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璧君的話讓陳公博、梅思平、周佛海,包括汪兆銘等人都是面面相覷,大家都知道汪夫人激進經常口不遮掩,但是這也似乎太過了一些,在座的諸位都是讀過聖賢書的,就指着書裡學來的厚黑之理混跡官場那,這一下讓汪夫人罵得可謂是狗血噴頭,與孔家都罪倒了大黴。
不過陳璧君的話讓梅思平微微一愣,轉眼看了看汪兆銘,汪兆銘喝了口茶用手指敲着桌子道:“佛海兄!軍統派軍機實施空投如此重要的情報你是從何得知的?”
周佛海聽了汪兆銘的詢問一笑道:“汪主席?中國還有什麼秘密可言嗎?去酒館、茶樓、妓院即可,哪裡比軍政部都要靈通啊!”
汪兆銘若有所思道:“這也是個大家都知道的消息,想必日本人也會知道?”
周佛海沉思一下道:“未必,武漢現在保衛得嚴密,日本人的特務就算是大鬧天宮的孫悟空,他也鬧不起來,即便街頭巷尾都知道,也未必能傳到日本人耳朵裡。”
陳璧君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周佛海,這個周佛海也算儒雅英俊之輩,非常符合陳璧君的往來無貌醜之徒的奇怪邏輯,但是有一點不同,周佛海早年是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人之一,原是湖南沅陵人,曾國藩的私淑弟子,早年留學日本,還是是旅日共產黨的□□代表,□□一大時擔任過中央代表、共產黨的創始人之一和□□一大的代理書記,在共產黨內可謂是顯赫一時,誰能想到共產黨一大之後,他居然叛黨而去?成爲蔣介石的親信和國民黨內的狀元中委?現在又作爲股肱之臣跟着自己丈夫身旁策劃着投靠日本人曲線救國?
在陳璧君眼中周佛海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投機分子,周佛海實乃民國時期最活躍的政治投機分子,其個人政治色彩隨着政治投機活動而變化多端,所以對於周佛海她總是留一個心眼,汪兆銘在外面不閒着女人不斷,陳璧君也不打算閒着,不過要選就要精挑細選,不能魯莽草率,因爲陳璧君知道,汪兆銘玩女人她最多大吵大鬧,但是她找男人的下場就是離婚,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對於汪兆銘的意圖陳公博已然瞭解清楚了,於是將目光投向了穩坐釣魚臺的梅思平,梅思平名祖芬,字思平,以字行,乃是浙江永嘉人,於浙江省立第十中學畢業,考入北京大學政治系!也是當年一等一的才子。
梅思平見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心中將陳公博十八輩的祖宗挨個問候了一遍,還意圖與陳公博家所有直系親女性發生不道德關係。
梅思平想在汪兆銘面前顯示自己的能力,但是顯示能力絕對不是去背黑鍋,另外這是軍統給第五縱隊的空投補給啊!據說其在敵後有重大任務,否則中央政府方面怎麼可能出動寶貴的輕型轟炸機去冒險空投補給那?這絕對是一個費力、捱罵、不討好的活,而且中國人這裡沒有秘密可言,日本人哪裡就有秘密了?而且最爲關鍵的是自己這等於給日本人往手裡送把柄啊!萬一日後汪兆銘真的退縮了?自己那可就是不擇不扣的漢奸、走狗、賣國賊了!拉上汪兆銘還算是個曲線救國,讓梅思平擔憂的是如果在被軍統查知是自己泄露的情報給日本人,以軍統辦事的原則,戴笠絕對不會通過正常手段解決的!那他可就是真的看不見明天早上的太陽了。
梅思平也不是省油的燈,故作沉思一下道:“我與日本人聯繫也不容易,周佛海哪裡可是有最恰當的人選啊!高宗武啊!他最適合不過了!”
一提起高宗武,周佛海微微皺了皺眉頭,高宗武是浙江樂清人,早年留學日本,抗戰爆發之前進入外交領域,二十九歲就擔任外交部亞洲司司長的職務,專門從事對日外交工作,是國民政府裡最年輕的高級外交官員,
因爲抗日戰爭的全面爆發,一向活躍的高宗武眼看就要賦閒了,高宗武實在耐不住寂寞,就頻頻與周佛海商議,挖空心思地想創造奇蹟,重新打開與日本的談判之門。周佛海對抗戰的前途悲觀至極,經常哀嘆再打下去吾輩不知死於何處。
可以說高宗武的想法正合周佛海的心意。於是已經擔任侍從室第二處副主任的周佛海,乘便向蔣介石進言說高宗武是個相當有用的人才,把他留在漢口是沒有用的,不如派他去香港收集日本的情報,於是高宗武接受特殊任務,在香港負責對日情報工作。
高宗武是周佛海埋下的一枚暗樁,不過既然推到了自己這裡自己再推就太說不過去,而且高宗武也確實是執行這個任務的最好人選,其與日軍駐上海情報機關的影佐禎昭有着密切的聯繫。
於是,周佛海點了點頭道:“那我就交給高宗武去處理好了,現在去辦好來得及,日本人的效率可比國服強得多啊!現在徐州會戰已經進行到了緊要關頭,日軍南北兩線夾擊徐州,據說日軍的磯谷廉介第十師團已經攻克了滕縣,進抵臺兒莊地區,徐州會戰恐怕又要懸了哦!”
陳璧君不滿道:“你們別在這裡說些不相干的了,重在行動,汪先生看得也是行動,不是嘴上的決心,我們黨內至今不團結,就是因爲說的人太多,而實幹的人太少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