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朝陽他們的確是從這條街道將少量鄂倫春人救了出去,可鬼子卻瘋了!
他們剛轉身,一顆顆手雷就被扔了過來,將街角炸得冒起了好幾股黑煙。
轟!轟!轟!
自此開始,街角處的子彈着落點就沒停過,日本子根本不管那地方有沒有藏人,不斷朝着那個方向射擊,九三式軌路兩用戰車碾壓着滿街的屍體,左右撬動着從街道上緩緩開過,巨大的機械轟鳴聲伴隨着屍骸在碾壓下冒出的鮮血,彷彿是惡魔在用最黑暗的預言告誡着這片土地。
“下馬!”
“所有人下馬!”
許朝陽衝入隔壁街道時,衝着阿爾泰快速揮動手臂,隨即,在跳下馬背的阿爾泰馬屁股上用力一拍,讓這匹馬直接怪叫一聲衝了出去。
隨即,鄂倫春人似乎明白了許朝陽的用意,紛紛跳下馬後手持弓箭拍動着馬屁股。
“沒時間說話,找掩體,快!”
許朝陽一句廢話都沒有,拉着阿爾泰鑽向了旁邊的衚衕,將所有鄂倫春人分別帶入了幾條衚衕內之後,自己壓在衚衕口,將三八大蓋扔給了阿爾泰,問了一句:“會使喚不?”
阿爾泰點了點頭。
許朝陽打腰間拽出了盒子炮,探頭向街角望去,那時,巨大的機械轟鳴聲依然在震動,鬼子們的腳步聲也從未停歇,可他們走過的地方,卻根本沒有一個鬼子身影出現!
“@#%¥@#¥”
“@#¥%@#%@#¥!”
一堆堆的鬼話傳了過來,許朝陽等的都開始心煩了,明知道鬼子就在眼前的建築物後面藏着,卻依然沒有看見任何人。
啪!
此時,源自身後的槍響傳了出來,許朝陽在震驚中扭頭的片刻,端起三八大蓋的阿爾泰已經開了槍。
嘩啦。
摔落的聲音在前方房頂傳來,許朝陽再次轉頭看去,房頂上一個剛冒頭的日本子,被阿爾泰一槍擊落,拿臉砸到房頂瓦片上以後,正在順着斜坡往下滑落。
“鬼子上房啦!”
“看頭頂!”
許朝陽扯着脖子開喊,聲音還沒怎麼傳出去,房頂上數個鋼盔同時冒出,他舉起盒子炮一槍直接扣動扳機,子彈飛出後,槍口快速上跳,讓他連開第二槍的準星都找不到,卻完成了用槍聲提醒的作用。
嘣!
有了時間調整的鄂倫春人紛紛在許朝陽身後彎弓搭箭,一支支箭雨朝着房頂飛出,這纔算是壓住了這間房屋頂部的鬼子……
可下一秒,接連三間房屋的屋頂,鬼子全都冒出了頭!
已經無法分辨鬼子有多少人了,許朝陽只感覺眼前全都是人影,他一邊壓着身後的鄂倫春族人一邊開槍後退,在這種倉促射擊和鬼子不斷縮頭躲閃之下,許朝陽連開了四五槍好像纔打中了一個敵人。
“打!”
能拯救人心態的聲音總算傳了過來,楊靜宇看清了事態發展後,重新調整了部署才喊出了這個字。
啪!
砰!
全員三八大蓋展開了反擊,反日會的戰士們不斷將登上房頂的鬼子由屋頂擊落,許朝陽可算有了喘息之機,而此刻街道上的機械轟鳴聲終於傳了過來。
中計了!
鬼子不光沒有被許朝陽吸引着進入這條街道,還讓人手蹬上房頂由高處向低處開始射擊,還在勾出了楊靜宇埋伏的人手後,將九三式軌路兩用戰車開進了街道!
這玩意兒一旦進來,屁股溝子裡肯定夾着大量鬼子,火力上他們根本打不過不說,之前設置的‘殺戮區’沒準會成爲這些人的墳場!
這纔是真正的戰爭,戰爭打的始終都是變化,沒有傻子會直不楞登往你圈套裡鑽,給你的子彈充當彈靶。
“常戰,你他媽給老子撤下來!”
“馬上!”
“耳朵裡塞雞毛啦!!!”
許朝陽把眼睛瞪得溜圓正瘋狂嘶吼,此刻反應過來的高點二號位的機槍卻根本挪不過槍口,機槍手於躲閃中,不斷掃射着爬向房頂前街的鬼子。
這一刻,電視劇中那些‘將鬼子引進村裡,讓他們擲彈筒施展不開’的所謂‘戰術’全都在日本子進攻下錯像是小孩撒的謊!
日本人可一點沒慣着許朝陽,那些鬼子藏在鐵殼王八身後已經在假設擲彈筒陣地了,還有人隔着四五十米朝前面不間斷的扔手雷,‘空、空!’的爆炸聲讓許朝陽這耳朵連一分鐘消停的時間都沒有。
九三式軌路兩用車更是在機槍封鎖之下衝進了他們原本定好的‘殺戮區’,哪怕車頭讓三八大蓋的子彈崩得火星子直冒也所謂。
啪!啪!
偶爾冒頭的鬼子兵歪過肩膀衝着許朝陽所在的埋伏地點,抽冷子就是一槍,他們根本不瞄準,在掌控一個大致方向後,擡槍用眼睛一搭便扣動扳機,那是因爲整個衚衕外的牆角已經被機槍徹底封鎖,他們完全不擔心誰能打出像樣的反擊。
這場戰鬥中,日本人在人數、武器裝備的極大差距不光抹平了戰術思想上的劣勢,還隱隱有着碾壓的勢頭。
而許朝陽放在二樓的機槍偏偏在這時候有一挺啞火了……
噠噠噠、噠噠噠噠!
衚衕口90°角之下的劉根兒儘量控制着裝甲車的前進速度,只要能看見鬼子肉體邊緣從裝甲車後漏出來,便立即朝對方所在的方向掃射;楊靜宇方面的機槍聲還能收放自如,是他們根本不用探出身去就能打到房頂的鬼子,這才讓許朝陽減少了源自頭頂的壓力。
事態開始變得越來越嚴重了,而二樓佔據制高點的二號位,卻在此時傳來了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
“連長!”
“鐵道附近的鬼子正在向咱們這兒移動!!”
日本人怎麼會將所有兵力都投入到控制鄂倫春族的精壯上?他們當然還要留下一些人看守鐵路和押運鄂倫春族的列車……
那這邊打起來的同時,自然而然會出現這種結果。
可屈勇卻在許朝陽身後說出了最喪氣的話:“他們怎麼還有援軍啊!”
這是一種無奈,一種人家能在這片土地上成羣結隊的抱團,自己明明在抗擊外敵卻沒人幫助要陷入絕境的無奈。
這時候更讓許朝陽感覺到該氣氛達到頂點的是,阿爾泰竟然在他身後將手放在了許朝陽肩膀上,說了一句:“朝陽哥……”
阿爾泰在笑,笑着說道:“你們走吧,這是我們鄂倫春人自己的戰爭,我們不想拖累朋友。”
那一刻,許朝陽看這兒阿爾泰的面孔,好像瞬間放鬆了下來,笑罵道:“你他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