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尹求成的報告後,幾個人的眉頭全都皺了起來,這日軍的戰鬥意志要比想象中的頑強很多,而且在技戰術跟軍事素養上面,也要比國軍高出不止一個層次。
剛纔凌奇站在高處看的很清楚,尹求成部在遇敵後的驚慌失措,胡亂開槍,不少人跟驢蛋一樣,連子彈都嚇得上不了膛,躲避跟規避動作也很生疏。
日軍在受到重機槍攻擊後,雖然日軍因爲一時大意導致部分戰損,但撤退是有序的退走,互相掩護,反觀國軍,卻是認爲是痛打落水狗時機,一窩蜂的衝出掩體對日軍進行追擊,結果在遇到日軍掩護隊伍的阻擊後,又一窩蜂的後退逃跑,甚至還有人出現推搡戰友的舉動,看得凌奇是直搖頭。
眼前的一切,謝晉元也是一目瞭然,作爲戰場老兵,尹求成部起碼範了好幾個致命錯誤。
“你怎麼帶的手下?見敵人撤退,就一窩蜂的衝上去,你們是嫌命長了,還是覺得日本人的子彈會認人不成?”謝晉元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團座,我錯了!”尹求成羞愧的差點把頭埋進褲襠裡。
“你錯在哪裡了?”謝晉元哼了一聲,冷冷的等着尹求成。
“我……我……”尹求成抓耳撓腮的想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了。
“噗呲……”坐在邊上的凌奇實在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笑,難道你有什麼好辦法不成?”謝晉元冷冷的橫了凌奇一眼。
凌奇現在的身份有些尷尬,謝晉元似乎把他定位成了作戰參謀。
“那我來說幾句。”凌奇也不矯情,“如今戰事一觸即發,日軍隨時都會捲土重來,凌奇也就不說客套話了,尹排長,你們的埋雷方式太過落後,你要充分利用地形,採用明暗交替的方式來進行佈雷。”
“請問,什麼叫明暗交替?”尹求成有些不服氣的說道,這當兵的,尤其是當了軍官的,更是一身的傲氣。
“我先問你,咱們這裡有多少枚地雷?”凌奇問道。
“一共兩百二十三枚地雷,可以完全封鎖倉庫的西向,南向及側翼的道路。”尹求成沉聲說道,那臉黑的都快滴出水了。
“衆所周知,地雷是防禦作戰中最爲便於部署的一種防禦性武器,往往能在最出其不意的地方給敵人帶來大量傷亡,但你們佈置的雷區,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一片就是雷區,只要不進入就沒有危險,但你要明白,我們要的不是封死所有進出道路,所謂兵者詭道也,你要利用虛實結合的方式,在埋雷的時候,明暗交替,這樣才能起到更好的阻敵作用。”
“我就問你明暗交替怎麼用?你羅裡吧嗦的講一大堆廢話做啥子?”尹求成頓時就炸了,夾雜着四川方言就飆了出來。
“尹求成!你給我閉嘴!”坐在邊上的楊瑞符一拍桌子,很不給面子的呵斥尹求成。
“其實你可以利用詭雷,暗雷,拌線地雷,串雷等多種佈雷方式,把雷區佈置成立體雷區,我們只要在中間留出一條進攻通道,供我們自己出入方便,這樣一來,鬼子在排雷上就不會那麼容易,而且我們又是就近防禦,只要他們的工兵靠近雷區,我們就可以挨個點名。”凌奇把自己所知道的幾種佈雷方式說了出來。
“嘶……你們讀書人的腦子就是不一樣,尹某佩服!謝謝!”尹求成聽的是雙眼放光,心中已經有了佈雷方案,很是光棍的起身衝凌奇敬了一禮,算是道謝了,其實當時佈雷並不是什麼技術活,只要按照戰術要求,把地雷均勻的佈置在敵人前進的道路上就行,哪裡會想過,地雷還有這麼多種佈置方式。
“還有,尹排長,你手底下的弟兄們的戰術有待提升,你要指揮好他們,不能一窩蜂的衝,一窩蜂的退。”凌奇又點出了尹求成部隊士兵戰術的問題。
“嘿嘿,團座,這個……”尹求成有些尷尬的摸摸自己的腦袋,求助的望向謝晉元。
“凌奇,尹排長這邊剛補充了一批新士,在訓練上,還有一些不到位。”謝晉元只能硬着頭皮幫尹求成說好話。
“何止是不到位,是太不到位了。”凌奇在心中懟了一句,沉吟了半晌,一時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只能試探着問道,“那你們排裡還有多少老兵?”
“五個!”尹求成伸出手說道。
“嘶,這麼少!”凌奇也有些不敢相信。
於是就問謝晉元:“團座,咱們現在成建制的老兵還有多少?”
謝晉元一時也想不到凌奇會問這樣的問題,他是剛從廣東回來就奔赴上海前線,對部隊的瞭解,還不如楊瑞符,於是就扭頭望向了楊瑞符。
“三連。”楊瑞符畢竟是在基層,對手底下的部隊瞭如指掌。
“三連連長是石美豪,那塊臭石頭?”謝晉元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他對石美豪也是略有所聞,這傢伙打起仗來,壓根就是一個拼命三郎,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但脾氣也臭的很,動不動就頂撞上司,人稱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沒錯,就是他。”楊瑞符苦笑着點了下頭,暗道,這真是好事不出門,臭名揚萬里。
“凌奇,你有什麼好主意?”謝晉元瞭解清楚了情況,就問凌奇。
等底下調整完畢後,凌奇就部隊的部署提出了一些建議,受限於條件原因,只能進行一些小的調整跟優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