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濤現學現賣,在入村的主要路段挖了一些陷阱,還佈置了一些絆馬索。
又把山寨中的老弟兄分爲三隊,一隊爲明哨,一隊爲暗哨,俱都佈置在入村的所有通道,環環相扣,不留一絲破綻,另外一隊不定時巡查,江濤則帶着江虎、江豹四處轉轉,迎着呼嘯的北風,心中思慮飛轉:“眼下太多事情要做,真是有些分身乏術,人才太少啊,重中之重就是建立初步的情報網和建設後方基地,讓誰來幹特務呢?”
江濤連連駁斥了數十人,終是大嘆一聲,心中有一人選,卻有些顧忌,正在這時卻傳來了馬蹄聲,心中大驚,正要報警,不想卻傳來江大壯的吆喝聲:“少當家在此否?”
“在此。”江濤慌忙迎上,急切的道:“小心陷進,勿動。”
他說完已是驚了一身的汗,差點害了自己人。
“怎麼回事?”江濤驚叫出聲,只見衆人身上血跡斑斑,還有數人受了傷,一點人數,總算鬆了一口氣,都回來了就好說,卻是不見李志飛。
“少當家,大壯無能,願受責罰!”江大壯躍下軍馬,跪在地上大聲道。
“快起,到底是怎麼回事?受傷的弟兄速去包紮。”江濤把他扶起,關切的問道。
“少當家,不想陳富家裡有埋伏,幸虧人手太少,被弟兄們全部擊殺,有三個弟弟受了傷,據說陳家的大公子叫陳德,不僅沒發現他的屍身,連他妻兒的屍身也沒尋到,弟尋找了數個時辰都沒找到,恐怕後患無窮。”江大壯有些愧疚的道,顯然不是對死者的愧疚。
江濤心中一顫,嘆了口氣問道:“殺了多少人?”
“當時弟兄們都殺紅了眼,共殺87人,少當家,不怪弟兄們,要罰就罰俺吧。”江大壯又重新跪下。
“罷了,起來吧。”江濤淡然道,心中卻有些害怕,這些殺人不眨眼的義弟們,失去了控制誰能擋得住?除非他們死了,十七八歲的年華卻終日與鐵、血爲伍,心中暗暗的悲哀,要怪就怪他們生錯了時代,他們不能死,自己也不能死,至少要趕走了韃子再說。
只要自己還活着,這世間就會存在變數,除非還有他人穿越到這個時代,江濤握緊了拳頭,平靜的道:“江豹,速帶弟兄們去休息,明早還有大戰。”
江濤凝望着黑夜,好似見到了前世的親人,半響纔回過神來,才發現江大壯並沒離開,輕聲道:“爲何還不去休息?”
“少當家,弟有一句話不吐不快。”江大壯直視着江濤,雲淡風輕的道。
“你我兄弟,敬請直說。”江濤有些詫異,其實他心中一直暗暗提防這位義弟,他是義弟中罕見的人才,心機縝密,很有野心,卻正是自己需要的人才,自己一直很想知曉他的追求,和他好好溝通一番,如今正是好時機。
“弟發現兄長最近秉性大變,與尋常人大不同,且屢屢關心他人的生死,弟不明白,只知曉咱們都是土匪,他人也知道,我能感覺到他們的仇視和畏懼,**就是您不讓殺的無辜者砍傷的,永遠失去了三隻手指,憑咱們的本事絕對可以不傷分毫,可是?土匪不就是殺人放火,咱們有必要如此嗎?”江大壯情緒激動的說完,這才暗暗後悔:“若是自己激起了黑虎的脾氣,後果將不堪設想,自己一直在觀察他,發現他以前粗暴異常,如今卻變得喜怒無常,更加讓人害怕,自己這是怎麼了?”
江濤暗暗驚詫:“胖子雖然很是精明,卻還是有其時代的侷限性,不想他也是性情中人。”
江虎愣在當場,生怕少當家殺了大壯,嘴脣動了幾下,終是沒有說話。
“說的也在理。”江濤輕拍了拍江大壯的肩膀,江大壯猛然一顫,江濤心中驚詫不已,縮回了手,肅穆道:“衆位都是我黑虎的義弟,若虧待了弟兄們,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人生在世,要對得起良心,咱們雖是土匪,但是,成王敗寇,這天下無邊無際,遠不是你能想象的,有黃頭髮、紅頭髮的白人,還有黑的像鍋底的黑人,更有無數的財寶、地盤,可願隨兄長去逛一逛?”
“願與少當家同生共死!”江大壯和江虎詫異異常,轉瞬大聲吼道。
“輕一些。”江濤指了一下身後的村寨,小聲道:“當然,當前首先要對付土匪發家的滿清韃子,靠山寨如今的實力遠遠不夠,只有不斷招兵買馬,若咱們都是殺人不眨眼、不講道理的魔王,誰願爲吾等賣命?再說這些窮苦老鄉家徒四壁,何必和他們過不去?不知二位義弟可明白?”
“少當家說的是,以後不搶窮人就是。”江虎甕聲甕氣的道,又不解的問道:“少當家,那咱們搶誰的?”
江濤和江大壯相視一笑,江濤輕斥道:“一切聽俺的號令即可,江虎先退下,俺有話與胖子說。”
等江虎退後,江濤直直的看着江大壯,半響才道:“胖子,你希望得到什麼?”
“啊!”江大壯一時語塞,愣了一下才道:“爲了山寨,爲了少當家萬死不辭!”
“這裡沒其他人,說說自己的心裡話,哪一個人能沒有自己的慾望和野心呢?”江濤淡淡的道,彷彿在自言自語,又好似附加了一絲魔力,讓人不吐不快,他那狹長的身影在清冷的月光照耀下,說不出的孤寂。
“這!”江大壯臉色數變,渾身一顫,明知不能說,還是脫口而出道:“少當家勿怪,其實弟想過無拘無束的日子,想掌握自身的命運。”
“哦!”江濤略感驚奇,長嘆一聲道:“身在亂世,何人能掌握自己的命運?”
又接着道:“有一個機會,可以大展拳腳,幾乎不受人節制,本當家在背後鼎力支持,成則爲一方首領,不知可敢前往?”
“少當家敬請直言,弟願往!”江大壯大聲應道,心中委實不解,見少當家表情肅穆,不知是何事?
江濤在他耳邊說了一陣,才笑道:“速去帶着五百兩黃金,選擇兩位精幹義弟,一同去吧,不過,背叛本當家事小,敢投靠韃子,黑虎決不饒你。”
詭異!江大壯滿腦子的疑惑,這就可以離開了?本以爲少當家在算舊賬,他剛纔已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不想!
“兄長保重!弟就是死了,也不會背叛兄長!”江大壯呆了片刻,流了幾滴虎淚,猛然可以離去,反而有些不捨,惴惴不安的帶着兩位義弟翻身上馬奔馳而去。
江大壯縱馬奔馳,心中卻複雜之極,如此重大之事自己能成嗎?
江濤望着江大壯離去的方向,默默唸叨着:“保重!華夏淪喪,哪裡又有淨土?希望你能成功。”
其實他真的捨不得,義子軍個個都是難得的人才,更何況是其中的佼佼者,不過他知曉雄鷹終是要飛翔的,自己何必束縛他人的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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