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被各國記者們在燕子磯發現近千具英勇無畏的大日本皇軍被不堪一擊的中國軍殺死的官兵屍體橫屍遍野,那麼大日本皇軍不可戰勝的神話頓時就會破滅,要知道爲了這場戰爭大日本帝國在國際外交上已經成爲了孤家寡人,如果不是有隻顧眼前利益的美國人的貸款和工業製品、廢鋼鐵、原油的支持,恐怕現在大日本帝國的整體經濟就已經支撐不下去了。
連夜進攻燕子磯炮臺,務必在凌晨五時之前結束戰鬥,如果凌晨五時還未能攻克燕子磯炮臺,那麼就暫時停止攻擊,對燕子磯進行全面的包圍,一隻蒼蠅也不許飛出去。
吉佳良輔突如其來的命令讓其下屬的步兵第六旅團旅團長秋山義允少將與步兵第十八旅團旅團長井書宣時少將感到無比的費解?燕子磯的中國軍封江投射火力已經被徹底的摧毀,整個條堡壘線也被砸出了幾個突破口,現在需要的恐怕就是大日本帝國皇軍士兵的生命和鮮血了。
對於師團長閣下又一次變更了作戰計劃,第九師團所屬的參謀們很是有些無奈,秋山義允與井書宣時也是倍感爲難,整整一個師團的兵力都堆在這裡?而戰場的正面連一個大隊的兵力都無法得到充足的展開,看似佔據了絕對優勢的兵力與火力,但是用在中國軍固守的這些烏龜殼身上,確並不那麼的得心應手,幾次進攻的失敗已經讓大日本皇軍第九師團折損了超過二千人的傷亡,其中大約一千二百餘人爲陣亡,他們的屍體現在還點綴在敵人的工事之前,就如同敵人佩戴在胸前的勳章一般。
對於中國軍不讓收屍的舉動,整個第九師團可謂是義憤填膺,叫嚷着要將要塞裡面的中國軍全部活捉開膛破肚,扒皮點天燈!
日軍的叫囂絲毫無助於他們的進攻,如果高飛知道日軍進攻之前的豪言壯語的話,一定會譏笑日本人如果能把口頭上的工夫的三分之一用到實戰中,那麼他們早就能攻克燕子磯炮臺了。
一波又一波的日軍士兵在三八式七十五毫米野炮的掩護下對燕子磯炮臺實施三面圍攻,嚎叫着的日軍士兵順着Z字迂迴戰壕向突破口急進,而高飛則指揮機槍封鎖Z字迂迴戰壕的兩個大迂迴點的拐彎,只要通過的日軍微微一不注意就會被密集的子彈擊中,而倒斃的屍體無疑增加了後續日軍士兵通過的危險,不斷的有日軍官兵被擊中,踩踏戰友屍體毅然前進的日軍尚未發覺他們已經完全的暴露在了中國守軍的機槍火力之下,於是等兩個迂迴點都被屍體塞死堵滿,反應遲鈍的日軍指揮官才意識到問題的所在,於是立即調整戰術。
日軍的指揮系統有着其非常特殊獨立的之處,那就是負責制定作戰計劃的往往並不在戰場,而指揮作戰的往往並不參加作戰,前方作戰的官兵如果在戰術上遭到了重創,往往只能自行的進行解決,否則他們就會被上官視爲無能之輩,或許膽小鬼、懦夫等等。
所以很多日軍大隊一級部隊的作戰習慣都依靠自己和自己手中現有的武器去解決,尋求戰術指導對於日軍來說本身就是一種無能的恥辱所在。
一波又一波的日軍士兵倒在mG34通用機槍與馬克辛重機槍的彈雨之下,尤其從側翼進攻的日軍更加傷亡慘重,因爲重機槍從正面的散佈射擊的效果只有側翼的五分之一左右,歷史上的馬恩河戰役中,英法聯軍正是遭到了側翼陣地上的德軍重機槍的攔阻射擊而傷亡慘重。
7.92毫米口徑的重機槍彈的巨大威力讓被擊中的日軍官兵極少有生還的可能,擊中軀幹基本就等於斃命,而擊中四肢則等於直接截肢一般,倒斃的日軍屍體中,日軍的傷兵發出了瀕死的嚎叫與嚎哭,這種猶如刮玻璃的聲音讓後續進攻的日軍部隊心驚膽戰。
一個大隊一個大隊的展開進攻,然後在一個大隊一個大隊的被擊潰,望着不斷擡下去的傷兵,秋山義允無奈的皺了皺眉頭,這讓特定的戰場,特定的時間去進攻如此堅固的堡壘羣所在,這就等於將自己的部隊親手送進了一個準備好的屠殺場。
轟!一團巨大的爆炸火光騰空而起,一輛協助進攻的九五式輕型戰車被一種巨大的炮彈命中了一般?整個炮塔都被轟飛了,戰車的殘骸點亮了戰場,附近的步兵紛紛中彈倒地。
秋山義允驚訝無比的望了一眼身旁的井書宣時,他們兩人是今晚燕子磯當仁不讓的主角,因爲吉佳良輔師團長閣下要回城去與朝香宮鳩彥親王殿下研究明天的入城儀式的相關細節。
井書宣時放下望遠鏡深深的吸了口氣道:“是PAK德制戰防炮所發射的六十毫米與八十毫米兩種次口徑的高爆榴彈,剛剛那枚很可能是八十毫米口徑的高爆彈,在極近的距離內威力相當驚人,剛剛我們的戰車靠得太近了。”
果然,剩下的十幾輛戰車開始紛紛後退,但是在後退期間還是有兩輛日軍戰車被打成了十八萬日圓的篝火,連同跟隨戰車進攻的日軍步兵也倒了大黴。
秋山義允有些無奈的深深吸了口氣道:“不知道進攻突破口方向的加藤大隊現在進展如何了?”
井書宣時徒勞的舉起望遠鏡又放了下來,漆黑的深夜中無論是炮火支援還是協同指揮都會受到極大的干擾,而中國守軍的機槍都是標定了固定標尺和範圍的,他們需要做的就是向固定角度內傾瀉潑灑彈藥而已。
與其相比英勇近乎了愚蠢的大日本皇軍就是用身體去接住這些被潑灑出的彈雨,以日本人的吝嗇性格來說,他們太怕浪費了,不但自己不能浪費,就連敵人發射出的槍彈也不願白白的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