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鵬獨自縮躲在4樓,手邊除去那面陸遠交託給他的旗子,還有之前搬上4樓的那些繳獲自日軍的武器彈藥。樓下的槍聲時強時弱,時不時的還會響起一聲爆響,心中惶恐的董鵬不知不覺間,將手邊幾乎所有的三八步槍都裝填好了子彈,他也做好了隨時作戰的準備。只是令董鵬沒有想到的是,槍聲和爆炸聲一直在一二樓之間來回轉換,卻一直沒有蔓延上3樓。
戰鬥就意味着傷亡,已經發了恨的鈴木左西親自領兵展開進攻,日軍的這次攻擊力度遠超之前。可陸遠也不含糊,雖說他只是獨自一個人,可他提前做的佈置卻不算少,光是佈置在1樓大廳裡的各種障礙和*,就足夠他折騰日軍一番的。子彈如飛蝗般來回交織在一起,在大廳裡不停轉換位置的陸遠,在最初的一分鐘裡,死死把日軍擋在了大樓正門外。
連續兩個彈匣打空,陸遠開始有意識的後撤,因爲此刻已經有日軍從外牆的窗戶衝進1樓的走廊裡。陸遠並沒有馬上順着身後的長梯撤回到2樓上,而是直接退到一堆磚石瓦礫的後面,“轟…轟…轟…”的幾聲爆響連續響起來,司令部大樓的正門處,此刻已經是一片硝煙騰起,陸遠提前佈置的*終於被日軍觸發。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趁着爆炸的揚塵剛剛彌散開來,縮躲在磚石瓦礫堆後面的陸遠突然搶步衝出,只是幾息之間,便已經快步衝到被大堆磚石封堵住的走廊口處。順着大樓窗戶衝進1樓房間裡的日軍大約有20幾個,只是令他們失望的是,陸遠早早就用大堆的磚石瓦礫封堵住了走廊出口,進入走廊的他們只能透過一些縫隙看到大廳裡的大致情況,卻根本無法整個人都鑽過去。
發現這是條死路的20幾個日軍士兵,卻並沒有馬上原路退出走廊,而是搬動那些磚石瓦礫,試圖打通被封堵住的走廊出口,陸遠便是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在磚石瓦礫的後面。“通了,通了,可以出去人了。”磚石堆上突然出現的缺口,令走廊裡搬動磚石的日軍士兵發出歡呼,可是在下一刻,磚石堆的缺口外面,卻連續有冒着青煙的*飛了進來。
陸遠根本不給對方反應的時間,便連續將集*從磚石堆的缺口拋扔進走廊裡,連續的爆炸如期而至,已經回過身來的陸遠,嘴角斜起露出一絲冷笑。硝煙散去,鈴木左西進入滿是硝煙味和血腥味的大廳裡,滿眼看去,都是身穿土黃色軍裝的帝國士兵的屍體,而之前還在這裡頑抗的敵人卻早已經不見蹤影。
陸遠實際並沒有離開1樓大廳,而是利用了日軍的思維盲區,此刻正身穿日軍軍裝,混在一羣傷兵之中。1樓大廳裡空氣混濁視線暗淡,加上陸遠此刻滿臉污漬,着急上樓的日軍絲毫沒有懷疑這個左肩上透出血跡的普通士兵。幾個急於表現的日軍士兵,不等搜索完整個大廳,便已經開始順着長梯向2樓攀爬,而陸遠便是在此刻忽然亮出一支*。
身邊小兵手中的三八步槍忽然變成了一支湯姆遜*,兵齡剛好2年的立川真一併沒有馬上反應過來,他只是呆呆打量着陸遠手中端着的*,直到這支*被陸遠打響。“噠噠噠噠噠噠”加裝了彈鼓的湯姆遜*飈射出一道強勁的火舌,先將那幾個爬上長梯的日軍掃下來,然後火舌掉頭,飈射向大廳裡的其他日軍。
大廳裡滿是屍體和磚石碎塊,除去幾處磚石堆積之處,幾乎沒有任何躲避的掩護,被陸遠打出一個扇形的彈幕,很快在光線昏暗的大廳裡擊打出大片的血霧來。把敵人放進來打的好處在此刻顯現出來,雖然日軍很快展開反擊,可是在近距離作戰中,日軍所使用的栓動步槍並不佔優勢。
幾聲爆炸之後,僥倖沒有向大廳深處移動的鈴木左西在一羣士兵的護衛下,快速向大樓外面退去。陸遠倒是沒有展開追擊,而是把注意力全都放在還留在大廳裡的這些日軍身上,那個最先發現陸遠手中出現*的立川真一,也並沒有逃過彈幕臨身的厄運。“轟…轟…”撤出大樓的日軍並沒有就此退去,而是散佈在正門兩側,連續把*投擲進大樓裡。
同樣在大廳裡避無可避的陸遠,只得使用存儲空間快速移動身側的磚石,簡單構建出一處阻擊掩體,陸遠以身上再添兩處傷口作爲代價,總算在大廳裡構築出一處臨時陣地。被逼出大樓的日軍此刻已經完全相信,陸遠便是最後的那個抵抗着,既然已經知道對手只剩下最後一人,鈴木左西也就下令放緩攻擊的節奏,因爲他想要活捉這最後的抵抗着。
大樓外的日軍也駛過順着長梯直接攀爬上2樓或是3樓,然後從上而下的前後夾擊大廳裡的抵抗着,只是他們完全沒有想到,陸遠已經利用存儲空間把2樓和3樓所有房間裡的地板都清除乾淨,換句話說,陸遠身後的那堆磚石碎塊和長梯,纔是唯一能上到樓上的通道。陸遠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所有準備,只是爲了拖到天明時分,給樓上的東董鵬贏得升起那面漢旗的機會,可日軍卻並不知道這些。
片刻的停頓之後,槍聲和爆炸聲再次響起來,陸遠也不再留手,把重型狙擊步槍和爆炸弩箭也都拿了出來,藉助身前磚石碎塊的掩護,和日軍打了個天昏地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董鵬幾乎抓狂的等待中,天邊終於出現了魚肚白,而樓下的槍聲也終於停了下來,董鵬拎着*悄悄挪到樓梯口向下觀望,滿眼都是日軍的土黃色軍裝。
陸遠終於頂不住了,存儲空裡幾乎所有彈藥都被他打了出去,否則就憑他獨自一個人,根本無法在日軍的連續攻擊中,堅持了整整三個小時。鈴木左西手下的日軍同樣付出慘痛的代價,整整一個野戰步兵大隊,在幾天的攻擊中,死傷人數居然高達七成之多,這也是爲什麼鈴木左西想要活捉陸遠的主要原因之一。
背靠着牆仰面對着大樓正門的陸遠癱坐在地上,身中數搶的他眼前一片昏黑,從傷口中流淌出來的鮮血,早已經在他身下淤積出一個小血窪。感覺身前出現腳步聲,陸遠最後一次打開全視角地圖,看到全視角地圖上密密麻麻出現的紅色小點,已經無力擡起頭來的陸遠斜起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鈴木左西不顧身邊士兵的阻攔,執意上前走到陸遠身前,蹲下身子端看了陸遠一陣,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他萬萬沒有想到,最後獨自抵抗他們超過三個小時的抵抗着,居然會是如此年輕。陸遠的腦海中此刻已經響起一個十秒倒計時的讀秒聲,這是在他打開光幕確認離開之後,系統的提示音,而在系統讀出最後那個一的時候,陸遠一直低垂的右手也終於按下那個按鈕。
“轟”的一聲巨響,在陸遠的身體在鈴木左西等人驚恐的目光中忽然化作點點星光的時候,一團火焰從陸遠剛纔癱坐的地方迸發出來,陸遠無法帶走的武器裝備混合着最後剩下的20公斤*,瞬間變成陸遠送給日軍的最後大禮。樓下傳來的巨響,令董鵬眼眶中一直含着的熱淚終於流淌出來,幾分鐘之後,那面曾經被陸遠在法租界裡用過的黑色漢旗在日軍司令部大樓的的樓頂升了起來。
已經確認離開這個時代的陸遠,並不知道之後發生的事情,完成陸遠囑託的董鵬並沒有選擇投降,而是選擇和日軍司令部大樓,一同被日軍調來的步兵炮轟塌。一個星期之後,被上海地下黨送出的四隻箱子終於送達遙遠的延安,箱子裡裝着陸遠自制的所有武器裝備,此外還有一份陸遠遞交給延安高層的親筆書信。
通過上海地下黨,延安高層對陸遠實際並不算陌生,光是陸遠無償提供給八路軍和游擊隊的武器彈藥,就足夠八路軍組建出三個主力團。此外還有陸遠無償提供給上海和天津兩地地下黨組織的海量資金和電臺武器等物資,所有這些,都足夠延安方面把陸遠視爲自己人對待。陸遠遞交給延安方面的那些武器裝備,被八路軍兵工廠視爲至寶,在之後的對日戰爭和解放戰爭中,發揮出令敵人爲之膽顫的作用。
而陸遠遞交延安高層的那份親筆信,除去看過書信的少數高層,便沒有人知曉書信的內容。在建國之後建立的戰爭紀念館裡,陸遠的這份書信卻被視若國寶展品進行保存,可參觀者也只能看到信封,至於裡面的內容,去無人知曉。日本投降前夕,延安方面派出特使前往重慶跟國民政府密談,在之後的對日問題上,延安聯手國民政府堅決不同意美軍提出的託管琉球的建議,並以國家的名義提出對日索賠,日本全面投降後的一個月,10萬國共聯合部隊登上日本本土,他們將作爲監管部隊,駐守在日本四島,直到日本完成幾乎天價一樣的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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