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的擔憂並不是沒有道理,第五縱隊作爲重火力的MG34通用機槍幾乎全部損失掉了,剩餘的輕機槍也是損失過半,但是最嚴峻的情況是原本不多的彈藥已經消耗殆盡,機槍沒有了彈藥還不如燒火棍好用,很多官兵都開始使用日軍遺棄的武器了,三八式步槍由於火神軸線較長,所以射擊精度很高,射程也很遠,但是由於其的子彈初速過高,導致其發射的6.5毫米口徑友阪步槍彈穿透力過高,殺傷不足,在沒得選擇的情況下,很多中國軍人實際上並不喜歡日軍的三八式步槍。
不過日軍遺棄的武器並不能在火力上彌補守軍在人數與火力上任何一個方面的劣勢所在,因爲高飛的第五縱隊一直都是依靠火力去彌補兵力的不足,以多層大縱深,高低配系火力,在竭盡全力的阻擊日軍,但是這種陣地的火力配系也極易遭到佔據炮火絕對優勢的日軍炮擊。
高飛在從日軍棄屍上收集彈藥的時候,十分驚訝的發覺小日本鬼子竟然跟自己玩陰的,日軍步兵身上的大正四年式彈藥攜行具實際上也是防止德國一戰時的款式,一向比較節約的日本人發揮了其民族特有的猥瑣性和創造力,在腰間左右各自一個皮質彈藥盒之後,在腰後加上了一個備用彈藥盒,並且規定在射擊二百公尺以外的目標時,從腰後的彈藥盒取彈,射擊一百公尺以外的目標時從左側彈藥盒取彈,只有射擊一百公尺以內的目標時,纔會從右側的彈藥盒中取彈。
當年,日本人派給張作霖的軍事教官小野,正是因爲將這個“秘密”透露給了中國軍隊,回國後被迫切腹自盡。
而高飛發現日本人竟然跟自己玩心機?因爲正常每名日軍士兵應該攜帶一百二十發的步槍彈,就算是戰鬥進行的異常慘烈,被擊斃的日軍士兵身上也應該有四、五十發的彈藥纔對,但是高飛發現,幾乎全部的日軍士兵的屍體上的彈藥盒中所剩餘的彈藥不過幾發?甚至更少?
很顯然,日本人已經意識到了阻擊他們的這支中國軍的人數不多,但是火力卻異常的兇猛,這也就意味着中國軍的彈藥消耗得極快,在大量消耗的同時沒有補充,日本人的算盤撥得精得不能再精了。
所以,日軍進攻的士兵往往只攜帶十五或者二十發子彈,在進攻途中往往都幾乎消耗殆盡,所以高飛即便繳獲了不少日軍步兵,但是彈藥卻少得可憐,爲了不讓敵人重複得到武器,很多官兵都把繳獲收集起來多餘的日軍步槍和機槍的槍機拆下埋入土中,將步槍砸毀!
高飛在指揮着倖存的官兵清點所剩無幾的彈藥,可以說所有的人都在清點着自己槍膛內可憐的槍彈,刺刀、戰術刀、工兵鏟、拳頭乃至牙齒成爲了官兵們捍衛自己榮譽的最後武器,作爲戰地指揮官的高飛也擁有難得的特權,就是一捆綁紮好的集束手榴彈,高飛將自己的醒獅勳刀夾在集束手榴彈捆中,然後用綁腿牢牢的綁在自己的身上,這是高飛捍衛一名中國軍人榮譽最後的手段了,高飛可以死,但是絕對不能投降,他更不能允許醒獅勳刀成爲日本人的戰利品。
斜下的夕陽讓高飛似乎看到了一絲的希望,因爲只要堅持入夜,日本人必然不敢夜間冒險發動進攻,那樣的話高飛就可以安排部隊或是突圍,或者涉水武裝泅渡,武裝泅渡是第五縱隊的訓練科目之一,當時高飛的優秀標準幾乎近乎於殘酷,現在看來還是過於了仁慈,平日不流汗,戰時要流血可謂是至理名言。
一陣微風吹過,高飛感到了十足的寒意,但是爲了活命,就算在艱苦和危險也要拼上一拼,第五縱隊如果在敵後搞偵查、破襲、暗殺等等一定是手到擒來,但是與日本人當面鑼,對面鼓的拉開架勢通名報姓比劃一番的話,高飛的第五縱隊之多隻能說頑強到了極點,能夠給日軍造成最大程度的傷亡而已,但是對於第五縱隊來說,這絕對是得不償失的!
此時此刻,在大後方的國民政府陪都重慶軍政部大餐廳之內,鎂光燈不停的閃爍,名媛、富商、政要、將軍們都在舉杯預祝臺兒莊之戰首挫日軍磯谷廉介之第十師團之鋒芒,這類的慶典和晚宴在重慶這個戰時陪都來說是司空見慣習以爲常的事情。
實際上參加晚宴的政要大員與交際花們中的很多人根本不關心前沿的任何消息,因爲無論任何的消息都要經過戰時□□的加工與修改才能面市,所以戰略轉進成了失敗的代名詞,而小勝變成了大勝!但是真正的戰況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很多人自暴自棄,爲了這個莫名年代的悲哀醉生夢死者比比皆是。
自中日全面戰爭爆發以來,中國軍隊實在太過渴望一次勝利了,勝利一次對於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中國軍隊來說實在太過寶貴了,面對日軍的整體軍事優勢,中國軍隊只能以犧牲在犧牲來換取來之不易的勝利。
一位身穿紅色旗袍,腳上踩着一雙意大利進口的高跟鞋的名媛在不停的抱怨重慶的天氣和不堪的道路,以及香檳酒不夠冰意,從其身旁路過的何應欽微微的輕嘆了口氣,很快,一封未通過侍從室,由第五戰區司令長官部轉發給軍政部的中央統計調查局第五縱隊在敵後阻擊日軍一個經過加強特種兵的日軍步兵聯隊,而且根據第五戰區的猜測,很可能日軍還有一個步兵聯隊正在前往沛縣,主動自願擔負阻擊任務的第五縱隊高飛所部身陷敵軍包圍之中。
蔣介石看了看電報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對於,這樣的青年軍人應該加大培養力度,如果我們的每一名軍人都如同高飛一般的英勇善戰,何愁東瀛日寇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