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座,您是想……”
聽到這話,幾個軍官的臉上忽然涌現出一抹興奮,但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的詢問道。
“想在我還沒有想好,你們先出去吧!讓我好好的想想,讓我自己一個人靜一靜!等明天再過來,所有營一級以上的軍官全都來師部,召開軍事會議!”葛先才擺擺手說道。
“是!”
聽到這話,幾個軍官都是連忙的敬了一禮,隨後轉身離開。
而等到他們全都走後,川子也是走了過來,看着葛先纔不說話,只是走到了他的旁邊坐了下來,和葛先才一起沉默的待在這裡,看着天上的夜空。
足足過了許久,川子這才突然的說道:“你後悔嗎?”
“說不後悔那是假的!”葛先才苦笑一聲,隨後說道:“但既然此事已經發生了,即便是在後悔,也沒有任何的用處了!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聽到這話,川子又是一陣沉默。
過了許久,這才說道:“我騙了你!我和你的相遇,只是……”
“不要說,我不想知道……”還沒等川子說完,葛先才就將其打算,抓住川子的手,沉聲的說道:“我早有猜測,但是希望你不要說出來好嗎?給我心裡一點幻想,讓我繼續做着夢!哪怕這個夢一醒來,就會萬劫不復,但……我還是很歡喜!”
“你我的偶遇只不過就是一場錯,但我希望繼續錯下去!”葛先才說道:“哪怕是因爲你萬劫不復,哪怕是永墜沉淪!我也心甘情願!”
“值得嗎?”川子道。
“值得,萬分的值得!”葛先才臉上露出一抹甜蜜的問道,說道:“我從小生活困苦,父母早亡,爲了生存下去我偷雞摸狗,大了之後佔山爲王,再到後來,你們rb人入侵,我被收編,成了一個司令,手握重權。這些年我看似風生水起,但是……這些都只是外人看到的!”
“這幾十年來,我爲了生存,爲了活下來,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一般的前行,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快樂過,我也從來都沒有感受過愛是怎樣的滋味!”
“我娶了九房姨太太,但我的正妻從來都不體會我的想法和心情,我的其他姨太太有的是畏懼我的權勢,有的是貪戀我的財富,卻唯獨沒有一個人能夠給我愛,我只在你身上體會到!”
“哪怕這個愛只是虛無縹緲,哪怕這個愛只是虛情假意,但我是真的真的切切實實體會到了!”
“愛,他的滋味真的很讓人着迷!”
葛先才說道:“你給了我愛,雖然很短暫,但我卻是在第一天就喜歡上了這種感覺,所以,川子……請讓我將這個美夢繼續做下去吧!”
“你讓我體會到了人世間最爲美妙的滋味,爲了你,我可以拋棄一切,這些權勢,這些財富,我全都可以拋棄……”
川子早已經過了甜言蜜語的時代,但此刻聽着葛先才的這話,在看到對方那專注的眼神,饒是她這個受到專業特工訓練的人,也是不禁有些心慌。
一時間心裡亂糟糟的,大腦也是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你打算接下來怎麼辦?”川子急忙的轉移話題道。
“還能怎麼辦……事已至此,我也沒有任何的退路了!”葛先才說道:“自從交出手下的弟兄之後,我就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退路,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和獨立團幹上一場,否則的話,我暫編54師就要散了!”
葛先才說道:“雖說打了之後,不論輸贏,我暫編54師都會遭受嚴重的損傷,畢竟一旦我和獨立團打起來,上邊震怒之下,我暫編54師其下場絕對不好……”
說道這裡的時候,葛先才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無奈的神色。
聽到葛先才的話,川子也是沉默不言。
葛先才走到現在這一步,有很大的原因是是因爲她。
按理來說,現如今葛先才終於是和獨立團走到了這一步,川子應該感到高興纔是,但不知道爲何,她心裡卻又一種淡淡的傷感。
川子不斷的在心裡告誡自己,自己不應該擁有這樣的情緒,但……她總是無法遏制住自己的想法。
川子的心,已經亂了!
葛先纔看着川子,嘆了一口氣,隨後說道:“夜深了,你去睡吧!讓我自己一個人靜一會!”
川子無聲的點了點頭,隨後一個人披着外衣朝着屋裡走去,只不過在即將進屋的時候,又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葛先才,眼中露出一抹擔憂的神色,最後這才進了屋。
而葛先纔則是坐在院子當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許久,忽然從兜裡掏出來一包煙,默默的給自己點上。
夜幕當中,唯有菸頭上有點點的星火明暗不定。
整個院子裡,寂靜的可怕。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上忽然飄落了一些雪花,隨後這雪花越來越大,彷彿鵝毛大雪一般,遍灑大地。
然而,葛先才卻是依然一動不動,只是沉默的在那裡抽着煙。
一根抽完,繼續在點上一根,就這樣,當他所有的煙全部抽完的時候,身上已經被覆蓋了厚厚的一層大雪。
“哎……”
將煙盒捏扁,葛先才嘆了一口氣,隨後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的雪,這才朝着辦公室走去。
今晚和情況,讓葛先才已經沒有心思在去留宿了!
他打算在辦公室裡湊合一晚上。
只是,無論是葛先才還是川子,在他們回到自己的屋子裡,各自安睡的時候,卻是誰也沒有睡着。
除了他們之外,長沙城外獨立團駐地,也有很多人沒有睡着。
陳慶之坐在廊下,看着天上飄落鵝毛大雪,手中拿着一壺黃酒,沉悶的喝着,旁邊,是方曉冬陪同。
只不過他並沒有喝酒,只是默然的吃着花生米,同時看着陳慶之,臉上露出一抹憂慮的神色。
“團座,此戰當真能夠打起來?”
陳慶之沒有說話,只是沉默了喝了一口,方曉冬卻是已經知道了陳慶之的答案,默然的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抹複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