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齊哈爾,軍用機場。
張興漢正打算乘飛機返回吉林,畢竟侄子出生到現在他還沒有見過一面,所以他要乘坐飛機快一些趕回去。
剛乘車抵達機場,還未登機,一名獨立第5師的師部通訊兵便乘坐摩托車趕了上來。
送行的劉國棟和吳成楓對視一眼,吳成楓朝那被警衛攔在不遠處的通訊兵走去。
“什麼事情?”
“副座,總參謀長自哈爾濱發來急電。”通訊兵敬禮道。
吳成楓接過電文點了點頭道:“行,我去交給司令,你先在這等着。”
說完,吳成楓便拿着電文轉身朝張興漢走去。
“司令,這是參謀長從哈爾濱發來的急電。”吳成楓沒看遞給了張興漢。
張興漢接過電文打開看了看,眉頭不由緊蹙,良久後,他對吳成楓道:“告訴參謀長,答應蘇方的要求。”
“司令,老毛子什麼要求?”吳成楓和劉國棟面面相覷。
張興漢直接將電文遞給了他們二人,二人看了一遍,劉國棟頗爲憤怒的道:“司令,我們打了勝仗,爲什麼還要給他們補償款兩百萬大洋?這本來就是我們中國的領土啊。”
“是啊,大不了咱們再和老毛子幹一場就是了,依我看,老毛子比小日本強不了多少,甚至都不如小日本,至少日本人鮮有大規模投降的。”吳成楓也是極其不解的道。
張興漢笑了笑,對二人道:“你們稍安勿躁。眼下我們還真不是時候和老毛子再戰,更不能與他們發生大規模的決戰。我們現在就是需要時間休整訓練,等我們收復了南滿,擁有了整個東北後,那時我們就再不用怕任何人了。”
“那咱就甘心掏這兩百萬大洋?”吳成楓還是不甘心。
“先答應老毛子,然後就是一句話,拖,籌集款項豈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老毛子來要錢的時候就是一個拖,反正米已成炊。木已成舟,錢在我們手裡掌握着,咱們一個勁的說沒有,他們還能搶咋地?這就是拖字訣外交,既不撕破臉皮,也不妥協更不拿錢。”張興漢道。
“那老毛子會不會再度開戰啊?”劉國棟擔憂的問道。
“這個不怕,等老毛子忍受不住開戰。少說我們也拖了幾個月了,到時候南滿也該收復了,那是,再戰就戰唄。”張興漢胸有成竹的道。
…………
得到張興漢的明確指示後,蔣百里與臧式毅都是會心的一笑,旋即走入了談判式。
這次。蔣百里答應的爽快,令兩個蘇軍代表有些意外。
他們對視了一眼後,其中一人道:“那我們在滿洲里被貴軍俘虜的數千官兵,什麼時候可以釋放?”
蔣百里心情好轉,笑着道:“這個好說。只要你們將鐵路的使用權各級站局的職權交出來,並撤離後。我們就在滿洲里放人,到時候你們派人去滿洲里接收就行了。”
“那款項何時能夠交付呢?”另一位蘇軍代表道。
蔣百里情真意切的道:“我說兩位代表,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這兩百萬大洋不是兩千塊啊,不是說拿就能憑空拿出來的啊,畢竟北滿我們也是纔剛剛收復,所有城市都幾乎被日本人搜刮一空了,我們得想辦法籌集啊。
再者說,錢算個啥,你們的職工生命安全才是最主要的,你們說是不?”
“不,不,錢和人都一樣重要。”那位蘇軍代表連連搖頭道。
“好,就算你們老毛,不對,就算你們蘇聯人看錢比看人重要,那也得容我們有時間去籌集吧?”蔣百里道。
“請問閣下多久能夠完成籌集?”蘇軍代表問道。
蔣百里故意沉吟了會,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天?”蘇軍代表不確定的問道。
蔣百里連連搖頭。
“三十天?”蘇軍代表咬牙道。
“不不,是三個月,這籌集款項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完成的,尤其還是兩百萬鉅款。”蔣百里道。
兩個蘇軍代表是又氣又惱,但是打了敗仗的他們已經沒有當場發火的底氣了,畢竟領袖給他們的指示只要對方肯賠錢就行了。
現在對方已經答應了,只是交付時間的問題,他們完全沒有必要冒險擅自和對方翻臉。
只得強壓怒火,搖了搖頭道:“不行,三個月時間太長了。”
“那就兩個月吧,再短就無法一次性交付完畢了。”蔣百里勉爲其難的道。
兩個蘇軍代表用俄語竊竊私語了一番,最終點頭答應:“那好,就兩個月,接下來我們可以簽訂停戰協議了吧?”
“當然。”蔣百里欣然點頭。
輪到蔣百里和臧式毅簽字時,蔣百里故意將名字寫成了蔣方震,而且是用極其潦草的字體寫的。
臧式毅也被蔣百里從桌子底下踢了一腳,會意的將臧式毅,寫成了藏式毅。
兩個蘇軍代表看完後,眉頭皺了皺,顯然對蔣百里和臧式毅二人的書法不敢恭維。
對漢語漢字遠稱不上博大精深的他們也無法分辨出蔣方震和蔣百里的區別,只認得第一字是個蔣。
至於臧式毅和藏式毅,他們就更察覺不出裡面的貓膩了。
…………
吉林城,孤店子軍用機場。
一架轟炸機在兩架零式戰鬥機的護航下平穩的降落在了孤店子軍用機場的跑道上。
當轟炸機順利的駛入停機坪,艙門打開,張興漢在郭忠的陪同下從裡面走了下來。
早已經在機場等候多時的黃顯聲,立即微笑着迎了上來。
“司令,一路辛苦了!”黃顯聲挺身敬禮道
“沒啥辛苦的,警鐘兄,我打算先回家看看,待會你先回司令部吧。”張興漢笑着回禮。
“嗯,好的,汽車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
坐上車,在一羣警衛的護送下,張興漢很快來到了家門口。
父親和母親都不知道自己要來,守衛在門口的兩名衛兵見到張興漢從汽車內走了出來,連忙挺身敬禮:“司令!”
張興漢點了點頭示意,便邁步朝院子內走去。
十月的東北,天氣已經逐漸寒冷了起來。
院子裡除了週二虎和三虎兄弟倆在玩耍,再無其他人。
兄弟倆見到張興漢走了進來,先是一怔,旋即驚呼着跑了過來:“乾爹!”
兩個小傢伙又長高了不少,一左一右抱住了張興漢。
“哎!”張興漢笑着伸出了手摸了摸兩個小傢伙的頭,道:“二虎,三虎,有沒有想幹爹啊。”
“想了。”兄弟倆齊聲回答。
這時,王若英已經推門走了出來,滿臉欣喜的看着張興漢。
“回來了?”
“嗯,回來了,衛國在哪呢?”張興漢道。
“就在屋裡,趕快進來看看吧。”王若英高興的不假思索便道。
張興漢拉着兩個小傢伙便朝屋裡走去,只見蘇涵韻正在給孩子餵奶,張興漢鬧了個大紅臉,尷尬的笑了笑轉過了身去。
父親和母親一會也走了進來,估計是聽到了張興漢和王若英的聲音。
“興漢回來啦。”張玉喜老眼中透着由衷的喜悅。
“嗯,回來了。”張興漢點了點頭,道:“我回來看看衛國,一會就走。”
“急着走什麼?在家裡吃頓飯再走。”母親劉麗萍道。
“等下和黃師長還有些軍務處理,晚上我再回來。”張興漢道。
這時,蘇涵韻已經給孩子喂完了奶,將他抱了起來,對張興漢道:“大哥,你看看衛國吧。”
張興漢連忙轉身,將孩子小心翼翼的接到了手中,只見小傢伙兩隻大大眼睛,小臉胖嘟嘟的極其可愛。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看見張興漢他竟然還張嘴笑了起來。
“好孩子,見着大伯還知道笑呢。”張興漢頗爲高興的道。
半個小時後,郭忠和衛兵開着車在前面走着。
張興漢和王若英肩並肩緩步走着,王若英雙手緊緊箍住了張興漢的左手。
“行了,若英,外面冷了,你回去吧。”張興漢停下腳步道。
王若英有些不捨的擡頭看了看張興漢,嘟囔着小嘴道:“剛回來就走,人家捨不得嘛。”
“呵呵,我辦完事晚上就回來。”張興漢笑了笑捏了捏她白裡透紅的臉頰。
“那你要說話算話啊,晚上一定要回來。”王若英有些羞赧低聲道:“興化和涵韻都有孩子了,我們也該有個自己的孩子……了”
說完,俏臉已經完全被紅霞所覆蓋。
“嗯。”張興漢笑了笑點了點頭,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下,便轉身離去。
……
東北新軍司令部。
“日本人最近沒啥動靜吧。”張興漢抽着煙問道。
“沒有,第2師和第3師時刻警戒着,瀋陽與新民等地的日軍最近連城都少出,根本沒有任何動靜。”黃顯聲道。
“看來日本人是在積攢力量,等待時機啊。”張興漢說着,忽然問道:“對了,東遼河鐵路大橋搶修的怎麼樣了?”
“就快竣工了。”黃顯聲答道。
“完工後,要多派人手,防止再出意外,除此之外,還要抽調一批防空力量,部署在大橋附近,防止日本人突然空襲轟炸。”張興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