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廢物,找了一整天了,連個屁都沒有找着,要不是你老許是跟了老子這麼多年的老人了,我甚至都懷疑你小子是不是謊報軍情了,就這巴掌大的藥泉山,那麼多大活人兒,難道都不翼而飛了?”
施文揮一頓臭罵,許長富哭着臉說道:“旅長,進山之後,我這第一件事就是派人連忙到下山的隘口守着,過了藥泉山之後又是一段比較開闊的平原地帶,真要是敵人從藥泉山溜了,我的哨兵不可能發現不了纔對,這支叛軍現在肯定還在藥泉山的什麼地方貓着呢!”
施文揮不再繼續開口責罵,他清楚,許長富說的很有可能就是事實,過了藥泉山再往前一帶,山本那個老狐狸早就派了兵馬提前去堵着了。
這支叛軍真要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從藥泉山離開了,早就一頭扎進山本那個老鬼子給他們佈置的大網裡了,不可能一點動靜也沒有的。
這麼說,這支叛軍果然還在藥泉山的某處隱蔽地方藏着?
“搜,給我繼續搜,就是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把人給老子找出來。”施文揮下了命令。
可老實說,此時此刻在這藥泉山,只有許文富一個營,還有施文揮帶來的一個連,幾百號人人馬。
施文揮之前的話語太誇張了,藥泉山雖然並不算巍峨,也絕不是這幾百號人馬就能把邊邊角角都搜查到的。
只是施文揮並沒有繼續向藥泉山增兵的打算。
他把大部分的兵馬都佈置在各處接近藥泉山的隘口處。
這一點,他和山本三郎的意見非常一致。
遠東團這一次只是派了部分兵馬,一隻小股救援部隊抵達了老黑山,但兩人都相信,他們的主力部隊絕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這支作戰部隊消亡,特別是在這支隊伍裡邊,很有可能還有他們的團長韓瘋子在其中。
所以從始至終,91旅團與施文揮旅在對韓烽一行進行搜捕、追擊的同時,還時刻警惕着遠東團主力部隊的來援。
……
此時,隨着時間的悄然流逝,周圍的溫度可以明顯感覺得到的降低,夜色越發的深了一些。
施文揮旅這一個營和這一個連的人馬也都是肉體凡胎,不是鐵打的,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搜捕,到了此刻早已人困馬乏,一個個慢慢的疲倦了,懈怠了,就連搜索也一個個無精打采起來。
施文揮很快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下令死守下山的隘口之後,讓自己的隊伍暫時進行休整。
與此同時,韓烽一行卻是截然相反,睡了這麼久,早就精神抖擻了,在出發之前,韓烽又讓戰士們把身上最後的存糧全部吃了個乾淨。
漫山遍野,隨處可以見到敵人,一旦暴露,立馬就會遭到所有敵人的圍剿。
行動之前,韓烽就已經三令五申過,“這次行動,最重要的一點前提就是,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暴露,咱們能藏到現在,是因爲足夠隱蔽,搜索的方向完全是錯誤,可一旦暴露,咱們藏身的區域可就送在敵人的眼皮子底下了,到時候咱們就是把自己埋到土裡,恐怕也會被這些僞軍給挖出來。”
已經夜深,果然如同韓烽所料,睏乏的僞軍隊伍開始三三兩兩地點起篝火休息。
由於這些篝火離的並不算遠,施文揮並不擔心自己的隊伍遭受到突襲,他甚至在想,要是敵人能主動來偷襲然後暴露自己,那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圍着一處水波灩灩的礦泉,篝火堆雜亂地分佈着,卻有一個大致的區域,就像是以這礦泉的水岸爲一個半圓的直徑,然後分散開來,搖曳着的篝火倒影在隨風盪漾的礦泉水年上,頗有些光怪陸離,站在岸邊望去,倒是別有一番韻味。
好一處美麗的礦泉,格外的令人想要親近。
謹慎又惜命的施文揮此刻就在這礦泉的岸邊位置,準確的說是接近這個半圓的圓心位置。
這個地方可以說是再安全不過的了,背靠礦泉,美景可賞,周圍又全是自己的下屬部隊,同樣是兩天一夜沒有閤眼,萬分疲憊的施文揮放下心來,決定什麼都不管,先踏踏實實地睡上一覺再說。
於是,除了負責這個暫時的篝火營地放哨的士兵之外,其他的僞軍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施文揮也沒有例外。
站在施文揮所在的岸邊位置可以看到,這處礦泉可不算小,長度得有百十多米,一直通到藥泉山的另一岸去。
這恬靜的礦泉水面也慢慢地安靜了下來,就連盪漾着的水波似乎也逐漸地歸於了平靜。
……一處凹地,韓烽一行暗自匍匐着。
耳聽着周圍沒有了動靜,悄然無息地略擡起頭,望見遠處的篝火旁,有七八個僞軍沉沉地睡着。
韓烽壓低了聲音,“樁子,找機會抓個活的問問情況,帶一套僞軍衣服備用。”
“是。”
樁子應聲而出,和史小全兩人向那處篝火摸近,說來也巧,這時有個僞軍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似乎是想找地方撒尿,便晃晃悠悠地向着樁子所在的位置附近走去。
哨兵的位置離了那支僞軍的篝火堆也有十幾米遠,這哨兵倒是警惕,在這名想要撒尿的僞軍起身之後,目光時不時地朝着這邊兒看着。
樁子和史小全兩人繼續貓着腰,順着凹地的邊沿前進,在那名晃晃悠悠的僞軍預計會抵達的位置停了下來等待。
史小全稍微擡頭,藉着夜幕的掩護,注意到那不遠處的幾個哨兵都往這裡看來。
直接動手怕是不行,眼神一示意,樁子利索地穿好僞軍軍服,不得不說,團長的安排真是有先見之明。
這時候,那名僞軍越發的接近了,還有不到十米的距離。
睡得正香,被尿意憋醒,這名僞軍整個人迷迷糊糊的眼睛都有些睜不開,好不容易走到這凹地的位置,脫下褲子就準備放水。
史小全藉着這名僞軍的背影遮掩,迅速的伸出一隻手,拽住這僞軍的一條腿,就把他拽到了坡下。
幾個注意到這裡的哨兵則是嚇了一跳,從他們的位置來看,這名僞軍就像是一不小心腳下打滑摔了下去一樣。
哨兵們正準備跑過去檢查情況,卻見到那名僞軍又晃晃悠悠地從坡下爬了上來,還一邊罵罵咧咧了幾句,然後繼續旁若無人地脫了褲子,撒完了尿水,還非常合事宜地抖了抖。
哨兵們愣了愣,繼續站在原位負責警戒,感情是這個迷糊的傢伙不小心摔了下去,又自己爬了上來。
虛驚一場,還以爲真是敵人來偷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