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張烈陽把話說完,蔣先生問道:“那麼有什麼好的對策嗎?!”張烈陽搖了搖頭說道:“校長!國防線只能夠暫時拖延日軍的進攻速度!這些拖延的時間對我們來說是非常寶貴的!我們可以利用這段時間,把沿海和在南京、武漢等地的重要工廠內遷,做好長期對日作戰的準備!”
對國聯還抱有一絲幻想的蔣先生聽到張烈陽的話,開始猶豫起來。看着蔣先生猶豫的表情,張烈陽認真的說道:“校長!其實德國現在已經在積極備戰!第二次世界大戰隨時都會爆發!而且世界列強只會關心自己的利益,而不會真正的幫助我們中國!現在我們只能夠依靠自己!”
蔣先生嘆了口氣說道:“破虜,說句實話,我也知道南京守不住!但是這個關係到政治,政治你懂嗎?!”張烈陽搖了搖頭說道:“校長!如果真的到時候要堅守南京,那麼學生有一個不情之請!”
蔣先生淡淡的說道:“你說吧!只要我能夠答應,一定滿足你!”張烈陽認真的說道:“校長,學生的要求就是把南京城的百姓全部疏散!以南京一座孤城和日軍決戰!”蔣先生頓時眼睛一亮,看着張烈陽沉『吟』了一會說道:“破虜,你把你的想法整理成文,交給我!”
“是!學生一定會盡快把書面文件交給您的!”張烈陽認真的說道。
告別蔣先生後,回到中央軍校的駐地沒有多久,曲非凡走進了張烈陽的辦公室說道:“團座!張治中將軍來了!”聽到曲非凡的話,張烈陽立刻繫上風紀扣拿上軍帽準備迎出去的時候,就聽到張治中的聲音傳了進來:“破虜,不用出來迎接了!我已經到了!”
看到走進辦公室的張治中,張烈陽立刻敬禮道:“教育長好!”張治中笑着示意張烈陽放下手說道:“破虜,這次你們憲兵一團可是在上海打出了威風!而且你的指揮也可圈可點!不過我到現在還沒有弄懂,你是怎麼會想到日本人會從金山登陸的呢?!”
張烈陽笑着回答道:“教育長!其實一開始我們的打法,和一二八的時候差不多!日軍對上海是志在必得,所以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發揮他們裝備優勢!而我們卻的就是海軍和空軍!沒有足夠的軍艦,我們無法對日軍從海上登陸起到攔劫作用!最最主要的是日本人希望賭博的心態!所以學生會猜測日本人會從金山等地登陸!”
張治中點了點頭說道:“如果當初一開始我們聽你的就好了!不過你小子膽子也挺大的!敢違抗命令,只帶六百多人去增援羅店等地!而且也都被你手中的這支精銳部隊辦到了!”
張烈陽笑着說道:“謝謝教育長的誇獎!”說着張烈陽認真的接着說道:“學生認爲!中國軍隊之所以不能打,完全在於平時缺少訓練!而且很多軍官把部隊看成自己的私有財產和撈錢的資本!”
不等張烈陽把話說完,張治中點頭說道:“你年紀輕輕,就有如此的見底,是非常不容易的!不過有些事情,還是少說爲妙!”
張烈陽和張治中坐下後,張治中開口說道:“破虜,你對下一步有什麼好的建議嗎?!”張烈陽想了想說道:“空間換時間!中國地大物博!而且人口衆多!我們有四萬萬同胞,而日本只有七千萬,我們只有把日軍拖入相持階段,那麼日本的末日也就到來了!”
張治中吐了一口氣說道:“剛剛我在委座那裡,聽了委座對你敘述的時局的評價,所以我特意過來看了看!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一點!委座已經準備下令疏散南京及南京周圍的百姓了!不過最終誰來守,還沒有訂下來!不過你的憲兵一團這次還是會留在南京,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張烈陽點頭說道:“學生明白!只要憲兵一團有一個人在,戰鬥將會永遠繼續下去!”
時間過得很快,前方的戰事依然在繼續着。三天後,憲兵一團和兩個保安團剩下的人除了傷員以外五百一十八人全部到達了南京,緊隨其後到達的是川軍第二十六軍七百二十五個老兵。
看着站在自己的面前的士兵,張烈陽大聲說道:“我想川軍弟兄們一定會非常奇怪!爲什麼我會要你們加入憲兵一團是不是?!”一個老兵站了出來說道:“是的!我們都有這個疑問!還請長官明示!”
張烈陽微微笑了笑說道:“你們還記得你們出川時的誓言嗎?!因爲我相信你們川軍!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我們曾經在上海並肩戰鬥過!你們川軍一點也不比其他中央軍或者桂軍差!你們在上海做到了很多別的部隊做不到的戰績!”
說着張烈陽走到了川軍中,說道:“你們放心!在我這裡都是一視同仁!如果我張烈陽沒有做到一視同仁,那麼隨你們怎麼處置!就算是你們到時候打我黑槍,我也無所謂!”說完張烈陽手一揮,看到大批的美式武器被拿了上來。
張烈陽對川軍士兵說道:“領上武器彈『藥』後,你們將和原來的憲兵一團混編!我希望你們儘快融入這個集體!”說罷張烈陽簡單交代了幾句轉身離開了。當川軍瞭解了憲兵一團後,都不約而同的改變了原先的看法,很快的融入了訓練中。
一轉眼,已經十天過去了。看着陰沉沉的天空,張烈陽不自覺的心緒不寧起來,總是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忙過了一天,晚上在牀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於是張烈陽獨自一個人走出了房間,在訓練場上獨自一人訓練起來。
就在張烈陽揮灑汗水的時候,孫彥庭接到了寧波的電報。看着手中的電報,孫彥庭心中咯噔一下。猶豫了起來。想了半天,孫彥庭拿着電報走進了蔣先生的書房。正在忙着處理政務的蔣先生看到走進來的孫彥庭問道:“彥庭,什麼事情啊?!”
孫彥庭急急巴巴的說道:“校長!今天白天,日軍轟炸寧波!”聽到孫彥庭的話,蔣先生手中的筆不自覺的掉了下來,失神的問道:“傷亡情況怎麼樣?!”孫彥庭把電報交給了蔣先生說道:“這是剛剛收到的陣亡者的名單!”
蔣先生顫抖的接過了電報看了看,不自覺的眼角流下了滴滴淚花。發覺失態的蔣先生,拿出了手帕,擦拭了一下說道:“名單裡有破虜,妻子的名字,你去把這個壞消息告訴他吧!”孫彥庭點了點頭說道:“校長!學生告退!”說完孫彥庭走出了蔣先生的書房。
半個小時後,孫彥庭來到了憲兵一團的駐地。熟門熟路的孫彥庭,懷着忐忑的心情走進張烈陽的房間,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間,孫彥庭皺着眉頭退了出而來問哨兵:“你們團長到什麼地方去了?!”
哨兵認真的回答道:“我們團座在前面的訓練場!”孫彥庭點了點頭快步的向訓練場走去。看着正在翻越障礙的張烈陽,孫彥庭停下了腳步。跑完一圈,準備重新再來的張烈陽看到站在邊上的孫彥庭,笑着問道:“姐夫?!是不是有什麼任務啊?!”
出神的孫彥庭聽到張烈陽的聲音,一下子回過了神,猶豫了一下說道:“破虜,告訴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堅持住!”聽到孫彥庭的話,張烈陽心中咯噔一下,立刻想到了可能家裡發生了什麼事問道:“姐夫!是不是家裡出什麼事了?!”
孫彥庭點了點頭說道:“今天白天,日軍轟炸了寧波!蘭雅被日本人的飛機炸死了!”聽到孫彥庭的話,張烈陽呆立在了原地。腦中不斷的出現自己的妻子桂蘭雅的一顰一笑。慢慢的眼角流下了一連串淚珠。
在邊上的孫彥庭擔心的看着張烈陽說道:“破虜!如果難過的話,你就哭出來或者吼出來吧!不要憋在心裡!”張烈陽搖了搖頭說道:“血債要用血來償還!小鬼子!我一定要讓你們生不如死!”說完張烈陽轉身奔向了訓練場。
在奔跑中,張烈陽的心中不斷的叫着:“雅兒!”一次次的跌掉一次次站起來不斷的奔跑着。看到張烈陽的樣子,孫彥庭也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默默的轉身離開了。
第二天孫彥庭剛剛和錢大鈞完成交接班走進蔣先生的辦公室。蔣先生開口問道:“破虜怎麼樣?!”於是孫彥庭把情況告訴了蔣先生。蔣先生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卑職告退!”說完孫彥庭退出了蔣先生的辦公室。剛剛到門口,孫彥庭遇見了回來述職的桂永清。看到桂永清,孫彥庭立刻把桂蘭雅的事情告訴了桂永清。桂永清苦笑道:“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破虜現在怎麼樣?!”
孫彥庭吐了口氣說道:“昨天晚上我把事情告訴了他!不過……一言難盡啊!桂永清點了點頭說道:“他們小夫妻兩個的感情我知道!等一會我去看看他!前方的戰事也不太樂觀!原本估計堅守半年的國防工事,我看再用不了十天,就要被小鬼子攻破了!”說完桂永清快步的走向了何應欽的辦公室。
傍晚的時候,張烈陽接到了開會的通知。接到命令後,張烈陽快步的趕往了中央黨部大樓的作戰室。剛剛踏進作戰室,桂永清拉住了張烈陽說道:“破虜!你怎麼來了?!”張烈陽聳了聳肩笑着說道:“五叔!我也奇怪,像這樣的高級會議怎麼會叫我!”
桂永清看到張烈陽衣領上的一顆金燦燦的將星,笑着點頭說道:“沒有想到你已經是少將軍銜了!我聽何部長說你可是實授少將,可是和我平起平坐啊!”不等張烈陽開口,就聽到門外傳來:“委座到!”
聽到叫聲,所有的軍官立刻站了起來。蔣先生快步的走進了作戰室看了看示意所有的人坐下後說道:“諸位!現在前方戰事我想各位都已經清楚了吧?!”說着蔣先生掃視了一下左右兩側的軍官接着說道:“日軍下一步的目標非常的明顯!我想聽聽看各位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