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師陣地上面,中日雙方不知道戰鬥了多久。
204師和205師的援軍已經從兩翼展開了攻擊,這才讓203師的陣地壓力減少了許多。
戴之奇看着剛剛統計上來的報告,內心十分的難受。
經過一番jī戰,203師的傷亡已經突破了兩千,也就是說,203師幾乎已經被打殘了一個團的士兵。
這其中還有不少的軍官,603團的上校團長已經負重傷,緊急的運輸到同古進行醫治。
現在的203師,只能夠勉強的維持着防禦,根本就沒有任何進攻的能力了。
不過讓戴之奇欣慰的是,自己陣地面前,也有不少鬼子兵的屍體。
而且他已經證實,這股鬼子兵就是與**部隊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第六師團。
“師座,日軍已經停止了攻擊,是不是讓601團先撤下來休息一下,他們那裡打的太慘了。”參謀長看到外面的槍炮聲已經停止,走了過來對戴之奇說。
戴之奇舉起望遠鏡,看了看遠處的陣地。
他知道601團打的很苦,但是日軍卻隨時緊盯着601團的陣地,一旦出現任何的差錯,都可能把203師整個陣地暴lù出來。
“讓他們在堅持一下,把師部的警衛連給他們調過去,一定要他們死死的守住陣地,讓憲兵連維持戰場紀律,擅自撤退者,殺無赦,告訴弟兄們,咱們不能在這個時候丟人。”戴之奇放下望遠鏡,對參謀長說。
參謀長爲難的看着戴之奇,他知道601團的情況,更知道警衛連的重要xìng。
現在戴之奇把警衛連都派遣了上去,足已看到戴之奇的決心了。
“是,師座。”參謀長朝着戴之奇莊重的敬禮,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比起第六師團可是好不到哪裡去。
後面的十五師團還在行軍之中,自己的兩翼都遭到了中國部隊的襲擊,而且自己的傷亡也不輕。
炮兵聯隊的36mén75MM山炮,已經損失了第六師團還有一個軍司令部配屬的獨立迫擊炮大隊,下屬有三十六mén150MM迫擊炮,這可是作爲日軍的殺手鐗使用的。
神田正種的心情也不好,自己的部隊已經傷亡了一千多人,這讓一項驕傲的第六師團,可是徹底的碰到了釘子。
現在第六師團暫時xìng的防禦,準備集中兵力,給正面陣地的守軍一拳重擊。
神田正種知道守軍左翼的陣地堅持不了多久了,那裡一向是自己的打擊的重點。
“師團長,已經和迫擊炮大隊聯繫好了,他們會支援我們的行動,但是我們這次進攻,會不會有些匆忙,畢竟兩翼的支那部隊仍然在進攻,他們的戰鬥力也很強悍,對我們的威脅很大。”參謀長走了過來,對神田正種說。
神田正種看了看前面的地圖,對參謀長說:“左翼的支那部隊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兩個步兵大隊的實力,他們根本就無法抵抗,只要我們有了迫擊炮大隊的支援,就一定會成功的擊破這裡的陣地,只要這裡的陣地被我們擊破,其餘的陣地都會成爲我們的囊中之物。只有擊破對面的陣地,才能夠保證我們師團的安全,讓13聯隊負責配屬45聯隊的一個大隊,牽制兩翼的支那部隊,45聯隊負責對左翼陣地發起進攻,23聯隊負責牽制陣地的其餘守軍。”
參謀長看着一臉堅定的神田正種,他知道這個計劃根本就無法改變了。
無奈之下的參謀長,只能夠希望這個計劃能夠完美的實現。
máo淡棉,28軍司令部。
牟田口廉也看着面前的地圖,他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夠調動起來中國部隊的防線。
現在第六師團已經被阻止在中國部隊的前面,而且似乎第六師團無力拿下這裡的陣地。
這個時候,他知道自己必須派遣一支奇兵,這樣才能夠完成對支那部隊的合擊。
“壘固。”當牟田口廉也的目光鎖定在壘固的時候,不由的唸了出來。
一旁的參謀長xiǎo野走了過來,對牟田口廉也說:“司令官的意思,是想要迂迴進攻壘固?”
牟田口廉也點了點頭,開始沉默了下來。
“軍司令部直屬的讓十五師團chōu調出一個聯隊,chōu調軍司令部的一個山炮大隊,坦克大隊,騎兵中隊,負責迂迴壘固,打擊壘固的支那部隊,如果壘固防禦強烈,可以迅速向第六師團靠攏,一定要保證自身的安全。”牟田口廉也對一旁的xiǎo野說。
xiǎo野點了點頭,朝着外面走了過去。
現在牟田口廉也可是希望,這支騎兵能夠起到重大的作用,甚至是協助第六師團突破中國的陣地。
下午…,日軍第六師團第45聯隊,在飛機的掩護下,開始朝着601團再次的發起強攻。
此刻的601團,已經不足兩千人了,其中還有部分的傷員。
炮兵團的36mén105MM榴彈炮,也被摧毀了十mén。
601團的團長是楚天明的老部下,從南京突圍的時候,就開始跟隨楚天明瞭。
他可是沒有想到自己能夠有今天,南京突圍的時候,他不過只是一個排長。
作爲黃埔十一期的畢業生,他可是相當的榮幸。
現在的很多同期同學,能夠hún上一個營長,都相當的不錯了。
而自己卻是青年軍的上校團長了。
“李團長,師座命令你們繼續堅守陣地,師部的警衛連已經給你們派遣過來了,師座特別jiāo代,陣地不能夠出現任何的情況。”一個傳令兵跑了進來,對601團團長李心鬆說。
李心鬆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現在的601團壓力實在是太大了,三個營長已經陣亡了一個,重傷兩個。
現在的很多軍事主官,都是臨時代理的。
“團座,鬼子又開始進攻了。”外面的參謀跑了進來,對李心鬆說。
李心鬆把桌子上面的鋼盔往頭上一扣,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天上的飛機不斷的轟炸着,他們知道自己必須儘量的在最短的時間內把航空炸彈投光,否則一旦中國空軍到來,就是他們的末日。
飛機投完炸彈之後,迅速的開始撤退了。
等到中國空軍趕過來的時候,這裡已經沒有任何日軍飛機的身影。
地面的火炮打的很猛烈,整個大地似乎都在顫抖着。
“接師部,請求火炮支援。”李心鬆大聲的朝着身後的參謀喊道。
參謀迅速的朝着團部跑了回去,但是沒有跑幾步。
一顆炮彈就在參謀的身旁爆炸了。
四處都是炸起的塵土和血霧,四肢更是到處的飛舞着。
“傳令兵,到團部傳達我的命令。”李心鬆再次大聲的喊了起來。
傳令兵急忙的跑了回去,這個時候的軍人,已經沒有讓他們悲傷的時間。
遠處的日軍如同cháo水一般涌了過來,整個陣地的氣氛十分的壓抑。
沒有人不怕死,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們必須勇敢的面對死亡。
“老兵們,給老子聽好了,讓這些青年娃娃看看,咱們到底是不是吃乾飯的。”陣地上面不知道誰大聲喊了一句。
老兵們哈哈大笑了起來,也許只有這樣經歷過無數戰場洗禮的軍人,才能夠坦然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
李心鬆知道他們的意思,這是要拿老兵來換取那些青年娃娃生存的機會。
601團的老兵,要擔任整個陣地的主要防禦力量。
如果是以前,李心鬆一定會保留這些老兵,只要他們存在,整個部隊的戰鬥力都會存在。
但是面對青年學生兵,李心鬆猶豫了起來。
“他們是軍人,也是學生,你們不僅要把他們當軍人,也要把他們當成學生,四萬萬同胞的中國,只有這幾萬學生兵來參軍,他們纔是中國的未來,國家到了最後的關頭,我不得不號召學生參軍,但是我希望你們這些當官長的,一定要把他們當成自己的親兄弟對待,他今天由你們帶走,抗戰結束後,我希望你們也能夠把他們給我帶回來。”
想起委員長對青年軍營長以上職務的軍官進行的訓話,李心鬆知道自己應該下着怎麼樣的決定。
陣地上面的輕重機槍shè手已經開始進行jiāo換,一些威脅的地段則是由老兵來擔任。
學生兵們得到了最輕鬆的職務,甚至他們在也不用作戰了。
“排長,我機槍比你打的好,爲什麼不讓我來cào作。”一個學生兵看着自己的排長,有些不高興的說。
排長卻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遠處的日軍已經漸漸的lù出臉上兇殘的面目,陣地上面的迫擊炮開始shè擊了起來。
在距離陣地二百米的時候,李心松下達了shè擊的命令。
陣地上面的輕重機槍不斷的shè擊着,子彈如同雨水一般朝着日軍打了過去。
兇殘的日軍並沒有因此而退縮,反而不斷的反擊着。
輕重機槍shè手,成爲日軍打擊的重點。
擲彈筒迫擊炮不斷的shè擊着,想要壓制輕重機槍的shè手。
shè手一個個的倒在了血泊之中,這時候學生兵才明白,爲什麼老兵要和自己爭奪機槍。
“排長,你醒醒。”學生兵大聲的呼喊着,但是自己的排長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jī戰仍然在繼續,身經百戰的老兵們,他們原本可以順利的活下來了,但是爲了這些學生兵,他們不得不從容的面對死亡。
李心鬆看着自己身旁倒下的老兵,他的心在滴血。
這些都是自己部隊的主力,一次次的血戰,只要有他們,自己的心裡就踏實。
但是現在,他們卻不得不先走一步。
“團座,一營代理營長犧牲了。”一個士兵跑了過來,對李心鬆說。
“繼續讓連長代理。”李心鬆的面目雖然沒有表情,但是心裡卻已經哭成了一片。
“三個連長都陣亡了。”士兵低着頭,含着眼淚喊道。
“找中尉,中尉死光了找少尉,少尉死光了找上士,不管怎麼樣,死死的給我守住陣地。”李心鬆的眼睛溼潤着,大聲的喊了起來。
士兵點了點頭,朝着自己的陣地跑了回去。
遠處的日軍迫擊炮再次的shè擊了過來,李心鬆還在等待着師部炮兵團的支援。
他不會知道,傳令兵早已經倒在了日軍的火炮之下,根本就沒有把命令傳達到師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