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知不覺的暗了下來。吃過晚飯,洪宇和唐家兄弟以及高明走進了書房。關上門,唐興商說道:“宇哥,後天鬼子的皇室慰問團就要到了。我們是不是該準備一下?!”
洪宇問道:“如果,你是小鬼子,上一次我們偷襲了一下,你說這次他們會沒有準備嗎?!”
唐興商愣了愣,問道:“宇哥,那我們怎麼辦?!就這樣放棄那麼好的解決鬼子皇室慰問團的機會?!”
洪宇輕笑了一聲看向了唐興業和高明。唐興業笑着說道:“興商,你誤會宇哥了。”
“怎麼啦?!”唐興商一愣愣的看着唐興業,說道:“難道我說錯了?!”
“你沒有說錯。”唐興業故作神秘的停頓了一下,接着說道:“但是你忘了一件事。”
“什麼事?!”唐興商問道。
唐興業說道:“你忘了,我們不是孤軍奮戰,還有一個盟友。”
“盟友?!”唐興商嘀咕了一聲,問道:“你說的是那天混在人羣裡,發動自殺襲擊的那羣人?!”
唐興業點了點頭,說道:“就是他們!”
唐興商苦笑了一聲說道:“哥,你指望他們這些人,你腦子是不是進水啦?!你指望他們,還不如指望鬼子皇室慰問團的船在路上沉了。”
“噗嗤!”高明聽到唐興商的話,忍不住笑出了聲,說道:“興商,不是我爲他們臉上貼金。他們這些人還是值得信任的。雖然上一次他們損失慘重,但是他們不會善罷甘休。如果我猜的沒有錯,徐恩曾一定會派得力的人,來上海謀劃這一次行動。”
聽到高明的話,唐興商冷靜了下來。洪宇說道:“興商,不是我這個做哥哥的說你。像我們這種在夾縫中生存的人,不管是做事還是遇到事情,一定要冷靜。只有冷靜才能把事情看清楚,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唐興商重重地點了一下頭,說道:“宇哥,我知道了。”說着唐興商皺起了眉頭,問道:“宇哥,你說這次徐恩曾會派什麼人來上海指揮行動呢?!”
洪宇回答道:“不管徐恩曾派誰,都是我們的老朋友。鬼子的皇室慰問團我們先放一放。我們現在最主要的還是找到鬼子藏物資的地方。”
高明說道:“頭,上海那麼大,找一個藏物資的地方,非常容易。沒有任何線索,我們就這麼找,那不是等於是在大海里撈針啊?!”
“是啊!宇哥,時間那麼緊,我們這樣沒有目標的找,那要找到什麼時候啊?!”唐興業接口說道。
洪宇站了起來,走到了掛着上海地圖的那堵牆前,看着地圖說道:“我得到了可靠的消息,日軍海軍陸戰隊司令部、橫濱正金銀行地下金庫以及出雲號軍艦,都沒有物資的影子。”
“什麼?!”唐家兄弟和高明聽到洪宇的話,三人吃了一驚。相互對視了一眼,唐興業站了起來走到洪宇的身邊,說道:“宇哥,這三個地方都沒有。小鬼子會不會把物資藏在了碼頭附近倉庫裡?!”
“那頭附近的倉庫?!”洪宇嘀咕了一聲,在地圖上比劃了一下,閉上眼睛沉思了一會,問道:“現在上海的碼頭,有多少控制在日本人的手裡?!”
高明接口道:“頭,基本上都已經被小鬼子控制了。要不明天我找幾個幫會的兄弟去打聽一下?!”
洪宇點了點頭,說道:“你明天去打聽的時候,一定要多加小心。多帶兩個人,把傢伙也帶上,萬一出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
“知道了!”高明應了一聲,從口袋拿出了煙,給了洪宇一根,然後自己也拿了一根,點燃抽了起來。
與此同時,南市董家渡附近。
一個頭戴着黑色禮帽,穿着黑色西裝和黑色大衣的青年走到了一棟石庫門房子前。打量了一下週圍的情況,青年敲響了門。
“咚咚咚”聽到敲門聲,裡面的人叫道:“誰啊?!”
青年回答道:“是我!”
一箇中年人打開了門,看到站在門口的青年,愣了一下,剛想開口。青年十分不客氣的說道:“我是薛文成。”
“哎呦!薛長官?!”中年人一聽是薛文成立刻走了出去,左右張望了一下,確定沒有人後,說道:“快,裡面請!”
薛文成點了一下頭,走了進去。中年人又打量了一下週圍的情況,動作麻利的關上了門,跟着薛文成走進了客堂間。招呼薛文成坐下後,中年人說道:“我叫尤晨。不是說薛長官你明天到嗎?!”
薛文成聽到尤晨的話,說道:“怎麼?!你懷疑我是鬼子?!”說着薛文成從衣服的夾層裡拿出了一個文件袋,丟給了尤晨。
尤晨嬉皮笑臉的衝着薛文成傻笑了兩聲,打開了文件袋,從裡面拿出了證件和證明看了看,笑着還給了薛文成,說道:“薛長官,您不要誤會!兄弟我也是照章辦事。現在上海到處都是鬼子的特工。我們吃了他們好幾次的虧,現在都怕了。”
薛文成問道:“其他人呢?!”
尤晨回答道:“他們都不在這裡。不過,您放心。這裡離他們住的地方不遠。”
薛文成擡起手腕看了一下手錶上的時間,收起了證件,說道:“現在時間還算早,你帶我過去看看他們。”
“好!”尤晨應了一聲,說道:“薛長官,請隨我來!”……走了大約半個小時,尤晨帶着薛文成來到了一座倉庫門前。尤晨有節奏的敲了敲門。沒過多久門打開了一條縫,一個腦袋露了出來。看到站在門前的尤晨和薛文成,立刻打開了門。
尤晨帶着薛文成走進了倉庫,來到了衆人的面前,尤晨說道:“弟兄們,我邊上的這位就是上面派來指揮我們行動的薛文成薛長官,大家鼓掌表示歡迎!”
“啪啪啪”尤晨的話音落下,掌聲響了起來。薛文成走上前,雙手向下壓了壓示意大家安靜。看到薛文成的手勢,掌聲立刻停了下來。薛文成說道:“弟兄們,從今天開始,我薛文成就跟你們在一個鍋裡攪馬勺了。我這個人很簡單,不喜歡拐彎抹角,也不喜歡對自己人背後下刀子。喜歡把所有的事情都攤在明面上說。”說着薛文成從口袋裡拿出了四封銀元,遞給了尤晨,說道:“這是我個人的一點心意,把錢發下去。讓弟兄們明天好好的輕鬆一下。”
聽到薛文成的話,尤晨看了看手中的銀元,不自覺的把目光投向了坐在斜對面,臉上有一顆痦痣的人。薛文成順着尤晨看的方向看了過去,頓時笑了起來,叫道:“陸海通?!”說着走了過去,說道:“老同學,當年大學一別,沒有想到我們會在這裡見面。”
陸海通站了起來,說道:“是啊!我也沒有想到接替我位置的會是你。”接着陸海通對尤晨說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把錢發下去?!”
“哦!”尤晨應了一聲,跑到了一邊,發起了錢。
薛文成拉着陸海通走到了一邊,坐下問道:“你們還剩下多少人?!”
陸海通回答道:“原來我們有七十二個人。不過上次行動的時候,損失了將近三分之二。現在算上我,還剩下三十二個人。”接着問道:“你帶來了多少人?!”
薛文成回答道:“算上我十六個人。”
陸海通沉吟了一會,問道:“後天你有什麼打算?!”
薛文成回答道:“我想明天去碼頭看看。然後再做決定。”
陸海通接着說道:“上一次因爲有人幫了我們一把。這一次恐怕我們不會那麼幸運。”
“不要那麼悲觀!”不等陸海通的話說完,薛文成笑着拍了拍陸海通的手臂,說道:“上次出手幫你們的是戴笠的手下。他們跟我們的目標一致。”
陸海通愣了愣,問道:“你想跟他們合夥做這筆買賣?!”
薛文成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有這個想法,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成。”
陸海通說道:“徐處長和戴處長兩個人向來是水火不容。想要跟戴處長的人合作,恐怕不太可能。”
“八字還沒有一撇呢!這只是我的一個想法。”說着薛文成問道:“上次你們襲擊碼頭,一定對碼頭進行偵查過。有沒有碼頭的平面圖?!”
“有!你等一會,我去給你拿。”說罷陸海通站了起來,走到了剛剛他坐的地方,從一個包裡拿出了一張圖,走到了薛文成的邊上,說道:“這就是我們上次偵察後畫的平面圖。你看看吧!”
薛文成接過了平面圖,看了起來。過了一會,薛文成看完了平面圖,問道:“你確定鬼子的皇室慰問團,這次還會從這個碼頭上岸?!”
陸海通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紙,說道:“這是內線送出來的情報,你自己看看吧!”
薛文成接過情報,看了看,說道:“上次小鬼子可以弄一個假的皇室慰問團來把你們引出來。會不會這次小鬼子又來一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把我們都引到這個碼頭,然後一網打盡?!”
聽到薛文成的話,陸海通不由的嚇出了一身冷汗。猶豫了一會,陸海通說道:“老薛,你打算怎麼辦?!”
薛文成說道:“將計就計,陪小鬼子唱這麼一齣戲。不過具體怎麼實施,還要明天實地查看後,再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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