄不好你小子這次能撈上個把中將。在這麼個不大的小山村裡面居然還有探照燈配置,你小子見過小鬼子那個聯隊有這麼的闊氣?那個傢伙一臺就得好幾部汽油發電機全力供着才能維持使用。”
說罷,易良品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對着身邊的那個營長道:“從小鬼子的巡邏間隔和人數來看,這裡的警衛應該在兩個中隊左右。你小子帶着你的營全部都給我壓上,兵分兩路,分別從小鬼子的左右兩翼給我摸上去。”
“記着把那兩挺高射機槍和火箭筒都帶上,注意使用這兩種武器組成交叉火力。小鬼子要是躲在房子裡面頑抗你就用火箭筒或是高射機槍還擊。這裡我看了沒有磚瓦房,都是土坯房子。高射機槍的十二毫米子彈穿過去,輕而易舉。這種房子也禁受不住火箭彈的打擊。用好了會大大降低你的傷亡的。”
“記住鬼子沒有發現你們,就絕對不許開槍。這些鬼子槍法極準,儘量靠近了打近戰。我給你一部最好的報話機,等你摸到村邊上的時候,在報話機裡面吹三聲口哨。接到信號後,我用炮火支援你。你馬上下去準備,十分鐘後開始行動。”
那個營長點點頭,正準備下山的時候,又被易良品叫住:“你也看過那些照片。對於這些兩條腿的野獸該怎麼做,我想不用我再多說什麼。記住南京那幾十萬慘死的百姓在看着你們能不能爲他們報仇。
說到這裡,易良品沉默了一下後道:“你們不要有什麼顧慮。凡是都是人在做,天在看。他們既然對我們的骨肉同胞犯下如此罪孽深重的罪行,也就應該用他們的鮮血爲他們自己曾經犯下的罪行贖罪。”
那個營長聽到易良品這番話,轉過頭來面無表情的微微的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瞭解,神色凝重的道:“旅長,請你放心。我們全營所有指戰員都知道該怎麼做。我們絕對不會讓南京那幾十萬百姓的鮮血不會白流。”說罷,敬了一個軍禮後,匆匆的轉身下去準備了。
等那個營長下去準備後,易良品又將跟隨自己行動的旅山炮營長喊了上來,指着山下的由家溝後道:“我將二團直屬重迫擊炮連、步兵炮連全部交由你指揮。咱們分兵的時候,你手頭上不是還有一百發炮彈和三門七五山炮嗎?留下三十發,其餘的全部在十分鐘之內給我砸進由家溝。”
“還有,你小子開炮的時候悠着點,別把村子外邊的那幾十輛卡車給我打壞了。有了這些卡車,咱們可以和總部申請,看看能不能組建一個旅屬汽車營,專門給你們炮兵運送炮彈。省的你小子和你們那個團長,一打仗就磨磨唧唧的說炮彈不足。”
說到這裡,易良品想了一下後道:“你先用殺傷爆破榴彈打上一輪,將村子裡面的日軍趕出來,再用榴散彈進行火力覆蓋。這樣的殺傷效果,會比單純的使用榴彈好的多。我記得你這次迂迴前和我說過,對於野戰狀態下,很多時候榴散彈要比殺傷爆破榴彈的效果好的多。”
那個山炮營長聽到易良品這番話,也不以爲意。舉起自己那部日軍尉官級別的望遠鏡仔細觀察了一下後,轉過頭對身邊的易良品道:“旅長,我心裡有數,您老就把心放在肚子裡面吧。小鬼子把那裡照射的燈火通明,咱們要是這還打歪了,都回家吃自己得了。”
說罷,他轉身下山去佈置了。雖說此次攜帶的四一式山炮重量極輕,兩個人推着就可以跑,但好賴也有七百多公斤。兩個人推着跑,那是在平地。把這個大傢伙弄上山,可還是要費上一番手腳的。
易良品沒有管手忙腳亂正將三門七五山炮、四門一五零重迫擊炮和四門九二式步兵炮抗上山的炮兵。舉起望遠鏡又一次仔細觀察着兩裡地外的那個小山村。其實動用炮兵去掩護先頭營攻擊,並非是他的本意。
知道這裡面有大魚的他,可不想將手中的魚兒給弄死。但儘管北線傳來的炮聲已經很近,但仍舊不知道北線已經打成什麼樣子的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日軍腹心地帶,周圍都是日軍部隊。自己總共就三個營的兵力,一旦出現異常,難保自己會不會被周圍的日軍和合圍起來。
不想冒這個險的易良品已經決定,不管這裡是日軍的旅團級別指揮部,還是師團級別指揮部,一切以速戰速決,以最小的傷亡待機打掉眼前這股子日軍爲主。
日軍可不是那種腦袋被打碎了,身子就停止抵抗的部隊。就算自己把他們師團部消滅掉,前邊的日軍也不會停止抵抗的。後續作戰完成還早着那,自己犯不上在這裡搞出太多的傷亡來。
以免在後續作戰之中,因爲傷亡過大失去持續作戰能力。實戰經驗豐富的他,知道越是日軍的指揮機關,其抵抗的力度也就越大。與其因爲這一小股日軍垂死掙扎給自己帶來得不償失的無謂損失,還不如儘量使用炮火消滅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