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的江濤翹首以待,只見城上清軍聰明瞭不少,少有人探出城頭,有也是一閃即逝,不由交代了手下一番。
“吾等乃朱三太子旗下黑虎將軍是也,降者免死,助天軍者大賞,只要是前明之人,一概既往不咎,反清復明,還我朗朗乾坤。”衆人扯着嗓子吼道,如雷鳴,震耳欲聾。
如此掛羊頭賣狗肉,江濤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誰叫他是土匪呢,只有藉助朱三太子的名號,才能減少衆官兵的抗拒心理,而且能提高知名度。
雖說槍打出頭鳥,可是沒有名氣想做大做強是超級難的,江濤很想低調發展,如今有了後方基地,他也就放開了手腳,他知曉吳三桂造反在即,且前期攻勢甚猛,威不可擋,“康熙大帝”根本籌集不了大軍圍剿自己,就算有也不會很多。
等衆人連續喊了十遍才止,城上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大駭,心中暗道:“怪不得如此厲害,原來是朱三太子手下的將軍。”
羅千總聽到此言也是一驚,狐疑的掃了手下的兵丁一眼,不自信的喝道:“此乃土匪,什麼狗屁朱三太子,皆是一派胡言,爾等的家人皆在城內,勾結賊子的下場,嘿嘿。”
衆兵丁無辜的看着自己的千總大人,無言以對,只能保持沉默。
不一會北門和南門也響起了類似的喝聲,城內的百姓嘀嘀咕咕,暗道:“難道這天又要變了?誰來了還不都是一個樣,還是趕快把值錢之物藏起來爲好。”
不一會後方就送了飯食,江濤命手下分批進食,一個時辰後,渾身泥漿的江炎跑回來,喜悅的道:“將軍,已挖好了。”
“可按本將軍的吩咐照辦?”江濤渾身一鬆,終於挖好了。
“屬下等在城牆的地基上刨了個圓形洞,費功夫的很,應該無虞。”江炎點了點頭正色道。
“好,可否塞下這個火藥桶?”江濤繼續問道。
“可!”江炎胸有成竹的道。
“江炎聽令!”江濤按捺住心中的喜悅,大喝一聲道。
“屬下在!”
“等會把此火藥桶塞入所挖的洞內,把引線接到洞外十米,等會把方桌向後移十米,不知爆炸後的威力多大,等點着引線後,你直接頂着方桌後撤,可有親人在世?”
江濤早就命人用油紙包好了引線,細節決定成敗,他不敢大意,也不能懈怠。
“將軍!”江炎雙目變得通紅,有些感動的道:“自從義父收養了在下,炎就決定爲義父赴湯蹈火,如今歸將軍麾下,也是萬死不辭,若炎真有意外,請善待另外半塊玉佩的主人。”
江濤頓時有了不祥的預感,接過半片玉佩,重重的點了點頭道:“破城第一功就靠你了,另外半塊玉佩的主人是男是女?”
“是屬下的妹妹,如今正好年芳二八,天涯之大,何處去尋?”江炎有些傷感的道,轉瞬扛起兩百餘斤的火藥向地道走去,十餘刀盾手立刻把他護的嚴嚴實實。
此時城上的清軍若一槍擊中了火藥桶,也許江濤這個未來的大土匪就這樣昇天了,可惜世間巧合的事太少了。
江濤很想叫住江炎,換一人前去,可是自己是這一隊人首領,不能朝更夕改,更不能讓不懂爆破的人去送死。
半刻鐘後,爆破組的四人先後撤回,江炎面色堅毅,向江濤招了招手道:“將軍,下令吧。”
江濤爲了穩妥起見,令衆人後撤了三百米,才下令道:“點火!”
而城樓上的羅千總正啃着豬爪,只要不攻城,隨便城下的土匪怎麼鬧騰,他剛纔得到了親兵的彙報,說叮噹的挖掘聲早就沒有了。
羅千總滿意的打了個飽嗝,用褲子擦了擦滿手的油膩,嘴中哼唧起了十八摸,暗想:“如今賊寇想入城已是妄想,再呆一會,本官就去喝花酒,嘿嘿。”
………
在江炎點火前一個時辰,黃守備的侄子黃術卻在漫不經心的趕路,他不久前見到了銅山村的慘案,問明瞭情況,不禁打了個寒顫,絕對是那些悍匪,心中暗道:“如今賊寇勢大,不能硬來,若再有所損傷,叔父定然大發雷霆,如今只有步步爲營,方可安然到達縣城。”
“此地何地了?”黃術想到此輕喝道。
黑衣親衛的把總黃彪手指前方,大聲道:“前方三裡就是土門村,如今只距縣城三十里左右。”
黃彪心中已是很不滿,一路慢慢騰騰,這哪是騎兵,就是步兵也走到了縣城了,想到守備大人已率大軍趕來,這才鬆了一口氣,總算不用跟着咱們的黃千總了。
黃術聞言點了點頭,喝道:“弟兄們,咱們到前面的村子歇一會。”
等他們到了土門村,卻沒發現一人,黃術詫異得很,黃彪等找遍了全村都沒找到一人,更沒找到糧食和牲畜,黃術沒法,只好拿起乾糧啃起來,只覺難以下嚥,咬了一口就扔了乾硬的饃饃,翻上駿馬奔馳而去,黑衣親衛們不敢遲疑,也追上,皆疑惑不解:“黃千總咋又放馬狂奔起來了?”
“莫非發生了什麼變故?難道匪徒劫掠了此村順便劫走了百姓?”黃彪抽了駿馬一鞭,心中委實不解。
“黃千總,情況有些不妙。”黃彪與黃術並駕齊驅,嚴肅的道。
“何事?”黃術不善的道,心中卻想着及早趕到縣城,免得在這荒郊野地受苦,想想那晚的衝動就有些後悔。
“咦,黃千總那邊有人。”黃彪正待回答,猛然瞧見樹林裡藏着幾位村民。
等靠近一看,只見他們神色慌亂,見到了衆黑衣衛士驚懼交加,黃術厲聲喝道:“爾等何人,見了本官爲何不下跪?”
“軍爺,小老兒眼神不好莫怪,婦道人家也不懂事,小老兒這就給軍爺磕頭賠罪。”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拄着木棍,顫巍巍的跪在地上道。
“怎麼只有老弱,青壯哪去了?”黃術哼了一聲,陰陽怪氣的道,這兩日不順利,一直有火無處發。
“軍爺,大事不好了,有千餘匪徒正在攻城,小老兒的獨子去守城了。”那老者悲愴道,渾濁的雙眼流出了帶血絲的淚珠,回首望了兒媳婦和孫子一眼,只怕兒子送了命,這該怎麼活啊!
“什麼?”黃術呆立當場,心中一想到有千餘土匪正在縣城等着自己,駭得差點調轉馬頭就跑。
“老人家起來說話,只是不知爾等爲何在此?可曾親眼見到了賊寇?”黃彪狐疑的問道,一老一少一女人怎麼連賊寇的人數都瞭解的如此清楚?
“軍爺,小老兒親眼所見,匪首是一位黑臉大漢,還和老漢交談一番,小老兒唯唯諾諾,那黑廝搖搖頭就走了,而且不搶財、不搶物,直奔縣城去了。”那老者嘆了一口氣,滿臉不解的道。
“這?”黃彪不信的瞪着那老者,可見他不似說謊,黑大漢?莫非就是咱們追擊的黑虎寨匪首?怎會有千人之多?
“黃千總,如此良機,咱們正好偷襲土匪的背後,若勝則守備大人喜,若敗咱們也能安然脫身。”黃彪想了一下,斬釘截鐵的道。
“放肆,匹夫之勇,賊寇可是有千人之多,咱們豈不是送死?”黃術不屑一顧的道,顯然不贊同黃彪的意見。
“咱們都是騎軍,匪徒定然疲憊不堪,況且還有縣城守軍的牽制,形成兩面夾擊之勢,這可是千載良機啊,千總!”黃彪有些惱火的道。
“不可,咱們立刻回軍稟報叔父大人,出發。”黃術調轉馬頭慌亂的道。
“千總!”黃彪大喝道,見黃術根本不理他,一時衝動的道:“所有黑衣親衛聽令,願殺賊寇的就跟着!”
黃彪也不管有多少人跟着,快馬加鞭向縣城奔去,只聽見黃術刻薄的道:“反賊黃彪,竟敢不聽本官的號令,殺千刀的,當年若不是叔父救了你一命,你這潑皮哪有今日……”
黃術還要喝罵,卻發現黃彪等早就失去了蹤影,身邊已無一人,連那老漢一家也走了,心中恨恨的道:“本官這就回去面見叔父,就說黃彪那小子投靠土匪了。”
黃彪聽的心如刀割,見所有的弟兄都跟來了才心中好受了許多,心中暗道:“等斬殺賊首,想必守備大人定不會怪罪則個,自己總算出了一口惡氣。”
“弟兄們,守備大人對大夥怎麼樣?”黃彪邊縱馬奔馳,邊大喝道。
“沒得說,願爲守備大人效死命!”衆人大聲迴應道。
其中一人皺着眉頭大聲道:“黃大哥,黃術那小子定會說三道四,咱們到時如何說?”
“唯有斬殺那個黑廝,到時什麼都好說,咱們再快些!”黃彪心中怒極,又揮了揮馬鞭,暗道:“黃術這膽怯如鼠的小人,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咱們走着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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